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久不遇

纪景安被迫娶了姜南橘,两人携手走进一段貌合神离的无爱婚姻,他心不在焉,她小心包容。 当心上人归来,纪景安义无反顾地把离婚协议书扔给姜南橘,薄薄的一张纸,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后来姜南橘真的走了,没有回头,也不知怎么的,纪景安像丢了魂一样,她离开的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幡然醒悟后,纪景安卑微求和,姜南橘淡淡拒绝,我们的婚姻原本就是个错误,既然已经及时止损,又何必再重蹈覆辙? 再后来,姜南橘嫁为人妻,身边还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纪景安终于忍无可忍,蹲在小姑娘面前,耐着性子说,你妈妈是我的,不许跟我抢,乖,快找你爸爸去。

第23章 心不在焉,与你无关
徐曼秋说要姜南橘和纪景安一起回家吃饭,姜南橘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马上给纪景安打个电话,两个人提前商量好对策,怎么在徐女士的火眼金睛下,把离婚的事情隐瞒下去。
只是刚拿起手机,还没有来得及解锁,姜南橘从手机屏幕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脸颊消瘦,眼睛微肿,突然之间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习惯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她还是没有改变之前的习惯,每次跟纪景安一起回家吃饭之前,总要做足心理建设,在纪家爸妈面前演一出夫妻恩爱的好戏。
可是如今,姜南橘只觉得身心疲惫,既然纪景安已经毫无留恋地转身走远了,那么她又何必停留在原地,守着不堪回首的过去,继续折磨自己呢?
纸终究包不住火,即使离婚的事情可以一直隐瞒下去,纪景安和宋暮歌之间过密的交往,也未必能逃得过徐女士的天罗地网,长辈终究是会知道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最近科室有同事请假,纪景安一直很忙,连续几天在医院连轴转,连家都没有时间回,好不容易周日没有手术安排,上午查房之后,下午休息,他打算先补个觉,睡醒了再去探望一下外婆。
没想到他正睡得昏天暗地,徐曼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纪景安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来电显示,强打着精神接起来,“妈,您有何贵干,我这正困得要命,没要紧事的话,能不能让我先睡会儿?”
“大白天的睡什么睡,小兔崽子你心可真够大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徐曼秋的河东狮吼从手机里传出来,“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听见没?”
“算了吧,改天……”
纪景安一口回绝,徐曼秋立刻发飙,“没商量,必须回来,否则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说到做到。”
说完她果断把电话挂断,不给自家儿子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被这电话一通折腾,纪景安的睡意散去,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按照他的经验,但凡徐女士语气恶劣地让他回家吃饭,那么这顿饭可没那么简单,必然是饱含深意。
难道是离婚的事情走漏了风声,徐女士要兴师问罪?纪景安首先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姜南橘,看她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景安打第一个电话,姜南橘没接。第二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过去很少会出现姜南橘不接电话的情况,他不由得有些烦躁,果断打了第三个电话,结果还是没有人接。
纪景安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上,姜南橘这三个字,心里开始发慌,突然感觉有些事情,在他并没有在意的时候,正在无声无息地发生着改变。
因为外婆住院,姜南橘这段时间请了不少假,工作进度难免有所延误,所以她周末也没有休息,照常去研究所加班。
下班之后打开手机,她才发现有三个来自纪景安的未接来电,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想着他打电话来,应该是为了晚上回家吃饭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没有回过去。
姜南橘打车赶到纪家时,纪景安已经懒懒散散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纪业成出差没在家,只有徐曼秋和保姆在厨房忙碌着。
见到姜南橘,纪景安立刻收起全身的慵懒,板着脸把她拉到身边,又怕被徐曼秋听到,他只好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问:“下午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姜南橘并没有半分愧疚,坦然回答,“我正在工作,手机静音没有接到,下班之后才看见的。”
纪景安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十分不悦,“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给我回个电话?你难道就没想到,万一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因为太过了解他,姜南橘知道,纪景安生气的,并不是她不接电话这件事本身,而是她对他本能的忽视和不在意。
她只觉得他的反应荒唐又可笑,眼神黯淡下来,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嘴角莫名露出自嘲的微笑,“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怎么继续扮演恩爱夫妻吗,还是你想干脆向家里坦白?怎么做都可以,你来决定就好。”
柔柔弱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丝毫感情,带着浓浓的倦意和不耐烦,听得纪景安一怔,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姜南橘用这样恶劣的语气跟他讲话,全然无视他的感受,在纪景安的印象中,好像从未有过,抓着她胳膊的手,下意识地渐渐收紧。
姜南橘的胳膊被抓得不舒服,她也不习惯这样亲近的举动,用力挣了几下,想挣脱他的钳制。
可越是挣扎,纪景安恶作剧似的,抓得越紧,论力气,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姜南橘有些恼,脸色微红,低声说:“纪景安,你放开我!”
