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乔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一下身上的衬衫,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好像,是有点妩媚性感,镜子前的童小乔一阵娇羞。小白哥刚刚那种饥饿渴望的眼神,是因为被这样的她吸引了么?小白哥,正在……喜欢着她么?她若有所思地开门走出去,忽听到墨白对着电话讲:“不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我的身份对于她来说,还是太恐怖了。”童小乔的目光登时变得凌乱,她赶紧退回房间。他的身份……对于她来说……太恐怖了……他的身份,是什么啊?国际黑帮?特工?杀人犯还是贩毒集团……越想越可怕。她很想冲出去问,却又不敢,她害怕,听到不愿意听到的答案。……童小乔在忐忑不安、猜测和揣度中度过了一周。膝盖也在这一周之后就完全消肿了,就只剩下了结痂。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墨白的身份也像这道伤痕一样,逐渐淡了下去。当不安像潮水一样退去的时候,小白哥的身份到底有多恐怖似乎也不重要了。因为还有很多纷扰思绪的事发生,最重要的是——要高考了,没时间再琢磨别的。这期间墨白收到了好多东西,他都不知道都是谁给他的,有信也有礼物,有时候同一个人送的礼物和信还分开放,他也懒得拆,都扔赵越书桌里了。赵越每天早上来上学都会“不会吧”一声,他心想,这表哥这么不露富的,怎么还这么受欢迎?“表哥,垃圾你自己扔不行吗?为啥都塞我这啊?我这又不是垃圾桶。”赵越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墨白。墨白波澜不兴地说了一声:“万一有你喜欢的。”“……”赵越也是服气,“表哥,我再喜欢那也是给你的,我拿着算什么事?”童小乔听他俩在身后的对话也是想笑,感觉赵越叫墨白表哥比她还溜,真觉得他俩像兄弟了。“你也说了,垃圾桶。”墨白用他那没有起伏的声音说,“垃圾桶捡的,就是你的。”“我的书桌不是垃圾桶,我打你了噢!”赵越爆吼。“赵越,站起来!”老王什么时候站门口的都没注意,但赵越的爆吼她却听得清清楚楚。赵越怏怏站起来。老王说:“还想打人啊赵越,数学考个第一你就无法无天了啊?”老王瞟了一眼走进来,对赵越说:“给我坐下。”没站到30秒的赵越又坐下了。这也就是赵越,要换成其他人,早走廊站着去了,赵越的成绩老王是真的喜欢,有时候,他稍微撒点野,老王也看着特别顺眼。老王今天的扫视是移动的,边走边扫,原因是她手里拿着两个信封,一个是给童小乔的,一个是给廖飞的。分别放在两人的书桌前,她没留下半句话,就上了讲台。童小乔低头一看,信封上写着“约谈通知书”,落款是学生会。抽出里面的纸单,她的心咯噔一下,让她找的人是:学生会长滕潇。这堂课她都没有听好,一直琢磨自己和滕潇是不是八字不合,怎么和他所有的正面接触都那么不堪——确切地说是她不堪。她明明有很多明媚的地方,怎么他从来都没遇见过,反而所有难堪的事他却样样不落地看见。据说还要全校念检讨,她闭了闭眼睛,真是醉了!临下课的时候,老王通知,学生会决定:本周五连着周末两天,要在全校范围内做校模拟测试,可能会比市里的那次稍微难一点。这次成绩和市模拟成绩各占50%,来参考分配提优名额,如果市模拟没有成绩,就按校成绩算。只有童小乔一个人没有市模拟成绩。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次校考就是为了让童小乔有成绩。细思恐极。学生会要干什么?滕潇要干什么?墨白啧了一声,托腮望着窗外。童小乔约谈的时间是午饭过后,下午一点去学生会会长办公室。不知道廖飞是什么时候和谁谈,但看他中午放学就跟同学出校门吃饭去了,应该和她不是一个时间。童小乔上了五楼,走到会长办公室,门是虚掩的,好像就是在等她。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她推门进去。滕潇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笔,对她笑了笑,这笑容和第一次在网球场,他让她帮着捡球时一模一样,非常和悦温柔,但却非常地不达内心。正午的阳光这时候正烈,直晒着滕潇的桌子,他整个人嵌在光线里,给童小乔一个佛光普照的感觉。距离感骤起。“你不要紧张,坐在那。”他的目光扫了一下边上的沙发,然后站起身子,回身拉遮阳布,应该是感觉阳光晒着童小乔,让她睁不开眼睛了。遮阳布盖了半扇窗子,屋内的光线柔和多了,他也像是跟着从天而降了。如此近距离地看滕潇,真是好看,这张面孔童小乔每次见到都心悸。三年间,不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都一如既往地能勾起她心率不规律地起伏。“我……”她“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滕潇站起来之后就没再坐下,而是靠坐着他的桌子,抱着胸笑对童小乔,那感觉像是在和朋友聊天。“找你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滕潇说,“你不需要紧张,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就可以。”童小乔抿着嘴点头。滕潇让童小乔把在篮球课上起冲突的经过讲了一遍,他听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童小乔的脸,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说,你不知道廖飞为什么会打你,对吧?”童小乔说完,滕潇这么问她。童小乔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背对着他,被打到了,回头看才发现他。”廖飞为什么要让人看到是他打的?滕潇想,在童小乔被打倒的时候,他有足够的时间淹没在人群里,让人找不出是谁下的手。滕潇哼笑一声,大概明白了许多问题。他又问:“之后,你又和童琳起了冲突,对吗?”童小乔默默点头,将目光错向地面,眼里有一股含着哀怨的委屈,她说:“童琳挑衅我。”“嗯。”滕潇淡淡回应,不挑衅才怪,不挑衅,廖飞就白出场了。“这样,小乔……”滕潇的称呼亲昵,声音也柔和,童小乔的心涌现一股春暖花开的感觉。“这次事件,主动打人的不是你,挑衅滋事的也不是你。”滕潇说,“本来处罚不该是这么严重的,关键还有一个问题,你能老实回答我吗?”“嗯。”童小乔早就对滕潇放下了戒心。“真的……有人,包养你吗?”滕潇凝视着童小乔的眼睛,捕捉着哪怕是一分一毫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