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内,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全都翻了好几倍。尤其是粮价,从八百钱一石,已经涨到了二两银子一石。“梁阁老,你是本宫幼年时期的第一位先生,咱们俩之间除了君臣之情,还有师生之谊。你想平平稳稳的退休,本宫会成全你;但在这之前,本宫先给你一场公平的政治交易。”“联姻?”梁守道下意识地问道。“对,本宫不仅可以娶你的孙女梁红玉,还可以很负责任的承诺,你的孙女就是未来的国母!”“这……”梁守道陷入了两难。一面是皇权旁落的皇族,一面是如日中天的秦家。秦惠之之心,路人皆知。怎么选,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梁守道的次子梁师德是南衙府军大将军,梁红玉是大明朝唯一的武将。拉拢了梁家,朱寿就算是暂时稳定了京城一半的军权。身为穿越者,朱寿自然懂枪杆子出政权的硬道理。“殿下,老夫需要考虑考虑,暂时不好答复。”沉思了许久,梁守道这才开口,“殿下想要一份礼,老臣送了。”说话间,梁守道提起笔,写下了一份名单,递给朱寿。“这是京城内,老夫知道的贪官名单,请太子殿下自行处理。”“好,如此甚好!”朱寿唤来常乐,递上名单,“常乐,名单上所有人,秘密抓捕,下入诏狱突击审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抄家,别给他们任何转移财产的机会,也别走漏了风声。”“喏!”常乐小心地收好名单,离开了文华殿,直奔锦衣卫卫所。“殿下,保险起见,您先动手吧。”朱寿大笑,知道梁守道的心已经动摇了。谁会拒绝自家出一位皇后呢?朱寿一脚踹翻梁守道的书案,然后破口大骂。梁守道也大骂朱寿昏庸无能,被执勤郎乱棍赶出了文华殿。消息也很快被传递出去,六部震荡。套子先是砍了闵月,后是离间秦、闵两家。现在,有乱棍赶走了两朝元老梁守道。这尼玛的,妥妥的一个暴君啊。“小伴,怎么样了?”就在宫里的内应散播消息的时候,朱寿却气定神闲的抿着茶。“殿下,一切尽在掌握。”“天黑之前,东宫、文化殿内所有暴露的内应,全部销户!”“另外,锦衣卫已经秘密调查核实,绝不放过任何有嫌疑之人。”“嗯。”朱寿满意地点点头,“我看过大伴送来的密奏,银子让常乐去搞,本宫现在要做的是稳定粮价。”“想发国难财,就要做好被抄家灭族的准备。”“派人约一下京城的四大粮商,就说本宫三日后在东宫设宴。”政务,全都处理妥当。朱寿来到了紫宸殿。朱建文刚服药,熟睡了过去。朱寿看了看太医,“父皇身体怎么样了?”“殿下,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观察观察。”“丹呢?”“自从上次太子殿下来此,再也没给陛下服用过丹药。”“生活上如何?”“勉强将就,但这几天吃的似乎比往常多了一点。”“好,本宫知道了,你去忙吧。”朱寿坐在塌边,详细的打量朱建文。虽然是穿越者,和皇帝没什么真正的感情。但他现在唯一的期待就是朱建文挺住,撑得久一点。只要皇帝不驾鹤,他才有更多的时间收拢皇权和军权。一直在皇帝身边做到了天黑,朱寿才离开。回到东宫,常温也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张、王、李、赵四大粮商中,赵家闭门不出,王家说家主没在家的,张家家主称病的。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见太子!李家家主亡故,女儿李秀盈掌权,答应三日后来东宫。“有点意思。”朱寿不怒反笑,“小伴,他们几家中有没有越制的?”“全都越制了。”常温顿了顿,“士农工商中,商人的等级最低。”“大明律疏规定,他们不能穿上等的丝绸,没有农籍,不能在京城购买宅子。”“四家之中,最大的粮商赵钱孙,他们家越制最为严重。”“他们家光是门庭就有八米,阶梯十八、门钉三百六。不仅如此,赵钱孙还是靠放高利贷兼并土地发家的。”朱寿笑了,“这么说的话,我可以理解成大明律疏上明令禁止的事情,赵钱孙全都做了?”“是,殿下。”“朝廷规定,商贾家的不得在京城购买土地,门庭不过三,门钉不过三十六,阶梯不过四。”