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海?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殷承安被他说得一阵羞恼,憋着一口气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分唐夏闹掰,她是我的妻子,你做这些事之前,是不是得先问问我的意见!” 殷占轩轻哧一声,送给他四个字,“天真至极!”直接挂断了电/话。33kanshu.com 殷承安脸色青白难看,唇角紧绷的抿着,手机放在耳边还保持着接听的动作,几秒后,才颓然的放下,一转身,就瞧见唐夏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心里一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表情很平静,眼神犹如一汪枯井,没有波澜,她看着他的目光陌生而安静,这种安静,莫名的让他有些心慌,他突然希望她能骂一骂他,至少让他知道她还是在意的,不至于他像现在这么慌乱。 “唐夏……” 她开口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用得是她曾经最渴望的语气,如今听来,却分外嘲讽。 唐夏的脸色就跟她身后的墙壁一样苍白,纤细的身形,即便穿着羽绒服也还是瘦的令人心疼,他脱掉外套想帮她披上,她突然后退一步,像是碰到令人恶心的东西一样,躲开他的碰触。 殷承安的手在空中僵了僵,最后狼狈的收回。 “殷承安,如果我哥这次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说到做到!” 唐夏一字一顿将这句话说完,甚至不愿意多看殷承安一眼,转身就走。 那一瞬间,殷承安的大脑几乎是空白的,几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大步追上唐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慌张道,“唐夏,我——” 唐夏猛地打开他的手,声嘶力竭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她红着眼眶,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作践了自己五年,今天,这一刻,我终于清醒了,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这份分手礼物。” 这一次,她甩开他的手,走得决绝。 殷承安就这么看着,看着那个爱了他五年的女人,慢慢的走出他的视线,走出他的生命。 等唐夏绕过拐角的墙,强撑的身体,突然崩塌,眼前一黑,整个人一软,就朝地上栽去。 浑浑噩噩中,她感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按压着她的人中,他的手粗糙却温暖,她像个渴望温暖的孩子一样,情不自禁的往他的掌心蹭了蹭,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病床前正在为她检查身体的是那位产科医生,唐夏怔了一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别乱动!” 医生皱起眉,语气有些严肃,“我正在给你检查。” 唐夏顿住动作,看着医生在她小腹上涂了一层超声耦合剂,拿着仪器在她小腹上来回移动,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显示屏,眉头微蹙。 唐夏顿时不敢乱动,乖乖的躺在那儿,眼睛不由自主的也望向屏幕。 作为一个外行,她自然是瞧不出来什么,医生却满意的勾起唇角,走到前面指着屏幕上一小块儿阴影,对她道,“这就是胎儿,看起来很健康。” 唐夏一怔,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只是还没等她细细体味,就想到这孩子的由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她别过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医生,我已经按照你的话,最近好好休养了,你能不能尽快帮我安排手术。” 医生顿了顿,才道,“等一会儿,你的血液检查就出来了,如果合格,我就帮你安排手术。” 说着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贫血的?” 唐夏想了想,回道,“有些年头了。” 高中体检的时候,她就有些贫血,那时候正在叛逆期,唐泓有刚娶了何依云,父女关系闹得很僵,她就一直住校,只是学校的伙食,她一直吃不惯,特别是早上,有时候懒得去吃,结果时间一久,就频繁头昏低血糖,高考体检的时候,才查出来有轻微贫血。 不过后来唐泓知道后,一直让家里阿姨给补着,这些年也没怎么犯过,就是这半年唐氏出事后,她贫血的毛病才又犯了。 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地,递给她几张纸巾,让她将肚子上的东西擦掉,然后出去了。 等唐夏扣好衣服,坐起身,医生才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化验单,表情就凝重了很多,唐夏瞧着,也跟着紧张起来,抿唇问道,“医生,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唐小姐,你的身体,不适合人/流。” 唐夏怔了怔,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哑声道,“医生,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医生将那张化验单递给她,皱眉道,“你是先天性贫血,体内血小板偏低,血红蛋白只有80g/l,这种情况,是不允许进行人/流手术的,因为人流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造成大出血,危及你的生命,没有一个医生敢接这样的手术。” ☆、104 殷家第一个让我跟殷承安离婚却是您! 104 殷家第一个让我跟殷承安离婚却是您! 唐夏大脑空挡,沉默了好久,才吐出四个字,“胡说八道!” 她白着脸,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走,医生叹了口气,没有出声阻止,转身将刚刚打印出来的b超图片收了起来。 唐夏浑浑噩噩从化验室出来,没走几步,迎面就撞见了站在门口的李歆,她怔了一下,还没开口,对方已经迎了上来,温和道,“唐小姐,你身体没事吧。” 唐夏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抿着唇,望着他。 “你送我来医院的?” “不是我,是沈总,”李歆笑了笑道,“不过沈总有事,先行离开,让我送你回家。” 唐夏松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低声说,“不用了,替我谢谢他。” “唐小姐——” “李先生,请尊重我的意思。” 唐夏语气有些冷,她现在心里很乱,只想一个人呆着,谁都别来打扰。 李歆看着她跌跌撞撞的上了电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一转身,就瞧见沈先生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反倒像是早就知道一般,轻叹一声,问道,“沈总,现在怎么办?” 沈先生眸中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嘴唇翕动了一下,缓缓道,“让人跟着她,确定她平安回家。” “是。” 