第七十七章 魔尊的替嫁仙侍25 第二日清晨,皇帝傳召溫丞相去禦花園賞梅伴駕。 溫丞相自是欣然前往。 溫辭玉聽說了這個消息後,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便匆匆披上了披風,親自把溫丞相送出了門。 溫丞相上馬車的時候,溫辭玉凝視著溫丞相,眸光中不覺閃出一絲擔憂。 可就在這時,正要上馬車的溫丞相忽然回頭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溫辭玉的頭髮,神色含蓄地笑了一笑:“辭玉,不必再跟了。為父可是長命百歲的命格呢。” 溫辭玉:! 他忍不住抬頭跟溫丞相對視。 溫丞相也神色平靜地跟他對視。 眸光相接,溫辭玉恍然大悟。 原來溫丞相也不是對皇帝的安排一無所知。 一時間,溫辭玉愈發揪心了——他不知道溫丞相到底知道多少,自己要不要提醒溫丞相? 可溫丞相說完那句話後,卻並沒有多留,隻那麽看了溫辭玉一眼,便毅然回頭,踏上了馬車。 於是,他們就抓著一旁伺候的小二開始詢問。 溫辭玉點點頭:“立刻就走。” 他方才什麽都沒有看到啊。 忽然,一旁的辜行宴低聲道:“快進來,有官兵。” 不過轉念一想,溫辭玉心頭一動,又覺得此時此刻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兩人一見面,溫辭玉連忙起身走過來,辜行宴順勢就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現在走?” 溫辭玉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神色奇怪地望著他——溫辭玉這個要求太奇怪了,要求年份就算了,還刻意要求多少年以上的,簡直像是來砸場子的。再說,墨塊放那麽久了,一般來講就只有收藏價值了,實際用起來並不會好用。 兩人很快就在掌櫃的安排下坐上了一輛其貌不揚的小馬車,秘密趕往城外。 其他人頓時議論紛紛,認為三十四年的徽墨一定是好東西。說不得有什麽特殊之處。 留下一群一頭霧水的公子哥們。 而裡間,溫辭玉被那掌櫃引到一處僻靜房間坐下,掌櫃就道:“公子稍等片刻,我立刻去請主人。” 兩人在車上易容之後,又用了偽造的身份,很快就通了關。 掌櫃:“公子放心。”說著就轉身就出去了。 溫辭玉:…… 叢雲愣怔——剛才還看到溫辭玉跟溫丞相兩人一臉惺惺相惜的模樣,那狀態簡直不像是送溫丞相進宮伴駕,到有點生離死別的味道。 把小二也問得一頭霧水,心中叫苦不迭。 無論溫丞相到底知道多少,自己留在皇城對於溫丞相就是一種拖累。 不過溫辭玉也由不得他多想,又催了他幾聲,他隻好揣著一肚子疑問去準備馬車了。 辜行宴:“好。” 無論是溫丞相和皇帝,都會不複存在,自然也不存在什麽爭權奪位的勾心鬥角。 不如,趁這個機會,盡快離開! 唯獨溫辭玉神色不變,說完就等在那。 溫辭玉道:“我們時間不多了,得盡快。” 一切的一切,都宛如幻境中的幻境,潮水一般逐漸褪去。 還是其中有一個人道:“哦,我記得了!這是丞相家的公子!” 他隱約有些不安,卻又覺得如果這一切是辜行宴的安排,那麽結局應該是好的吧? 溫辭玉微一頷首,就跟那掌櫃進了裡間。 想到這,溫辭玉便果斷對一旁的叢雲道:“叢雲,你快備馬車,我要去馨蘭閣看看我上次訂的那幾套宣紙到了沒,順便再看看有沒有好的硯台。” 溫辭玉甚至疑心等他們走得遠了,皇城會不會就真的變成一團濃霧,而裡面的人就完全不存在了。 可現在溫丞相一走,溫辭玉又讓他去準備馬車?還要去馨蘭閣看文房四寶? 叢雲糊塗了。 離開京城的時候,溫辭玉坐在馬車裡悄悄掀開簾子朝外面看去,不遠處宏偉的皇城在這冬日有些灰暗的天空下顯得十分壓抑。卻也漸行漸遠了。 等溫辭玉再看的時候,車簾落下,他只能瞥見溫丞相最後消失的背影了。 想到這,溫辭玉一顆心忽然怦怦跳了一下,覺得這一切簡直太順利了,卻又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這一次會這麽順利。 但等退回來之後,他又意識到什麽,有些狐疑地看了辜行宴一眼,道:“我們已經到了郊外,哪裡來的官兵?” 溫辭玉在這小房間裡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戴著黑色兜帽的辜行宴走進了房間。 · 馬車轔轔,在官道上急速行駛。 · 馨蘭閣在京城比較繁華的長街上,溫辭玉進了馨蘭閣,進門便是一句話:“有三十四年以上的徽墨麽?拿出來讓我看看。” 溫辭玉嚇了一跳,連忙合攏簾子,退回馬車裡。 就連不算太通文墨的叢雲聽到這句話也怔住了。 不過很快,就有穿著華麗錦衣的掌櫃從裡面走出來,笑著道:“客官,你上次要的徽墨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結果辜行宴就微微一笑:“我都在這了,你還想什麽官兵?” 溫辭玉:…… 不過默默看了一眼身側的辜行宴,溫辭玉就試探著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輕聲問:“阿宴。我有點擔心。” 