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杰恭恭敬敬地收好圣旨,退后三步,离开了东宫。“常乐,让人查查他,如果真的是个清官,就升他做民部左侍郎,如果不是,给我办了他!”“喏!”常乐行礼后离开东宫,安排人手去调查闵杰。很快,朱寿让内侍又找来贺炳章。刚砍了他儿子贺无名没几天,贺炳章肯定要给他添堵。既然结仇,那就决不能让别人占了先机。也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好好的清洗下朝堂,给六部来个大换血。“臣贺炳章参见太子殿下。”“本宫听说你想要五百万两银子?”朱寿沉声问道。“正是,臣要发放拖欠的军饷。”贺炳章似乎早料到会有此一问,回答得十分淡然,“兵部左侍郎被杖毙、兵部尚书被下了诏狱,臣身为兵部右侍郎,理应担当起兵部重任。”“那你和本宫说说,所拖欠得不对番号以及兵员编制。”朱寿目光微凛,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殿下,这些东西都在奏报之内。就算是臣和你说了,你听得懂吗?”面对朱寿投过来的目光,贺炳章还不在意。儿子被朱寿砍了,贺炳章一直记恨在心,“军队是国家的屏障,穷什么都不能穷当兵的。还望殿下让闵杰块钱给钱,不然……”“不然怎样?”朱寿冷眼看向贺炳章,一声怒斥,“不然帝国将失去屏障,民不聊生?”贺炳章吓得全身一激灵,想要反驳却发现朱寿怒火中烧,想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在想想最近龟缩的秦惠之,韬光养晦的赵无极,面前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家伙似乎真的不好惹。“臣,不敢!”贺炳章果断认怂。“身为兵部右侍郎,骁骑营除了那么大的乱子,你都管不了。这就是渎职、不作为!”“殿下,臣不知情。”“赵乾坤是赵阁老的人,本身就位高权重,又有数千兵马,臣就算是知道了也拦不住。”贺炳章一阵心虚,知道朱寿要拿他开刀,急忙为自己辩解。“位高权重?”朱寿大笑:“他再怎么位高权重,还能大过你这个兵部侍郎吗?如果不是梁将军前去,他们是不是要冲进禁宫,把本宫和陛下都给砍了?”贺炳章听闻,吓得双腿发软。“太子殿下,这是欲加之罪,臣不服。”“不服?你不服也得服!”“那本宫就告诉你,银子是本宫给王珪赈灾用的,你们谁都不能碰。”朱寿狠狠一拍桌子,“别以为你是赵无极的人,本宫就不敢动你。赵无极既然让你投石问路,那本宫就告诉告他——路在何方!”“小伴。”朱寿又是一声厉喝。“奴婢在!”常温一躬身。“拟旨,兵部右侍郎贺炳章不尊皇权,玩忽职守、统御下属不严,以致骁骑营叛乱。即刻革职查办,以三族之内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把圣旨盖上太子印信,送往内阁、礼部,谁敢求情,同罪论处!”“奴婢遵旨!”常温立刻提笔书写圣旨,随后盖上大印。“我不服,不服!”贺炳章对着朱寿大声咆哮,“你就是个弑杀的昏君,不配监国!”朱寿冷笑,“贺炳章,你知道为何被斩首之人,要谢恩而不是咒骂吗?”贺炳章一怔,不明所以。“不想让九族一起谢谢你,你就继续骂本宫!”朱寿一甩衣袖,玩味地看着贺炳章。刹那间,贺炳章不说话了。锦衣卫这时也冲进门,像是拖死狗一样,把贺炳章拖出东宫,下入诏狱。随即,锦衣卫开始组织人手,对其抄家。又一个倒霉蛋!朱寿脸色冷峻:赵无极,你送来多少人,本宫就砍了多少人!兵部尚书、兵部左、右侍郎,三个位置空闲,朱寿也早已经物色好了人选。内四门有南衙府兵和天策军暂时无忧,剩下的就是进一步掌握军权。周仓就是最好的兵部尚书人选。但赵无极既然敢让贺炳章过来问路,肯定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等着赵无极出手,自己抓住机会,才能安插自己人做兵部尚书。另外,秦惠之一直在龟缩,肯定也没憋什么好屁,也要早早地做好防范。最近,所有的奏章朱寿都大概地看了一遍。上面已经有了三阁老的批复,只等着朱寿做最后的定夺。朱寿坐在东宫的门槛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连个闪烁的星星都没有。轻轻拍拍身边,“小伴,陪我坐一会儿。”常温迈着小碎步走来,恭恭敬敬地坐在了地上,礼数做得很足。奴婢就是奴婢,不能和王权平起平坐。“小伴,江南水灾到底有多严重?王珪父子能行吗?”朱寿顿了顿,“小伴,我要听真话。”“殿下,奏疏这东西看看就行了,不能当真。真正的灾情只会比写得更严重。”常温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才开口,“只要钱粮充足,王大人父子还是可以信任的。”“小伴,灾民有多难,本宫想得出来。啃树皮、挖草根、吃观音土,甚至是易子而食……可朝堂的这些大员们却夜夜笙歌,生活糜烂。”朱寿的拳头攥得死死死死地,双目赤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本宫不想等赵无极了,先手要咱们打出去。以雷霆手段杀一批,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胆战,先全力把灾祸解决!”“殿下,老奴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常温小心地看着朱寿。“小伴,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尽管说,本宫恕你无罪。”“殿下,那老奴就直说了,您可还记得仁宗皇帝、也就是您皇爷爷登基第一天的事情吗?”朱寿的眼睛一凛,沉思了许久,衡量利弊之后,一拍大腿,“小伴,把周老将军请来,就说本宫和他有要事相商!”“殿下,老奴就是随口一说,您真的要以身犯险?这怕是不值当。”“钓鱼嘛,就要有鱼饵。本宫做饵他们才会上钩!”常温转动身体,跪在朱寿身前,“老奴会永远挡在殿下前面,护殿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