李歆离开后,化验室的门也开了,医生拿着几张b超检验单走过来递给他,抿唇道,“都按照你的意思说了,妊娠五十二天,胎儿很健康,不过孕妇的确有轻度贫血,头三个月是危险期,她的身体状况,稍不注意,流产的可能性很高,所以近期要尽快给她补血,只有孕妇身体素质上去,生出来的宝宝才能健康。” 沈先生没说话,捏着带有照片的那张纸,蹙着眉望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给他指了一下,“这就是宝宝。” 沈先生顺着他手指指的地方望去,那里黑漆漆的只是一个小黑点,连形状都看不出,可是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微妙的感觉,陌生又悸动,这是他三十三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很新奇,却充满期待,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跟他骨血相连的孩子,还因为怀着孩子的那个女人…… 唐夏在外面游荡了很久,天黑的时候,接到陈悠悠的电/话,唐诺的官司结了,下半场的时候,时宴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那段视频的全过程,当时是尼亚家族的小少爷拿刀要削唐诺的手指,被后者正当防卫弄伤了,事件不是发生在本国土内,国内法院无权审理,而且尼亚家族迟迟没有对唐诺提起诉讼,所以,那份证据并不能采纳。 最后,唐诺因为吸毒,参赌,被判劳/改六个月,缓期两年。 “你知道吗,肖志国当时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年纪一大把,却败给了一个年轻人,老脸都没地儿放了。” 陈悠悠说着顿了顿,问道,“夏宝,你跑哪儿了,我值完班去的时候,就没看见你。” “我……有点儿急事,我哥他还好吗?” “挺好的,让我捎话给你,顾好自己,别惦记他。” 唐夏嗯了一声,在陈悠悠挂断电/话前,突然问道,“悠悠,先天性贫血一定不能做人/流手术吗?” “得看情况,如果血小板正常,红细胞数目大于90~~~,做好补血,是可以做人/流的,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医院是不建议孕妇做人/流手术,”陈悠悠说着顿了一下,蹙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唐夏脸色又白了几分,转移话题道,“你今晚还不回家住嘛?” 陈悠悠支支吾吾道,“嗯,应该不回去吧。” 唐夏点头道,“那我就不给你留门了。” 因为心里藏着事,唐夏对陈悠悠这段时间的反常也没有注意到。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事,如果像医生说的那样,孩子不能打掉,那就意味着要她生下来,先不说她接受不了这个孩子,单单就是现在她跟殷承安撕破脸,还背着已婚的身份,一旦这个孩子被爆出来,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丑闻。 可关于这个孩子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要任何人知道,她该怎么办? 唐夏抱着双臂,站在路灯下,纤瘦的身形,显得特别的无助。 “殷承安,董妡手里的那份音频文件,我已经邮寄到你公司,没有备份,” 听筒里唐夏的声音缓缓的传来,殷承安捏紧电/话,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骗你,这次也一样,我只希望你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撤销对我的哥的指控,……我能再相信你一次吗?”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轻,而且距离前一句间隔时间很长,如果不是他听到最后,很有可能就错过了。 殷承安慢慢的放下手机,表情有些紧绷,他突然不敢想象,唐夏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给他留得这段语音,在他精心算计的时候,她将自己所有底牌都亮在了他眼前…… 他慢慢捏紧拳头,回想着昨天这条留言过来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在跟肖志国商讨第二天的法庭上的事,手机在卢彦那里。 他沉着脸,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号给卢彦,几秒钟后,电/话接通,卢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殷总,有事吗?” “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殷承安的声音有些平静地不对劲儿,而且说完就挂了,卢彦拿着话筒怔了怔,突然就明白了,他一句话没说,起身就朝殷承安办公室走去。 经过集体办公区的时候,公司女职员突然拉着他问,“卢助理,听说殷总要离婚了,是真的吗?” 卢彦不动声色避开她的碰触,表情淡漠道,“你可以去问殷总。” 女职员脸色变了变,瞧着卢彦走远的背影,低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还不是殷总身边的狗,神气什么!” “声音小点儿,卢助理可不是你能骂的人。” 旁边有人小声提醒她。 女助理横了那一帮小姐妹们一眼,咬着牙道,“还不是你们几个怂恿我去问的,再说,殷总要真离婚了,还指不定真看上我了,到时候,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个没眼色的助理给开了!” 有人嗤笑一声道,“卢助理可是殷董事亲自给殷总挑选的助理,直接听命于殷董事,哪怕是殷总都没有权利直接开了他,难道你比殷董事权利还大?” “那么认真做什么,我就不能说说了。”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卢彦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敲了敲门。 等听到殷承安的声音,他才轻轻推开,眼前突然飞来一个东西,径直朝他脸上砸来,卢彦捏紧拳头,没有躲。 玻璃制的烟灰缸直接砸到他额头上,滑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没有碎,而他的额角却被砸破了皮,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眉毛落在眼皮上,轻轻一眨,就掉落下来,宛如一地血泪,触目惊心。 他顿了顿,关上身后的门,视线模糊的看着殷承安,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殷总。” 殷承安冷笑一声,质问道,“唐夏寄的东西在哪儿?” 卢彦没说话。 殷承安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将手机砸到对方身上,冷声道,“下次记得做干净点儿,这种拙劣的伎俩,我爸他怎么会挑中你?” 他说完就要出去,一直没有反应的卢彦突然拦住他的去路,沉着声音道,“殷总,董事长让我转告你,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又是这句话! 殷承安想到那天在法庭上沈濯云的那句话,无端的烦躁起来,他推开卢彦,沉着脸离开。 殷家香山别墅。 唐诺开车回来的时候,瞧见院子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