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魔尊的替嫁仙侍12 被溫辭玉這麽抱住,辜行宴的身體僵硬了片刻,摟著溫辭玉的手臂就不自覺收緊了一點。 兩人這麽靜靜相擁了一會,彼此身上熟悉的氣息交錯浸染,倒是逐漸溫暖了起來。 還是辜行宴最先打破了這溫和的沉默。 靜了片刻,他微微歎了口氣,低下頭去看溫辭玉。 在馬燈微弱的光芒下,溫辭玉清潤的臉龐在銀狐披風的簇擁下,顯得愈發窄小,暴露在冷風中的肌膚如白玉一般卻帶著一點凍僵的蒼白,嘴唇也沒有什麽血色。 唯有一雙漂亮的眸子黑潤瑩亮,像是藏了水,隱在那纖細濃密的羽睫之下,看得辜行宴心旌微微動蕩。 看著這樣的溫辭玉,辜行宴卻也不好像剛才那樣指責溫辭玉了,隻說:“你怎麽找到這來的?侍衛呢?” 溫辭玉這會才從辜行宴懷裡抬起頭來,也沒有直接回答辜行宴這個問題,反而問:“你的馬呢?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辜行宴皺眉,忽然意識到什麽:“你是一個人跑出來的?” 溫辭玉聽著辜行宴這嚴肅的語氣,長睫顫了顫,悄悄抿了唇。。 只有一種可能,這些侍衛聽了旁人的話,故意玩忽職守不找他。 食物和清水還有火折子以及那個匕首。 他看了溫辭玉一眼,看著溫辭玉被凍得發白的嘴唇和臉龐,一下子就忍不住皺眉道:“先別管這些,走吧,先回去。” 辜行宴聽到溫辭玉前半句話,倒是覺得溫辭玉聰明,但聽到後半句,又有點無奈。 溫辭玉目光微動,點點頭:“嗯。” 溫辭玉這時看著辜行宴冰冷的俊美臉龐,又低聲提醒了一句:“我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侍衛。你……到底是得罪了誰?” 辜行宴看著溫辭玉這個情態,震驚之余是生氣和隱晦的喜悅。 不過在上馬的時候,已經凍僵的溫辭玉好幾次都沒辦法踩上馬鐙,而辜行宴的一條腿受了傷,一個人騎倒是勉強,再要帶一個人卻沒辦法了。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辜行宴本來想問溫辭玉有沒有帶傳訊焰火,但不知怎麽的,在聽到溫辭玉這個提議後他又忽然改變了主意。 觸手全是一片細膩的冰冷。 過了片刻,溫辭玉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眼輕聲說:“我太冷了,手腳都凍僵了沒法動,要不然我們先烤烤火吃點東西再走吧。” 想到這,辜行宴默默停了下來,臉色愈發陰沉。 把提議的話咽了下去,辜行宴道:“好,不過你帶了火折子嗎?” 溫辭玉這時不由得衝辜行宴一笑,眸中光芒十分狡黠明亮,然後他就伸手摸到馬鞍旁邊的皮囊把自己帶的東西都取了出來。 溫辭玉伸手輕輕扯住辜行宴的袖子:“陛下派侍衛出來找你了,你沒遇到他們?” 下一秒,他也沒說什麽,立刻就抬起手摸了一下溫辭玉的臉跟手。 辜行宴沉聲道:“等什麽?” 溫辭玉:“等、等一下!” 辜行宴何等聰明,一聽溫辭玉這話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如果是皇帝派侍衛出來找他,不可能這麽久連溫辭玉都找到他了,那些侍衛還沒找到。 辜行宴當即眉頭一豎,伸手扯過溫辭玉身上的披風,把溫辭玉嚴嚴實實地包裹住,接著就道:“上馬,走。” 溫辭玉這會先把食物和清水遞給辜行宴就輕聲道:“你先吃點,餓壞了吧。” 如果放在平時,辜行宴多半會覺得窘迫,但此刻他卻不想顧及那些形象了,接過清水他就仰頭大灌了起來。 這期間兩人其實都看到了那個靜靜躺在皮囊底下的傳訊焰火,卻也都裝作沒看到一般,不提這件事。 溫辭玉這時看著辜行宴大口喝水的樣子,不覺默默一笑,就走到一旁,自己低頭去一旁的草叢裡尋找一些乾樹枝,準備點火。 辜行宴本來正在飲水,眼角余光瞥見溫辭玉的動作立刻就停止了喝水,放下水囊,走了過來。 溫辭玉有點詫異地起身:“你好了?” 辜行宴正色:“生火的事我來吧。野外很危險,尤其是晚上,蟲蛇多,你不要到處亂摸。” 溫辭玉虛心受教:“噢。” 辜行宴忽然伸手輕輕抓住了溫辭玉的手腕。 溫辭玉微微一怔,就被辜行宴拉著手腕帶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辜行宴這時抬手解開身上的披風,抖開,然後又用靴子踢開了地面上的碎石和枯樹枝,這才把披風鋪到地上。 “你坐這,等著我生火。” 溫辭玉嘴唇動了動,正想說他也可以幫忙,辜行宴就默默看了他一眼。 溫辭玉看到辜行宴這個眼神,頓時就什麽都不說了,乖乖走過去,坐下。 辜行宴神色稍霽,這就走到溫辭玉那匹馬前,取下馬燈,再從皮囊裡取出匕首,走到一旁的灌木叢邊。 