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好啊,那就……再辛苦一下王爷?”傅景渊失笑的摇了摇头,转而给梁峥使了个眼色,后者就一脸无奈的退了出去。是夜。为了配合幕后之人演戏,沈听澜和一众随从早早休息,无论众人心间如何紧张不安,月满西楼始终鸦雀无声。这本该是夜晚的常态,可因为不远处驿馆里那两拨特殊的客人,这种本应该早就习以为常的安静中就多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和紧张。浓浓的火油味夹杂着迷药的味道强势的扑入鼻腔,沈听澜倏地睁开了眼睛。“一来就玩儿这么大,这是铁了心要我的命啊?”她顺手摁住拔剑就要冲出去的萧绥,“别急,再等等。”萧绥被沈听澜摁的动弹不得,手却已经握住了剑柄,“王妃,不能再等了。这种火油燃烧速度极快,真要是烧到屋里,咱就跑不出去了。”萧绥显然也是有些经验的,单凭火油的味道,就已经判断出火油的助燃效果绝对不弱。彼时只想贯彻落实傅景渊的命令,护沈听澜无忧。沈听澜却显得不太惜命。看着萧绥着急上火的样子,她还在那儿优哉游哉的,“至少要弄清楚,对方玩儿这出到底是冲谁来的!”话没说完,她忽然就一个翻滚跳下了床。萧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被沈听澜拖着蹲在了房门内侧。头顶上不足两尺的地方带着火苗儿的箭矢飕飕破窗而入,十之八九都落在了床榻上她们方才躺过的位置。萧绥瞬间都被冷汗浸湿了。若不是沈听澜反应敏捷,她们两个人这会儿就被箭矢扎成筛子了。带着火苗的箭矢还在飕飕往榻上射,沈听澜明明躲的极其安全,却忽然餐叫一声,搞的好像被射中了似的。萧绥下意识的回头,就见沈听澜嘴巴长的老大,嘴里发出夸张的惨叫。见她回头,沈听澜手上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何为客气。抬手就掐住了萧绥的大腿,给萧绥痛的嗷一声叫了出来。好在她也不傻,喊了一嗓子后迅速反应过来,抓着沈听澜就开始哀嚎,“王妃,王妃您怎么了王妃?快来人,保护王妃!王妃受伤了!”……在最初的一嗓子吼出声后,萧绥就找到了演戏的精髓。那一声声喊的,跟沈听澜已经嘎了似的。沈听澜嘴角抽了抽,认命的噤声,一边静静的看她表演,一边拽了萧绥就往侧面的窗户走去。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傅景渊刻意安排的,总之沈听澜住的客房在走廊最里侧。客栈诸多客房都只在靠门这边有窗户,可沈听澜的房间侧面也有一扇窗。沈听澜早早观察过,侧面的窗户外是隔壁当铺的后墙,没有制高点,无法进行远攻。她早早就让萧绥派几个人埋伏在后面的巷子里,为的就是防止出现正门无法脱身的情况,如今却是真的排上用场了。两个人从后窗跳出去的时候,萧绥还在卖力的惨叫呼救。两个人堪堪站稳,几个黑衣人提着刀就砍了过来。“王妃小心!”萧绥惊叫一声,手中长剑贴着沈听澜的腰侧刺过去,将偷袭的黑衣人刺了个对穿。随即反手扔给沈听澜一把腰刀,自己先提着剑跟黑衣人厮杀了起来。沈听澜也不甘落后,拔出腰刀一顿猛劈,黑衣人仓皇逃窜,一时间竟是让人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刺客。双方打起来,一时间谁也没想那么多。敌进我退,敌退我追,你来我往好一阵,等沈听澜反应过来,双方赫然已经绕到了月满西楼的正门。院子里,傅景渊和梁萧等人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着。不等她研究一下傅景渊究竟是真的被围了,还是在陪刺客演戏,身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保护大小姐!”“哪里来的毛贼,敢害我们大小姐,给老子弄死他!”……义愤填膺的咒骂声接连响起,沈听澜才反应过来,原是几个时辰前才见过面又匆匆分开的霍家军的老将军们听到动静来救她了。只是这一群人咋咋呼呼的,反而让沈听澜一时分神,差点被刺客的长剑刺中。危险之际,却是一开始对沈听澜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梁峥遥遥抛出自己的手中剑刺在了那个刺客后心,让沈听澜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可就在这时,那已然无药可救的刺客竟然拼尽全力捏碎了自己腰间的坠饰。拇指大的翡翠葫芦被捏碎的瞬间浓郁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沈听澜脸色骤变,立即捂住口鼻,可双脚却不由自主的向傅景渊走去。甚至身后有刺客归来都不管不顾,眼中似乎除了傅景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无人看到的角度,沈听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直在寻找。面上她却一直在向傅景渊靠近,手中的大刀也冲着傅景渊蠢蠢欲动。随着她举着大刀做出要砍傅景渊的姿态,萧绥惊呼一声“王妃不要!”而梁峥手中的剑也几乎就抵在沈听澜的要害。彼时,傅景渊被一群黑衣人困的死紧,几乎已经无暇分神再抵御沈听澜突如其来的偷袭。王府的护卫,霍家军的老将军们皆冲向二人,可就在众人快赶到时,沈听澜手中的刀已然狠狠劈了下去。“噗呲”一声,一刀一剑同时入肉。沈听澜手中的大刀依然在,不远处的楼梯拐角处却掉落一个风格迥异的黑衣人。彼时,梁峥手里的剑却已然刺入沈听澜腰腹三分。“大小姐!”霍家军的老将军们惊呼一声,也不管那些刺客了,提着刀冲向沈听澜。傅景渊也迅速跑向沈听澜。萧绥则直接杀红了眼,“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干死这些畜生!”一嗓子吼完,手起刀落,砍刺客如砍大白菜。梁萧跟着傅景渊冲到沈听澜面前,看着梁峥还握着剑,恼恨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萧绥换过来照顾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