“背后是哪家?”朱寿又问。“内阁大学士赵无极。”赵家?“那还等什么?派锦衣卫去抄家啊。”朱寿笑了,“反正和赵无极已经撕破脸皮了,为了面子赵无极也不会站在咱们这一边。”“就算抄了赵钱孙的家,最多也就是再得罪一下,也没啥子大不了的。”“……”常温一愣,太子殿下说得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殿下,派什么人去比较好?”“小伴,你的意思是……”朱寿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写下一道手谕,盖上玉玺大印,交给了常温。“殿下,圣明!”常温带着手谕,第一时间来到了南衙府军的军营。展开手谕,高声喝喊,“云麾将军梁红玉,接旨!”军帐内,英姿飒爽的梁红玉,来到了营门口。“末将梁红玉,见过常公!”梁红玉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常公,里面请!”来到军长,常温发现梁师德也在。立刻对其点头示意,“咱家见过梁大将军!”“常公言重了。”梁师德急忙回礼。都知道常涂和常温,是皇帝、太子的贴身大太监。俩人也是内侍省、锦衣卫的扛把子,该给的面子必须要给。手谕的内容很简单,让梁红玉点二百府军进城,对赵钱孙一家抄家。“常公,这种事不都是锦衣卫做吗?”梁师德父女二人,满是不解。“锦衣卫人手不足,殿下慎重考虑,还是南衙府军更可靠。”常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睛一红演技飙升。用手擦了擦眼角淌下的眼泪:“太子殿下刚刚监国,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咱家看着都跟着着急。”演技很在线,梁红玉就要接手谕,却被梁师德制止。“常公,这份手谕恐怕老夫不能执行。没有兵符,任何人不得带兵进城。”梁师德还有句话没说,太子刚把我爹乱棍赶出文华殿,现在就来调兵,谁给他的勇气?常温也不气不恼,依旧表演得炉火纯青。又是一席话,说得梁师德都不好意思拒绝了。但梁师德说得也是实话,正规程序要有,没有兵符真就无法调兵。就在僵持的时候,外面来人禀报,府上的管家梁甫求见。梁师德走到军账外,梁甫在其耳边低语,梁师德大惊失色。立刻打发走了梁甫,快步进入军账。“红玉,立刻点齐兵马,随常公进城。”梁红玉一脸不解,正待询问,梁师德已经对着常温拱手道歉。“常公,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都是给朝廷办事儿,梁将军所说也对,没有兵符确实让你很为难。”兵马点齐,梁红玉跨上战马,带着二百轻骑跟着常温进城。直奔赵钱孙家。南衙府兵包围了赵府,立刻引来轩然大波。周围的百姓们纷纷站在远处围观。赵钱孙胆战心惊的走出府门。常温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赵钱孙,按照大明礼制,身为商贾已经严重越制,你可知罪?”常温的语气冷漠,字字杀机。只要他一声令下,赵钱孙一家就要获诛。赵钱孙清楚,这是太子的报复,他成了第一个牺牲品。越制这种事,不止他一家。那个商贾不越制?无非就是杀他的把柄罢了。“草民……草民……”赵钱孙声音颤抖,“草民愿意进宫,现在就去面见太子殿下!”“践踏大明礼法,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你。”“赵家身为京城四大粮商之一,趁着江南洪涝,刻意抬高粮价大发国难财。”“京城粮价上涨到二两银子一石,全都是拜你们这些奸商所赐。”常温环视看热闹的百姓,掷地有声:“传太子殿下圣谕!”“商贾赵钱孙,无视礼法无视律疏,无视国难,作恶滔天。”“赵家一族,就地斩首。所有钱财充公,所有粮食充入国库,留作赈灾之用!”常温说完,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大呼太子殿下仁德!梁红玉一挥手,府兵们动了,赵家顿时人头滚滚鲜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