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蒲其实没有自己好看,也是因为江蒲蒲实在太过能吃,也太过吵闹。 “今天我们吃什么?” 江蒲蒲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正午和傍晚能吃到徐寒衣做的饭菜。 为此她愿意腾出时间来帮徐寒衣喂饲料,也愿意按照徐寒衣的吩咐下山买东西。 “随便吃点。”徐寒衣摆弄着碗筷。 江蒲蒲笑容依旧恬静,甚至更浓。 她知道徐寒衣口中的【随便吃点】,是在外界寻觅多年也难寻一次的珍贵体验。 她就坐在石桌旁看着徐寒衣摆弄准备,水灵的眸子里倒映出那身雪白的衣衫。 有些时候,她真觉得徐寒衣长得像是仙人。 她自认为看人很准,尤其是能轻易地洞悉很多人的本质。 比如嬷嬷表面上总是很凶,实则每次都是在暗中施以援手,是不实诚又很温柔的性子。 又比如那什么玄国神皇钦点的莫追龙,待人好像很和善,实则内心总是自认为高人一等,江蒲蒲很不喜欢。 徐寒衣不太一样。 他不太像个人。 更准确地说,他不太像是这世俗里的人,超凡脱俗,出神入化。 偏偏有这样气质,宛若仙人般的白衣少年,手头总是做着最凡尘俗世的活计。 杀鸡、切肉、调配酱汁、烹煮、撒料。 动作一气呵成,让江蒲蒲想起了初次见到嬷嬷施展落江刀法的画面。 不久。 白斩鸡端上了桌。 徐寒衣将备好的碗筷递给江蒲蒲,后者乖巧地道了声“谢谢”。 两人对座,提筷开吃。 江蒲蒲的动作比以前缓和了不少,从前只用三口就能吃完的饭,现在至少要七八口。 原因在于江蒲蒲也知道每顿饭的分量不同。 自己从前在珑月宗里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因而养成了胡吃海喝,狼吞虎咽的习惯。 如今就这一碗饭,一盘鸡,若是再放开了吃,品尝美味的时间也将大大缩减。 故此,江蒲蒲方才竭尽所能,尽全力地让自己吃得慢些。 反观徐寒衣。 他总是细嚼慢咽,平静普通。 就连咀嚼的频率和力度,好像都未曾变过。 …… …… 鸡肉裹上酱汁,像是珑月宗的刀客披上肃袍。 徐寒衣才开始不到几息功夫,抬头时江蒲蒲已经快要把碗底的米粒都扒干净。 见那女孩犹豫不决,依恋着美味又不肯下口结束午饭时间的模样,徐寒衣开口。 “放心吃,今天你可以吃第二碗……或者第三碗也行。” 江蒲蒲提筷子的手僵在半空。 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徐寒衣点头,“真的。” 江蒲蒲如同被解放般,笑容甜得像是春季刚开的白艳花。 她索性将空碗递给了徐寒衣,让他帮忙打饭。 徐寒衣默然起身,接过了碗。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呀?” 女孩笑得眉梢都弯成月牙,幸福感从满怀笑意的面颊溢满而出。 刚才徐寒衣的那句话,应当是她近些年里听到过的,最让人心情舒畅的话。 比嬷嬷告诉她今天的练刀结束了还要让人幸福。 徐寒衣盛满了饭,将其递还给了江蒲蒲,“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江蒲蒲眨了眨眼,“那为什么……” “因为我有问题想问你。” 徐寒衣重新坐下。 春风突然停了。 江蒲蒲原本夹起的鸡肉也掉进酱汁里滚着,像是有可怜人掉进海里被浪花翻来覆去。 她惊奇地睁大眼睛。 自从选峰大会过去之后,江蒲蒲每天都会来这座宅院找徐寒衣。 等到正式的【开门】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因此江蒲蒲还能再享受享受徐寒衣的手艺。 徐寒衣从来不会过于主动地和江蒲蒲搭话。 他总是嫌江蒲蒲话很多。 如果江蒲蒲在饭桌上和他搭话聊天,那么下一顿饭她就只能吃半碗。 这对女孩而言真的是个很严厉的惩罚。 而今天的徐寒衣,竟然主动有问题要来问她? 江蒲蒲犹豫半晌,连筷子都平稳地放在碗上。 她摆出少见的认真神情,朝徐寒衣问道:“是什么问题?” 徐寒衣说道:“修炼方面的问题。” 江蒲蒲一愣,不确定道:“修炼?” 徐寒衣点头,“你是修士,所以我来问你。” 江蒲蒲不明白徐寒衣的思路,“你不是行天司的斩役吗?为何不去问其他行天司的人?” “离得太远,平日里也都没接触过。”徐寒衣看向江蒲蒲,“而且他们不在我的宅院里蹭饭。” 日光可能有些毒辣。 晒得女孩双颊泛着通红,烧得很火热。 她羞怯地低了下脑袋,仔细想来自己来蹭饭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