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還有我呢◎ 王迪迪那邊剛好調出當時嫌疑人出沒的視頻，和許煙的推測一樣，嫌疑人在大車撞向允茸和許煙的時候，就離開了現場。 等警察局的人從現場離開後，嫌疑人悄悄的進入了小區。 他任然是以女裝出現的。 “立即對嫌疑人進行抓捕。”允茸實現從視頻上移開，這下對許煙的推測沒有了懷疑。 坐上車後，許煙系上安全帶：“允警官是不是剛才不太相信我？” 允茸深吸了口氣，看著窗外劃過的景色：“你知道的，做我們這一行，不能僅憑感覺，還要講究證據，如果沒有準確的推測，盲目的調動警力去抓人，這樣是行不通的。” 許煙剛剛因為冷便加了一件黑色毛呢大衣套在警服外邊，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允茸：“這倒也是。” 倆人一路上沒說話，後邊跟著刑警隊的車。 “現在……”允茸看了眼外邊，剛好到了紫荊花小區：“先不說這個，到了。” 說完這句話，允茸便開了車門下車，許煙看著她的背影，瘦小的身子拖著那麽沉重的事情。許煙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晃了晃腦袋，她進警局是有其他任務要完成，不能為允茸分心。 腳步聲越來越近，允茸從門上起開朝後邊的隊友點點頭，立馬做出警惕狀。 過了一會兒，許煙打破沉默：“我看允警官不太敢進驗屍房？” 之前調查紫荊花小區的時候，發現這邊有些居民樓沒有安裝寬帶，允茸便借這個措辭試探裡邊的人。 可是許煙又不知道該怎麽打開允茸的心結。 “不許動！”允茸把槍提起來，對準面前的男人，這人長得的確與資料上的崔林有幾分相似。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邊的動靜，好在是老小區，膈應效果都不是很好，依稀能聽見裡邊有人穿著拖鞋走路的聲音。 她招招手，示意其他隊員站在門的另一邊。 見沒人回應，允茸又敲了敲門：“有人在嗎？” 門開了，裡邊一個穿著白色保暖衣的男人，他眼睛無神，眉毛還做的半永久，臉上坑坑窪窪的，嘴角還有沒擦乾淨的口紅。 “因為我看你這個案子，都沒怎麽進停屍房，難道查案不需要？”許煙明知故問，她想試探一下允茸能接受到什麽程度，萬一以後說話太重了…… 許煙自然是不能隨著允茸上樓的，她在樓下看著，捏緊手想著允茸欲言又止的話。她之所以不直接與允茸坦言她得了PTSD是怕允茸接受不了，不配合治療，只能循序漸進。 允茸停頓了好一會兒沒說話，就在許煙準備重新開口的時候，允茸手扯著綁在身上的安全帶：“因為這具屍體總會讓我想到一些不好的過往。” 許煙自然是知道允茸說的是什麽，可卻言：“方便給我說一下嗎？” 男人顯然沒反應過來，他嗤笑著，面前這個女警察長得嬌小水嫩，只要他稍微用點力，可能就會把她的胳膊掰斷。 刑警隊的人率先將紫荊花小區包圍，允茸帶領著一隊人馬上樓抓捕嫌疑人。 “嘎吱——” 允茸眼神朝鞋看了一眼，她手有些微微顫唞：“許醫生為何這麽說？” 允茸手裡拿著槍，她敲了敲崔林家的門，這門顯然被人動過，和她那天與許煙來的時候不一樣，地面上有些掉落的鐵鏽片。 允茸敲了敲門：“請問你們這裡要辦寬帶嗎？” “警察？”男人的聲音有些啞，跟壞了的鋼琴彈奏的雜音差不多。 允茸沒有跟他廢話：“你涉嫌一起謀殺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男人正準備動手，之間這女警身後走出來一眾警察。他立馬收住腳步。 “行，等我換個衣服。”男人擺擺手，往房子裡走。 允茸手上的槍沒有放下，她跟著男人進了房子，剛吸口氣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灰塵的味道。裡邊的家具上都墊了許多灰，桌椅已經有些發霉，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房間裡雜亂無章。 男人笑著說到：“抱歉，剛搬過來，還沒來得及收拾。” 允茸環顧四周，屋子裡除了灰塵多以外，沒有其他可疑的痕跡。 可是之前的老大爺說，崔林他們一家已經死了。為何在戶籍查詢中還有崔林一家的資料？如果是正常死亡，肯定會去派出所辦銷戶手續。 崔林一家沒有去銷戶，那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他們一家人都是非正常死亡。 那男人換好衣服，還在衛生間用礦泉水洗了把臉才走出來。 “走吧，警察同志。”男人說到。 允茸讓人帶他先回警局，許煙這時候上來了。 許煙一進屋子就開始觀察起來，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只要有蛛絲馬跡，許煙都能從中看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現在這個人就是凶手的話，那麽崔林家其他人的身份或許也被冒用了。”