辜行宴:“擔心什麽?” 溫辭玉遲疑了一下:“我擔心父親。” 辜行宴沉默了。 靜了許久,辜行宴道:“你若是早說這句話,我也不會帶你出來。” 溫辭玉聽到這,心頭一跳,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遲疑片刻,溫辭玉說:“我知道我該走,無論是什麽情況,我只要留在京城,都是一種拖累。可我又控制不住擔心。” 即便知道溫丞相是個“假人”。 可溫丞相早上離開時看他那一眼,說的那句話還是讓他心頭不自覺震撼了一下。 辜行宴聽完溫辭玉的話,久久沒有出聲,等沉默到最後已經快變成一種冷淡的時候。他終於歎了口氣,輕輕伸手,攬住了溫辭玉的肩頭,讓溫辭玉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放心吧,父皇還要丞相交出他背後的勢力,若丞相抵死不從,父皇也不敢輕舉妄動。” 溫辭玉眸光一亮:“真的?” 辜行宴:“嗯。” 溫辭玉終於笑了。 聽到這,他總算放下心來——他覺得辜行宴應該已經放下了心結,不會再糾結那些所謂的權力鬥爭了。 馬車繼續向前,在傍晚時分,馬車抵達了一處十分僻靜的大山前。 辜行宴這時勒馬,讓溫辭玉下馬車。 兩人下馬後,辜行宴就把馬車解下來,打爛了,推進山下一處茂密的灌木林中。自己就牽著馬,找到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小路,帶著溫辭玉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了山。 溫辭玉也不問為什麽辜行宴要來這山裡,但辜行宴帶著他,他就跟著辜行宴走。 辜行宴左手牽馬,右手牽著溫辭玉,在這崎嶇密林中走了一會,他用手臂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忽然笑道:“我這樣,像不像牽了兩個兒子?” 天色黑了,溫辭玉本來正在隨身的褡褳裡翻找著照明的折疊燈籠和火折子,聽到辜行宴這話,剛拿到火折子的他忍不住就用火折子戳了辜行宴一下:“就會亂說。” 辜行宴微微挑眉,深邃墨黑的眸中笑意隱約。 溫辭玉看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就松開他的手,先點火折子和燈籠。 辜行宴就這麽停下來等他。 不多時,一團明黃色的光芒“嗤拉”一聲從溫辭玉手中的燈籠裡燃起來,頓時就照亮了前路。 辜行宴順勢接過溫辭玉手中的燈籠,掛在馬頭前,自己則又牽住溫辭玉的手,往前走。 就這樣,兩人一馬又走了半個時辰,忽然,崎嶇的小路消失了,面前是一片平曠的土地,土地上坐落著一處小小的院子。 這小院的樣子簡陋,但四面都是高高的圍牆,門也是精鐵鑄成的,而砌牆的每一塊磚都是精心燒製的火磚,異常堅固。 這樣一個地方,就算被人找到,也很難入侵。 溫辭玉本來以為辜行宴會在這個地方布置一個山洞之類的,作為臨時居所,卻沒想到會有這麽完備的一處院落,頓時驚了驚。 辜行宴這時看著溫辭玉凝視著小院發呆的樣子,忍不住就笑道:“你那些私房錢花的值得吧?” 溫辭玉抿了一下唇,笑了:“值,很值得。” 辜行宴笑笑,又道:“這裡畢竟離京城還是有些近,就只是我們的臨時住所。等後面我們再去成都府,那裡雖然地勢偏僻險要,但人口稀少,山清水秀十分宜居。” 說著,辜行宴就走到大門前,按動了一個開關,那精鐵製成的大門就徐徐向兩邊打開了。 溫辭玉本來還想再問問辜行宴關於成都府的規劃。 但這會看到小院的門打開,他忍不住就提步先走了進去。 雖然這裡是作為臨時居所,但辜行宴考慮到可能要在這裡過度一到兩個月,還是把東西配備得比較齊全。 院中四面是竹林,竹林上圍了帶刺帶毒的鐵器以及報警的鈴鐺,如果有人要翻牆進來,很難不受傷,也會第一時間驚動他們。 竹林旁邊有兩塊花田以及四塊農田,後面還有雞舍和鴨舍,以及一片魚池。 都是生機勃勃,看上去打理得很好。 小院裡面是一個四合院的製式,到處都懸著風鈴,窗戶上也安著機關。 但推門進去,裡面又是十分簡樸素雅的布置。 溫辭玉四處走,四處看,隻覺得十分新鮮。 終於,辜行宴栓好馬,在他身後笑道:“肚子餓了麽?我去弄點吃的。” 四處觀望的溫辭玉總算回頭:“這有什麽吃的?” 辜行宴:“你等著就好了。” 半個時辰後,辜行宴端上一盤清蒸鱸魚,一盤豉油蒸雞,一碟臘肉炒竹筍,還有一碗冬瓜菌菇火腿湯,配上涼拌的麻辣萵苣絲。 另有一壺清淡的米酒。 食材都是新鮮的,而且做起來都不算太費事,簡單又豐盛的一餐。 溫辭玉以前從不知道辜行宴這麽會做菜,本來都已經準備好了今夜吃饅頭或者烤餅,結果這會看到這麽多可口的菜肴,忍不住就放開筷子狠狠吃了一頓。 吃撐之後又喝了不少米酒,溫辭玉臉上紅撲撲的,心滿意足、 頭一次,他終於放下了心中那股莫名的矜持,伸出手抱著辜行宴的手臂就靠在辜行宴肩頭道:“早知道你這麽賢惠,我就早點答應了。” 辜行宴怔了一瞬,絲毫不生氣,反而莞爾一笑,然後他就伸手捏了一下溫辭玉的臉:“以後你會知道,我比你看到的更賢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