辜行宴先用馬燈照了一下,確認灌木叢裡沒有蛇蟲或者小型猛獸藏匿,就用匕首“唰唰唰”極為利落地掃下了一大片灌木,再用腰帶捆起來,拎到這邊。 把砍下的灌木分類,辜行宴挑出那些枝葉多的扔到一旁,主乾粗的和乾燥一些的就留下來,然後堆成一個柴堆。再取出火折子生活。 這時溫辭玉就坐在辜行宴的披風上,看著他利落地操作。 忽然,溫辭玉望著辜行宴認真生火時的俊美側臉,就默默一笑,輕聲說:“你好厲害啊。” 辜行宴生火的動作不覺一頓,卻又很快繼續了下去,聽不出什麽語氣地淡淡道:“都是小事。” 溫辭玉認真道:“能把小事都做得好的人,成就必然不會差。” 溫辭玉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正好有一團火苗落在了柴堆裡,“嘩啦”一下就燃了起來,火光通明,驟然照亮了辜行宴的面容。 不知道是火焰的顏色還是怎麽,這時候看辜行宴的臉,總覺得有點發紅。 但溫辭玉倒是沒注意到這些細節,見到火點起來了,立刻就忍不住伸出手湊近了幾分,感受到火焰傳來舒適的溫度,他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只是下一秒—— “阿嚏!阿嚏!” 寒熱交錯,溫辭玉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辜行宴見狀,臉色微變,立刻就走過來,伸手拉緊了一點溫辭玉身上裹的披風:“你小心著涼。” 溫辭玉一邊搖頭說沒事,一邊伸手在衣服裡摸了一番,卻沒摸到手帕。 正當溫辭玉有些窘迫之時,辜行宴那修長的手就遞到了他面前,手中托著一張十分熟悉的手帕。 溫辭玉看到這熟悉的手帕,驟然怔住,忍不住道:“這是——” “是你的手帕,落在那件鶴氅裡的。” 辜行宴這嗓音太平靜,卻聽得溫辭玉臉上不自覺紅了紅。 然後,溫辭玉就默默接過辜行宴手中的手帕,擦了擦鼻子,小聲道:“謝謝,讓你看笑話了。” 辜行宴垂眼淡淡說:“若不是你來找我,我今夜多半就要凍死在這樹林裡。你不必對我這麽客氣。” 溫辭玉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但聽到辜行宴這話,心裡卻不自覺猛地一抽,然後他就忍不住抬眼看向面前的辜行宴。 還好,現在的辜行宴是活生生的。 辜行宴見到溫辭玉此刻擔憂卻又慶幸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就在溫辭玉身旁坐了下來,伸手輕輕攬住溫辭玉的肩膀:“我現在不是沒事麽?別擔心。” 溫辭玉輕輕“嗯”了一聲,鼻子有點塞塞地悶聲說:“那些人太惡毒了。” 本來辜行宴心情還有些陰鬱,但聽到溫辭玉這句話,他怔了一下,卻莫名有點想笑。 只是這個時候,笑實在是很不禮貌,辜行宴隻好單手握拳抵在唇邊低低咳嗽了一聲。 誰料他這麽一咳嗽溫辭玉卻誤會了,溫辭玉愣了愣,竟是立刻就伸手解開自己的披風,硬要給他分一半。 一開始辜行宴是想拒絕的,但最終他一眼瞥見溫辭玉那攤開的披風下那截穿著修身月白色錦衣的清瘦腰肢,沉默片刻,還是不動聲色地拉開了披風,鑽了進去。 辜行宴一進來,驟然帶來一股寒意,溫辭玉不自覺哆嗦了一下,但他並沒有躲的意思,反而伸出手主動握住辜行宴冰冷修長的手,上上下下給他搓了起來。 還幫他哈氣。 溫辭玉這麽主動倒是讓辜行宴有些不自在了,被溫辭玉這麽搓了一會,他忍不住就反手扣住溫辭玉的手低聲道:“別搓了。” 溫辭玉怔愣,默默抬眼看他。 辜行宴靜了一瞬,不自覺握緊了他的手,道:“火燒起來了,一會就暖和了,你別亂動,不然漏風。” 溫辭玉長睫輕輕動了動,乖乖道:“好。” 於是,兩人就在溫辭玉的披風裡靠在了一起。 辜行宴的一隻手本來是虛虛搭在溫辭玉的肩頭,但後來不知怎麽的,就滑到了溫辭玉腰間。 忽然,溫辭玉靠在辜行宴肩頭,低聲笑了一下道:“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這麽單獨在一起過了。” 辜行宴眸光輕輕閃了閃,看著蒼青色天幕上那稀稀落落的星子:“嗯。” 溫辭玉覺察到辜行宴莫名平靜的情緒,忍不住就抬起眼看了辜行宴一眼。 辜行宴回眸看去:“看什麽?” 溫辭玉盯著辜行宴俊美利落的側顏,出神了一會,許久,才輕聲道:“有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明明你之前比我還矮一些,現在卻比我高大多了。” 這句話不光是在說這個世界的他們,也是……在說本來世界的小玉蘭和小水蛇。 辜行宴靜了片刻,忽然淡淡笑了一下:“那是你自己不肯長,怪我麽?” 溫辭玉:…… 然後溫辭玉就別過臉去,不悅道:“我跟你說正事,你就知道取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