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久不遇

纪景安被迫娶了姜南橘,两人携手走进一段貌合神离的无爱婚姻,他心不在焉,她小心包容。 当心上人归来,纪景安义无反顾地把离婚协议书扔给姜南橘,薄薄的一张纸,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后来姜南橘真的走了,没有回头,也不知怎么的,纪景安像丢了魂一样,她离开的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幡然醒悟后,纪景安卑微求和,姜南橘淡淡拒绝,我们的婚姻原本就是个错误,既然已经及时止损,又何必再重蹈覆辙? 再后来,姜南橘嫁为人妻,身边还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纪景安终于忍无可忍,蹲在小姑娘面前,耐着性子说,你妈妈是我的,不许跟我抢,乖,快找你爸爸去。

第47章 不念过往,不乱于情
周泽彦带着宋小暖从酒店出来,刚好看到姜南橘袭击纪景安的一幕,不由得加快脚步小跑着过来,“看不出来你还会打人,没误伤到他哪里吧?”
姜南橘根本没想伤他,心里隐隐有些愧疚,神情也带了几分不自然,刻意转过脸不去看纪景安,没好气地说:“别理他,装的。”
听到她的话,双眼紧闭仿佛不省人事的纪景安,奇迹般地醒了过来,他委屈地说:“不是装的,我是真疼,真的。”
过去纪景安喝酒之后,确实会经常胃痛,这一点姜南橘是知道的。她也怕刚才没控制力道,万一真的伤到了他哪里,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略微俯下身,紧张地问,“哪里疼?”
纪景安扬起脸,冲她露出个灿烂的笑,英朗的男人秒变邻家男孩,有种奇异的反差萌。他戳了戳自己的左侧胸口,可怜巴巴地说:“你不理我,我心疼。”
姜南橘发誓此生从未说过粗话,这一刻却被纪景安气得只想破戒,她强忍着踢他一脚的冲动,气得拉起宋小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外面天寒地冻,周泽彦于心不忍,想把纪景安从地上扶起来,纪景安却闭着眼睛纹丝不动装尸体,周泽彦只好说:“快起来吧,她都走远了。”
纪景安这才又重新睁开眼睛,敛去笑容,眼底一片漆黑如墨,不见丝毫的醉意。
“周老师,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他已经全然没有了方才,在姜南橘面前耍赖的模样,背靠着栏杆,双臂搭在膝盖上,冷冷地开口,“别想趁我不在的时候,打小橘的主意,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周泽彦一向是问心无愧的,何况他一心只惦记着越走越远的姜南橘和宋小暖,根本无心理会纪景安这颗大号柠檬精,只好匆匆给了酒店门童一点小费,拜托他等下帮纪景安叫辆出租车。
纪景安确实喝了不少酒,也确实胃疼得难以忍受,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方才死皮赖脸地抱了一下姜南橘,不过短短的几秒钟,他空了两年的心,好像忽然就被填满了。
那种满足的感觉,好像他毕生所求,只是在寒冷的冬夜里,有这么个温暖的拥抱而已。
周泽彦快步追上姜南橘,她正在气头上,几乎要被纪景安气得理智全失,忍不住发了脾气,“你管他干什么,还嫌他不够无赖吗?”
周泽彦无疑是个好性子的,他耐心地解释,“一码归一码,我爸去年心脏不好,去医院做手术,纪景安专门请来国内有名的专家主刀,前前后后帮了我不少忙。”
刚才一耽误,时间已经有点晚。宋小暖玩一天累了,上车之后不过片刻的工夫,就趴在姜南橘怀里沉沉地睡着了。小姑娘睡颜恬淡,睫毛很长,像洋娃娃一样卷曲着,她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角轻轻上扬,甜蜜又幸福。
姜南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头转向窗外,出神地看着外面飞快掠过的夜景。
两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却足以让这座高速发展的城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依旧是钢筋水泥,高楼林立,可看上去似乎楼比以前更高,霓虹灯更亮,夜生活更丰富,而在这极致喧嚣的背后,姜南橘始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哪怕她身边坐着周泽彦,正在全神贯注地开车,她的怀里还躺着个粉雕玉琢的宋小暖,胖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
可是姜南橘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好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所有的幸福美满都只是假象,梦醒之后,她依然孤身一人。
而这种孤独的感觉,在刚才遇到纪景安之后,被无限放大。
开始是在那段荒唐的婚姻中苦苦挣扎,后来离了婚却又和纪景安纠缠不清,还有已经许久都没想起过,也根本不敢去想的傅棋深。
姜南橘忽然觉得委屈,这么多年,第一次对纪景安产生了隐隐的恨意。当初他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毫不留情地把她的真心踩在脚下,只因为是姜南橘自愿选择了走进婚姻,选择了纪景安,所以她认命。
但是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纪景安为什么又要回头,企图再次打破她平静的生活呢?
