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著上了車,盯著車窗外的沉沉黑夜沒有作聲。 其實有很多人說過,比起謝秋意,她更加像謝川一點,冷漠、傲氣、不近人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卻偏偏沒有辦法冷漠到底。謝家的人,心臟裡流淌的血液,從來溫熱,他們沒有辦法那麽博愛,對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負責,卻盡力地想要守護住自己在意的人。 從前,那些人裡也有她;但往後,他要她好自為之。 - 車子很快開到了城堡酒店,劇組眾人終於得到了解放,皆是心情放松,嬉笑打鬧著各自回房。 五樓,暗紅色地毯鋪就的走廊盡頭,總統套房比起普通房間有著實木的雕花雙開門。 中世紀的天使油畫在牆上溫柔地哭泣,窗外極光依舊璀璨,謝昳心情複雜地拿出房卡,開了門。 客廳裡沒有開燈,詭秘的綠色極光照亮了部分陽台,她有些疑惑,這麽晚了,江澤予怎麽會出門?她想到這裡不免有些著急,他眼睛不好,大晚上的,能去哪裡啊? 謝昳拿出手機想要給他打電話,卻聽到沙發上有細微的動靜,她抬頭看去,就著極光的些許光亮仔細分辨——原以為不在房間裡的男人此時正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兩隻胳膊支在膝蓋上,掌心撐著額頭。 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謝昳心下好笑,她去劇組前明明把電腦借給他了啊,怎麽會無聊成這樣。她搖了搖頭,脫掉笨重的雪地靴和羽絨服。她趿上拖鞋,正想抬腳向他走過去,卻被男人出聲製止。 “昳昳,你站在在那裡不要動,”男人的聲音比往常都要沙啞,倒像是在冰天雪地裡行走多日凍壞了嗓子。謝昳雖然不知道他的意圖,仍是挑了挑眉乖乖站在原地。 男人說罷,站起身,從一片寂靜黑暗裡向她走過來,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得判斷前面有沒有障礙物,卻腳步堅定深重。 她幾步就能走過的距離,他花了很長時間才終於走到她面前。謝昳這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謝昳笑著搡他,抬起手想要開燈:“你喝酒了?難怪發酒瘋,別鬧,我替你放點熱水,你去泡個——” 她沒有能夠把話講完,身前顯然是喝醉了想要耍酒瘋的人毫無顧忌地重重將她推在門後,撈住她想要開燈的手,低下頭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伸手抱住了她。 似乎他步履艱難地走過來,隻為在這片幽綠色的昏暗中緊緊擁抱她,帶著滾燙的體溫和堅硬寬厚的胸膛,如同一個深情的戀人,也像一個寬厚的友人。 謝昳從狂風和冰雪中歸來,手腳和臉頰都冰涼,她原本沒有覺得什麽,原本覺得一切都理所應當,但在驟然接受到這熾熱的溫暖之後,卻忽然淚潸。 她抬起頭湊在他耳邊,輕聲問他:“我父親要移民了,在我和周婉玲之間,他放棄我了。阿予,我從今往後只有你了,你還要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撒嬌打滾求評論呀!!!感謝在2020-02-07 16:10:50~2020-02-08 14:42: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曦、小梅子、晚上有課、Ambition.、一隻大周周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1818587 10瓶;是大魔王啊 5瓶;隰止 2瓶;vV_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8章 ——“阿予,我從今往後只有你了, 你還要我嗎?” 謝昳雖然知道身前的人喝醉了, 可她問出口的時候仍然心懷忐忑,畢竟當年分手的時候, 她可是沒有給他留半點體面。 他曾經說過,這五年裡, 他一直恨著她, 卻沒辦法隻恨她。他家滿櫃子的包、他跨過半個地球的追隨、他眼底的溫柔讓她知道他對她仍有感情,可卻依舊不確定他對她的感情與怨恨到底哪個更深。 可惜江澤予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或者說, 他並沒有用蒼白的言語來回答——他將她抵在門後, 按在她後背的手倏地上移、溫柔滑到腦後,修長手指輕輕探進她冰涼發絲。 於此同時,他抬起埋在她肩側的臉, 於這黑暗中精準地找到她喋喋不休的唇, 熾熱又猛烈地吻上來。他的唇齒間帶著頂級紅酒辛辣、苦澀以及一些香料的味道,這些氣味明明和已經揮發的酒精分離開, 卻依舊讓人沉醉。 他下巴上的胡茬扎得她有些疼,他的嘴唇溫熱又乾澀,廝磨間重重磕上她的牙, 卻仍舊不管不顧地壓上來。 五年之後, 年近三十的男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無比、眼神沉鬱的毛頭小子,可他接吻的技巧竟然不進反退,太過直白的橫衝直撞吻得她並不好過, 兩人的唇齒碰撞之間不似情人的溫柔撫慰,倒更像打架。 可謝昳沒有功夫想這些,她心裡軟得像夏天化了冰的大奴湖。她毫不矜持地抬起一雙手臂勾著他的脖子,跟隨著他生澀笨拙的節奏,心甘情願同他一起沉淪。 謝昳想起兩人在S大湖邊帶著醉意的溫柔的吻,想起在她家公寓樓下每個夜晚告別的吻,想起某些午後她躺在腿上、閉著眼睛任他低下頭輕輕吮吸她的唇角——很多年前她就沒有辦法抗拒他的親吻,不管多生氣,只要他主動獻吻,她總會歇了囂張氣焰,乖乖沉淪。 當初,他們明明那麽相愛。 可這五年裡,她在L.A的高層公寓夜夜難眠。隔壁的意大利人常常在假日的晚上開Party到深夜,她便會站在陽台上感受著洛杉磯溫柔乾燥的夜風,聽著隔壁公寓的瘋狂喧鬧和重低音音響欲震透心臟的搖滾樂,眺望很遠很遠的海平線。陽台望出去的方向,10100公裡之外有她最愛的人。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