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門的手卻微抖。 時隔五年,她養成了每周查一次有關周子駿和周家的新聞的習慣,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周家人。 謝昳的聲音很穩,笑容更是挑不出一點毛病:“家父身體不錯,周導也替我像周叔叔問好啊。” 周子揚聞言,略帶探究的目光從緊緊關閉的車門收回來,聚焦在女孩兒漂亮的臉上。他正要再說話,那邊林景鑠恰好從車窗裡探出個腦袋來衝他招手。 周子揚於是對謝昳頷首:“今天太晚了,咱們明天拍攝再見,我帶你去喝當地印第安人釀的Pulque。” 謝昳繃著禮貌的微笑衝他擺手,等人大步走遠了,才皺著眉站直身子,拉開後車門,坐進去。 黃刀鎮夜色蒼涼,大奴湖湖風肆虐,奔馳車內燈光暖黃。車門關住外面的冰天雪地,車內卻好似氣溫更降幾度。 謝昳:“……” 她看著車子裡冷著張臉不理她的男人,以為他是在氣她剛剛推他的那一下太過用力。 謝昳拉不下面子道歉,隻皺著眉伸手挽住他胳膊,輕輕晃了晃:“……別生氣了,要不我讓你推回來?” 江澤予聞言氣笑,又發作不出來。 還生氣……他現在哪裡是生氣啊? 滿肚子的氣,早就被某一種酸腐蝕得氣焰盡滅了。他就這麽見不得人?還是說,剛剛那個人也是她的某一個老相好?小鮮肉倒也罷了,一夜之緣也算他過去,現在又來了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讓她下那麽大狠勁推他進車裡。 真他媽有本事。 江澤予覺得自己在飛機上思來想去說服自己要心胸寬廣包容萬物的那些個小時,腦袋裡簡直塞了一坨狗屎。 謝昳咕噥完,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 剛剛她見著周家人,本能反應之下推的力道可不輕。現在仔細想想大可不必,江澤予來黃刀鎮的事情,周子揚總會知道。 也自然會知道他是和她一起來的。 何況在她現在才想起來,周家從老一輩起便一直紛爭不斷,周子揚的父親和周奕就屬於兩個派系,所以其實對方是敵是我還不明朗。 可謝昳這人的大小姐脾氣本來就厲害,五年過去了也沒有絲毫的長進。從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便是這樣,就算做錯了事情也從來拉不下臉來認錯。 當然大多數時候,謝大小姐是不覺得自己有錯的,就算極少數的時候她自覺理虧,也只會像現在這樣十分敷衍地搖搖他的胳膊。 便算是示弱了。 可是他一向脾氣好,不論她萬般驕縱都照單全收,太過好哄以至於謝昳從來沒有深刻反省過自己。 北極圈以外四百公裡,黃刀鎮的天空被風雪蓋住,傳說中在這兩周會爆發的神秘極光沒有一點點的影子。 謝昳看著男人冷峻側顏,感慨這人五年下來脾氣漸長的同時,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她在從前的日子裡,對他實在不算好。 或者說,她曾經以為來日方長,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對他好。 謝昳於是放低了姿態湊過去,聲音軟軟的帶了些鼻音,兩隻手輕輕地捏上他的胳膊:“……是胳膊疼嗎?我給你揉揉好不好?我不該推你,下次一定注意。” 江澤予轉過頭,方才滿腔的火氣被她這麽不痛不癢的揉捏和道歉瞬間扶平。 他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臉色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可忍了又忍,一開口卻依舊是毫無氣勢和骨氣的酸意。 “既然是老相識,怎麽不去坐他的林肯加長?” 謝昳:“……” 她一雙眼睛裡瞬間含了滿滿的笑意,笑了會兒後,閉上眼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又伸了一隻手到他僵直的背後,如同抱著一個巨大抱枕一樣環住他:“……別吵,我哪兒也不想去,困了。” 她趴在他的肩頭,聲音細細小小鑽進他耳朵。 “剛剛那個人我不喜歡,但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警惕。阿予,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想明白了,我什麽都告訴你,好不好?” 她叫了這個從前她每一次偷吻他之後,都會在他耳邊呢喃的昵稱。 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叫法。 然後便看到男人如同七八年前少年時一樣,霎那間紅了耳朵尖。 作者有話要說: 唉予妹啊予妹,能不能有點骨氣,真的被吃得死死的!明天,相信我,明天予妹會揚眉吐氣的~ 感謝在2020-01-29 16:00:33~2020-01-30 14:11: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隻大周周啊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nirvana997 20瓶;亦羅 9瓶;雪雨依月 5瓶;隰止 2瓶;晚上有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奔馳車疾馳在黃刀鎮灑滿粗鹽和小石子防滑的公路上,車裡三人一路無言。 謝昳是困得不想說話, 她靠在身邊人的肩膀上, 精神不佳導致整張臉都木木的。 而江澤予則是一直沉浸在剛剛她喚他的那一聲裡,遲遲走不出來。 “阿予”這個昵稱, 其實是有淵源的。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謝昳對他向來是直呼其名。 “江澤予, 明天來接我上課, 不要遲到。” “江澤予,包太重了你幫我拿。”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