許煙戴上手套，她輕輕打開茶幾上的一個郵件袋。 空氣中漂浮著許多塵埃，許煙的白手套瞬間被弄髒。 “我讓王迪迪現在查一下其他人的身份信息，看現在是否也被冒用。”允茸之前怎麽沒有想到？或許還是因為實戰經驗不豐富吧，以前都是跟著前輩去辦案，現在獨當一面，很多地方都有不足。 許煙點點頭，仔細觀察著手裡的郵件袋，上邊的寄件人是崔林的母親，收件人是崔林，郵件袋一般都是寄一些資料文件，裡邊的資料沒有了。 允茸正聯系警局裡的王迪迪，讓她查一下崔林一家的信息。 許煙放下手中的袋子，她走到廚房，發現灶台上有些腐爛了的飯菜，味道倒是已經散去，可是上邊沾著許多蟲子的屍體。 允茸走過來，她手裡拿著手機，對著周圍拍照：“郵件袋上有什麽信息嗎？” “崔林和他的父母不住在一起。”許煙打開抽油煙機上的櫃門，裡邊有排風的管，還有一罐沒有吃完的白砂糖。 允茸看著灶台上的鍋，裡邊已經生鏽，旁邊還放了個可樂瓶：“他當時正做可樂雞翅。” 許煙彎起一抹笑：“允警官很聰明。” “可是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嗎？”允茸皺著眉頭看著已經生蛆了的爛雞翅。 “還不確定崔林是否死亡。”許煙笑著走出廚房，她走到崔林的臥室，房間裡有被動過的痕跡，應該是剛剛那個男子進來休息過。 如果崔林沒有死亡，為何那位老大爺會說崔林一家人已經死了？ 而且，崔林不和父母住在一起，那麽就算是只有崔林死了，還有父母在。這房子快要拆遷，肯定不會沒人住。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荒廢掉。 老大爺在說謊？ “崔林有女朋友，而且還在這兒住。”許煙翻開床頭櫃，在裡邊翻出一摞安全T。 允茸走進去，她看著剛剛那個男人換下來的衣服：“為何？萬一是男朋友呢？” 她剛剛說完這句話，便被自己打臉，就在床頭櫃上還有崔林與自己女友的合照。 “允警官是沒有休息好吧？”許煙打趣到。 允茸紅著臉不說話，她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許煙，手裡拿了一串安全T。 “許醫生可以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麽？”允茸眨眨眼，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些燒得慌。 許煙恍然：“噢，允警官還沒經歷過？” 允茸氣得跺了跺腳：“女流氓！” 她說完這句就走出了臥室，許煙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東西，不禁笑著搖搖頭。 許煙發現，最近自己碰到允茸之後經常在笑。 自從經歷了那件事後，許煙就沒怎麽笑過了。 嫌疑人已經被送回隊裡，允茸她們也不好耽擱時間，立刻回了隊裡。一路上允茸臉上的紅潤都沒有褪去，她腦子裡全是當時許煙戴著白手套拿著安全T，警服襯衫扣子解開兩顆，一臉疑惑的問她那個問題。 允茸咽了咽口水，她眨巴眨巴眼看著窗外。 一旁的許煙笑著道：“允警官還在害羞？” “許醫生，你在說什麽？我不太懂。”允茸手摳著安全帶。 許煙含著笑開車，倆人一路上都沒說話。 剛剛下車，允茸就碰到何遇遇警官，她剛好搬出了自己的東西，馬上就要調走了。 何遇遇與之前的魏梅警官交情很好，如果不是魏梅警官犧牲了，或許何遇遇警官依舊帶著自己查案。 想到這裡允茸心裡泛起一陣酸楚，她走過去跟何遇遇打招呼：“何警官要走了麽？” “嗯，”何遇遇懷裡抱著一遝文件，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許煙，點頭打了個招呼：“允茸，你要加油，現在咱們C市刑警隊就靠你們了。” 允茸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指甲都要掐進肉裡了，所有的別離都是無聲無息的，她不能懦弱，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 何遇遇見她不說話，便留下個笑容走了。 允茸看著何遇遇的背影，朝她敬了個禮。 警局門口有一輛瑪莎拉蒂，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駝色風衣戴著口罩的女人，允茸見她與何遇遇打了個招呼，便接過何遇遇手裡的文件。 何遇遇轉身朝警局裡邊敬了個禮，足足有一分多鍾，允茸和許煙也在裡邊回敬。 冬日的C市，熱鬧著，也荒涼著。 許煙拍了拍允茸的背，語氣溫柔：“沒事兒，你還有我呢。” 她說完又感覺不太對，補充到：“你還有我們呢。” 審訊室裡，坐著剛剛進來的那個男人。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