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热闹的场合,人心不和必有妖。 刚才那两盏水,无论是刻意程度还是拙劣手法,都显出五娘和九娘的心虚。 她们是故意泼她,为的是让她尽快离开那间房,或者说,离那些东西远点。 结合江慈说的,玉桑可以断定,今日是姐妹之间的算计与较量。 至于那个应六娘,与这些姐妹都不是一母同胞,换做是她,巴不得在重要时刻看她们出错闹事,这样就可以引应夫人不满。 可她当时的反应,是先发制人呵斥两人,明斥暗护。 如此一来,玉桑和江慈反倒不好再发作。 可她们怎么看都不像姐妹情深的样子。 玉桑大胆猜测,十娘的这个及笄礼,会被这些姐妹动手脚。 而作为庶姐的六娘未必不知情,她这时候护了,是为让她们有机会闯更大的祸。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江慈忽然发话,玉桑这才发现,她们已经到了客房。 她不好把话说明白,便对江慈道:“姐姐,我怎么觉得这应家姐妹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江慈心明眼亮,知道应家后宅内斗,但她想的没有玉桑那么深,只道:“是非之地,远离便是。” 玉桑闻言,只觉姐姐有这方面的意识,也是好事。 至少有情况发生时,她无需多番解释,也能与姐姐一同应对。 两人进了房间,等了好半天都没人来。 “想来是应家今日人多,贵客频临,根本忙不开。”她拍拍玉桑的手:“桑桑,我出去问人借火具,你在这里别乱走,我很快回来。” 玉桑点头:“好的。” 江慈风风火火出去了。 玉桑在房中转了几圈,江慈并没有很快回来。 长史府奴仆有限,又来了这么多贵客,自然忙的不可开jiāo。 玉桑想,姐姐也许是没找到人借,也许是被别的客人绊住,多少要寒暄两句,所以耽误了。 玉桑见门窗紧闭,心道外面有风,她就在客房外的空地转两圈,风gān还比较快。 是以,玉桑打开门,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她谨记江慈的吩咐,没有走远,只在房间附近溜达,只要江慈回来,她立马能看到。 然而,江慈没有回来,自月亮门后拐过来的一双人影,分明是两个男人。 玉桑神色一怔,飞快跑回房间,掩上房门,又贴耳偷听。 刚才在门口打了照面后,韩唯便被一个官员缠住说话,想来这人清楚韩家背景,所以一直缠他到现在。 玉桑心想,从前的韩唯可不是爱说废话,爱与人虚与委蛇的性子。 要么是这一世的他改变太多,要么是他与这位大人真的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索性找个安静的地方私聊。 这里是长史府客房之地,会有别的客人转过来并不奇怪。 奈何长史府虽小,房间的隔音却很不错。 玉桑贴着门听了半晌,隐约能听到男人的轻笑声,还是那种浮于表面很敷衍客套的笑。 这样贴着听了片刻,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玉桑警惕的想,最好是这两人都走了,万一剩一个在这,又被其他人撞见,岂不是会误会她与这人在私会? 忽然,门被什么硬物狠狠一敲,正常听来不算什么的声音,在贴耳于门时,简直震耳欲聋。 玉桑轻呼一声,捂着耳朵退开几步。 门被人从外面退开,男人嘴角噙笑的脸随着门缝渐渐张大,出现在玉桑的面前。 韩唯握着那把玉骨扇,运指一转,折扇在男人修长的五指中打了个转儿,扇坠亦跟着飞转。 大大方方的展示作案凶器。 玉桑捂着耳朵,只觉得耳朵里嗡嗡鸣响,她眼一动,外面哪里还有别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只剩了一个,剩的还是他。 两厢对上,韩唯将玉桑一举一动,一个神态都尽收眼中。 扇子重新在他掌中紧握,他双手负到身后,头一偏,戏谑道:“偷听有趣吗?稷夫人。” 电光火石间,玉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荒诞的梦境—— 男人气息灼热,话却冰冷。 不娶,但会疼你。 玉桑拎拎神,对自己在这种时候分心感到不该。 然下一刻,韩唯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玉桑大惊,指着他脚下:“站住!你一个男子,岂可随意闯入我房中?” 韩唯对她的印象想不深刻都不行。 她实在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他近来憋了气,又往前一步,直bī她面前—— “但凡那日我多出些钱,你我关系便又是一番说法,在这装三贞九烈给谁看,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4?23:59:23~2021-04-05?23: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