访问学者的项目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结束,研究所的科研项目要结题,论文还需要完善,姜南橘忙里偷闲回国,只陪宋小暖待了几天,便又要启程去德国。
刚回来就要走,怕小姑娘受不了分别的场面,又要哭哭唧唧大半天都哄不好,姜南橘和周泽彦提前商量过,不要他们去机场送,还是像上次一样,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就好。
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前一天晚上已经提前收拾好,姜南橘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之后,打着哈欠准备去厨房做顿简单的早餐,刚迈进客厅,便狠狠吓了一跳。
纪景安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两条大长腿随意地交叠,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钥匙,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姜南橘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纪景安挑了挑眉,大言不惭地说:“我开门进来的,你忘了我有钥匙。知道你要走,就过来送你去机场。”
姜南橘被他吓得仍是有几分惊魂未定,不由得轻轻地拍着胸口,语气不善地拒绝,“我出门打车就好,很方便,不用麻烦你了。”
纪景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姜南橘身后,抱着双臂倚在厨房门口,目不转睛地看她麻利地煎蛋,烤吐司,切番茄,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做好了一个三明治。
也许是纪景安盯着三明治看的眼神,实在不是一般的直勾勾,姜南橘心软,多嘴问了一句,“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纪景安揉了揉肚子,“一起床就直接过来了,没来得及。”
姜南橘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放在一边,起身又去厨房,“等会儿,我再给你做一个。”
等她做好了端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纪景安已经十分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把姜南橘咬过的那个三明治,吃得渣都不剩。
难道已经饿成这样了么。姜南橘没好气地说,“你好歹也讲究点吧,那个是我吃过的——你拿的杯子也是我的。”
纪景安在她皱着眉的低声抱怨中,故意慢悠悠地喝了口水,他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笑容里隐约带了几丝暧昧。
姜南橘干脆不理他,闷着头把早饭吃完,换了身宽松舒适的衣服,看时间差不多了,拎着行李箱准备出门,完全把纪景安当空气。
纪景安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小橘,我真没别的意思,外面天寒地冻的,我就是想送送你。”
他长了张极周正的脸,线条硬朗清晰,态度也是无比诚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姜南橘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坚决不相信他只是送送那么简单。
果然车开到半路,纪景安忽然说:“今天我来送你,其实是有件事想顺便求你。”
姜南橘就料到他会来这套,不动声色地问,“什么事?”
纪景安表情严肃下来,变得少有的正经,“去哪里,是你的自由,我知道我拦不住,也没资格拦。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在外面待多久,也不管外面有多好,你都必须要回来。”
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轻轻戳了一下,姜南橘捏了捏手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随意,“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啊。”纪景安理所当然地说,“你不回来,我跟谁共度余生去。”
共度余生,这四个字,像是两年前姜南橘摔倒的那个深夜,纪景安冲动之下说出的那句“你要我怎么活”一样,并没有让姜南橘产生丝毫感动,带来的只有沉重的负担。
她静默了片刻,终于决定开口,“纪景安,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既不留恋,也不怀念。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过要回头,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纪景安表情一僵,很快又扯了扯嘴角,带着十足的笑意说:“我这儿可开着车呢,你这么无情地拒绝我,就不怕我伤心欲绝,把刹车当油门踩。”
话虽然说得没个正经,纪景安手上却稳得很,前面路口刚好是红灯,他稳稳地把车停在斑马线前面,扭过头来看姜南橘,目光灼灼。
“也对,周老师脾气比我温和,做饭也比我好吃,你说我除了脸皮比他厚点,是不是就没有什么别的优势了?”
姜南橘在他的注视下,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从来不会拿你去跟别人比,你也没必要这样做。我们分开只是因为我们之间不合适,并不代表你不好,不如别人。”
即使纪景安拼命忍住,嘴角还是无法抑制地上扬。红灯变绿灯,他重新发动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好半天才说:“徐女士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真是太惯着我了,比我亲妈都惯着我。”
继而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下来,“我以前怎么就眼瞎没发现呢,要不你还是再把我收了吧,不然除了你,谁还能受得了我。”
姜南橘并不理会他的调笑,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向窗外,淡淡地说:“总是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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