纪景安嘴角一弯,“我就是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
面对他这样无赖的行径,姜南橘彻底没了办法,只能气呼呼地瞪他,眼圈泛红,一排白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嫣红的下嘴唇。
她这副样子看在纪景安眼里,特别好欺负,俨然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无辜又委屈,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情明朗许多。
两人正僵持着,徐曼秋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客厅沙发上,纪景安微微俯身,胸口几乎贴到姜南橘的背上,小两口亲密无间的姿势。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开饭了开饭了,快过来看看,我亲自下厨,做了什么好吃的。”
纪景安存了心想欺负姜南橘,故意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一路牵着她来到餐桌旁,在徐女士灼灼的目光中,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还不忘体贴地帮她拉开椅子,摆好碗筷。
看见自家儿子这样殷勤的二十四孝老公模样,徐女士不由得大喜,心里不住地感慨,真是夫妻没有隔夜仇,前段时间还冷战得好像恨不得翻脸离婚,几天不见,又这样如胶似漆起来。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长篇大论,此时此刻也默默地吞了回去。徐曼秋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景安,外婆刚出院回家,需要人照顾,你又是个医生,总比一般人懂得多一些,怎么不跟南橘一起搬过去住呢?”
姜南橘一听,徐女士要纪景安搬到外婆家一起住,手不由得一抖,白瓷勺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惹得纪景安朝这边淡淡地瞥了一眼。
姜南橘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埋头喝汤,纪景安大言不惭地说:“我也不是没想过搬过去,只是外婆家离医院太远了,我上班不方便。”
“远什么远?”徐女士把眼一瞪,“又没让你走路去,你那车是干什么用的,扔在车库作摆设吗?你要真嫌远,要不然我给你雇个司机,每天接送上下班。”
纪景安小声咕哝着,“那倒也不必。”
徐女士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有什么困难就直说,我帮你解决,没困难就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尽快搬过去。”
纪景安还想说什么,被徐女士伸手打断,“你要明白,我这是在命令你,不是在跟你商量,除了无条件执行命令,你别无选择。”
眼见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姜南橘不由得急了,“妈,要不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我怕景安搬过去,会住不习惯。”
徐女士白了她家儿子一眼,“有什么不习惯的,把媳妇儿一个人扔在外边,他就能习惯了?”
姜南橘无奈,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只好起身去厨房帮徐女士盛饭。
趁着姜南橘不在,徐女士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对纪景安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给你几天时间,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人,赶紧给我断得干干净净,最好别再让我听到什么关于你的花边新闻,否则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你妈的厉害。”
因为晚饭的气氛并不算融洽,吃完饭也没多作停留,纪景安和姜南橘就跟徐女士告别,两人从家里出来,在大院里沉默地并肩走了一段路。
姜南橘意外先开口,“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家里实话实说了吧,你总不能真的搬到外婆家来住。”
纪景安抬手指了指路边的长椅,示意她一起坐下,“你不是一直最怕外婆知道,你婚姻不幸吗,怎么现在这么着急想坦白,不怕了?”
姜南橘被烟味呛得不舒服,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跟纪景安拉开一段距离。
“没错,我之前是怕,可是现在觉得,怕有什么用,如果一直怕,就要一直瞒着,一直演戏,做各种不情愿的事情,来圆这个谎。这样一来,就会被牢牢困在过去,没有办法走出来,更不可能开始新的生活。”
纪景安从口袋了摸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透过薄薄的烟雾,他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看,眼神意味不明,他突然想起外婆跟他说过的话,想起那个曾经很爱很爱姜南橘的,姓傅的男人。
“新的生活?姜南橘,我突然有点好奇,你这么迫不及待,到底是想和谁,开始什么样的新生活,是不是和傅棋深再续前缘,可是据我所知,傅总好像跟傅家千金是有婚约的。”
姜南橘不想跟任何人,谈论任何关于傅棋深的事情,她只是偏过头,坦然地跟纪景安对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想从今往后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于情于理,听上去都十分正确的一句话,却轻而易举就把纪景安激怒了,他冷笑了一声,“原来在我们的婚姻里,心不在焉的,不只有我一个人。”
姜南橘坚定地摇摇头,“不,确实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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