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之际剑光威势不俗,就算是不懂行的人看上一眼也能判断出这是把好剑。 徐寒衣抚摸剑鞘,想起不久前唐允身边那人腰间就挂着这样一把剑。 所以现在徐寒衣和那人一样,都是斩役。 只是佩戴给徐寒衣腰间的那玄木令牌呈古铜色,而他记得唐允身边那人腰间的令牌是亮银色。 并且徐寒衣换上的衣装呈纯净雪白,而那人则是通身漆黑如墨。 徐寒衣懒得多想,束好令牌,佩整剑鞘,推门而出。 …… …… 风声与哗然声齐齐扑面而来。 灵角峰间,殿前庭院内,无数件白袍皆如同迎接贵人般等候于此。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徐寒衣,恨不得将他从里到外扒个遍似的,审视的视线肆意在他身上扫荡。 “他就是徐寒衣?新晋的灵角殿斩役?” “长得好生白净,与参越殿的花师妹相比也毫不逊色。” “五官清冷,眉目传神,确有不俗之处。” “问题不在于长相,他时至今日历经五次秘境,仍安然无恙,要不然怎会受唐殿主青睐?” 讨论声不绝如缕。 仅仅是沐浴更衣的功夫,徐寒衣被破格提升为灵角殿斩役之事就传遍了行天司。 为此行天司十殿的所有闲人都凑了过来,为的就是一睹那有史以来第一位被破格纳入十殿的囚犯。 只是徐寒衣怎么看都不像是刚从监牢里走出的人,反而比他们这些在山峰悬崖间修行,整日沐浴在灵气中的更飘然若仙。 徐寒衣长相的确足以被称作惊为天人,尤其是换上这身白袍,佩上这柄利剑之后,更是有股书生般的儒雅,又不少剑客高手的冷清。 再加上他是从囚犯一跃晋升至斩役,前所未有的破天荒第一人,受到关注也是理所当然。 唯独那身黑衣没有关注徐寒衣。 他静静地立在宅屋前的台阶上,剑眉平静,神色淡然。 全场众人之间只有他穿着黑衣,也只有他直接了当地站在大门前,而不像其他人那般如看客似的远观讨论。 徐寒衣认得他,就是当初唐允身边那位黑衣。 徐寒衣看向了他,他也看向了徐寒衣。 于是,议论声戛然而止。 “跟我走。” 黑衣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句,目光甚至懒得在徐寒衣身上停留,转头走下阶梯。 徐寒衣没有多作废话,紧跟而上,用和黑衣青年相同的步伐离开了庭院。 直到黑衣和徐寒衣离开庭院,噤若寒蝉的众人方才像是被释放了般,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大声讨论起来。 …… …… 峰岳间林木丛生,翠意盎然,高风袭来则绿叶窸窣作响。 丛云里有仙鹤啼鸣,灵鸟翻腾,为本是寂静清冷的诸峰十殿带来些热闹。 徐寒衣望着这一切,并不觉得有趣。 看似生机十足,实则并非如此。 林木皆是专门培养种植的灵植,到了成熟期就会被摘果砍木,只是被视作炼丹药材而生。 仙鹤灵鸟大多是被人为严格控制,只为有朝一日踏云而行时能方便行事。 山林内既无杂草也无野兽,通篇望去,就如同一本干净利落的功法书籍。 十峰内诸座大殿和附属建筑的排列井然有序,几乎肉眼可见的地方都立起了庭院洞府或是楼阁平台。 行天司不曾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地点,像是在将这片镜湖山打造成纯粹的兵器。 说实话,徐寒衣不喜欢这种过于干净,干净到有些拥挤的感觉。 黑衣领着徐寒衣在山林间穿行,头也不回地说道:“从今天起,你便是灵角殿百户斩役,官居六品。” “切记自己身份,若是不懂上下级礼节,见人只管点头就是。” 徐寒衣跟在他身后,足下台阶渐湿渐滑,是因为他们已穿过云间,踏入山巅。 他想了想,问道:“六品?” 黑衣耐心解释道:“行天司乃是东洲玄国所设,诸峰诸殿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城池村镇,故而行天司中人自然也算作是朝廷官员,如今你受唐殿主赏识,得以破格晋升为百户,已是行天司创立以来首例。” 徐寒衣面露了然之色,沉吟半晌过后问道:“有俸禄吗?” 黑衣脚步微顿,回过头来,脸色复杂地望向徐寒衣。 他仿佛是在确认徐寒衣有没有在开玩笑。 良久,黑衣方才深吸口气,注视徐寒衣,“你可知行天司是什么地方?” 徐寒衣稍加思索,根据记忆和数月亲身经历,试着回答道:“探索秘境之地。” “笼统而言的确如此。”黑衣回头,继续踏步走上台阶,沉声而道:“自从古月山脉突现以来,东西两州灵气日渐稀薄,修炼起来尤为困难,再加上时而从山脉深处有异兽来袭,两州修士如今已陷入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