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焰,一时为之沉默. 这被众人视为污秽的束缚锁链的恐怖行动震动了帝国上下,当然,此刻莱因哈特不可能明白,费沙地下的密室里端坐的策划者的真正意图。qdhbs.com 鲁宾斯基的眼眸,看着金发的皇帝,同时也窥视着黑发的魔术师。 宇宙历八零零年、新帝国历二年的五月三日六点三十分,银河帝国军在皇帝莱因哈特的亲自指挥下,开始入侵伊谢尔伦回廊。 舰艇九万五千六百艘、兵员一千六百二十万人的战力,此外在后方还拥有预备兵力,也就是在回廊与旧同盟首都之间海尼森之间布阵的奥古斯.沙姆艾尔.瓦列所率领的舰队,光是在他控制下的船舰就高达一万五千二百艘。相对于这样的战力,杨威利方面的军力勉强可达二万艘,就数量上而言,根本不成比例。 “倾帝国之力,去征服一个人。” 米达麦亚曾经为这场战争中双方力量比,做出了如此的论断。 帝国有必胜的把握吗?如果问出这个问题,最为谨慎的提督也不会怀疑,伊谢尔伦仿佛狂涛中一叶孤舟,随时有倾覆之险。然而帝国众位久经沙场的将官,却并不因此就视之为一场轻松的战争。 莱因哈特接到了罗严塔尔所提的作战计划之后,晃动着他那金碧辉煌的金发表示同意。 “你这个作战计划很好.一旦侵入回廊之后,以我军七、八倍于敌人的兵力,足以让杨威利及其一党的人全部覆灭.” “臣期望于获得陛下圣旨,然后付诸于作战.如陛下您察知有任何不备之处,盼陛下予以修正.” “不,没有关系.如果用你所提的作战计划仍不能获胜的话,那么就由联重新构思对付杨的手段.总之,辛苦你了.”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和他的主君以及敌手杨威利,同样都是心中蕴藏着矛盾的人。尽管他从各种旁证看来,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怀疑他并不希望莱因哈特皇帝获得最后的胜利,但是他所构想的作战方法,从当时的状况或条件看来,恐怕都是最好的构思了。渥佛根.米达麦亚基于对君主及罗严塔尔本人的考虑,很细密地检讨了这个作战方案,不过仍然找不出有任何必须要修正的地方。 实际上,在米达麦亚眼中的罗严塔尔,在很长的时间内似乎都处于一种精神游离的状态。 疾风之狼灰色的眼眸在金发的皇帝及罗严塔尔间游移着,感性和理性的结论都是一样的,米达麦亚并不认为罗严塔尔会做出背叛的行为,或者以其他任何手段达到同样的效果。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尽管不能够讲清楚,但是还是感觉得到。”米达麦亚在心里如此低吟着,同时充满了莫名的尖锐痛楚,“‘背叛’这个词,不属于奥斯卡.冯.罗严塔尔。” “能够让疾风之狼评定为合格真是太光荣了。看来我可以在宇宙舰队里当个普通参谋什么的了。” 被罗严塔尔这么开玩笑的时候,那对充满活力的灰色眼眸,充满了像是从纸背后透出来的眼光。 “不、不成,你不能当我的参谋,我和皇帝不一样,我是会嫉妒部下才能的那种人。” 罗严塔尔这不高明的玩笑,被对方以同样不高明的玩笑来回报。在他那黑色的右眼、蓝色的左眼和端丽的唇上,隐约地刻画着不同的微妙笑容。 “疾风之狼真是太谦虚了,如果要论这个宇宙的用兵家,可以胜过我的就只有我朝皇帝、杨威利、梅尔卡兹、还有您而已哪--而其中两名并不需要我去与他们战斗,这真是太幸福的事情了。” 罗严塔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同温的多层海流声音。米达麦亚经过半秒钟的沉默之后,用指尖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如果按照你的论调,那么如今世上屈指可数的用兵家中,过半数是在我方阵营中,如果大家为了共同的目的同心协力的话,那么胜利自然而然地就属于我们的。” 疾风之狼突然露出烦躁的表情。 “够了,罗严塔尔,我不懂,为什么你和我必须要做这种似乎隔着什么内幕的对话呢?直到前不久,我们还没有这种必要不是吗?” 罗严塔尔满脸无辜的表情,对着蜜色头发的青年笑道。 “正如你所说的。这么一个难得的夜晚,总得要有好酒相伴哪。如何?虽然是比不上四一零年份的,不过可仍是四四六年份的白酒喔!” 这被史学家称为“回廊之战”的战争,以宇宙一隅为舞台,戏剧性的实力对比为脚本,以侠气与狂醉、野心与荣誉为两面旗帜,上演了民主与集权的激烈斗争。 五月四日十二点零分,皇帝莱因哈特的旗舰伯伦希尔那纯白的身影一出现在回廊内,杨舰队的通信回路立刻就有声音化的紧张与兴奋在其中窜流. “皇帝驾临了,准备好花束了吗?” 亚典波罗那喋喋不休的嘴也显得不够精彩.调整好呼吸和心律之后,他以相当“同盟”的方式,手掌往桌上一拍,大声喊道. “攻击!” 我的集中力是变差了吗? 总旗舰伯伦希尔上,米达麦亚深深呼吸着,燥热的情绪在脑海中翻涌着,做为皇帝首席幕僚的统帅本部总长忠实地履行着职责,他却感到仿佛注意力无法凝聚一般——不,我没有事,米达麦亚如此对自己说着,不能操之过急,不管内阁怎样——你是太想击败魔术师了吗?急功近利不是你的作风呀,他这样在心里喃喃着。 “左翼后退,中央与右翼前进!” 罗严塔尔的忽冷忽热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他也并非全无所知,对此予以理解和包容是作为……作为朋友的义务。金银妖瞳的提督在吉尔菲艾斯逝去时那次剧烈的感情波澜之后,渐渐地,并不多有增加他感情上的挣扎的亲密行为了,或许能够说,渐渐地回归于友人的道路上了。 难道不好吗? 用尽全力,刻意去忽视着自己内心翻滚的情感——这是不对的,我对罗严塔尔任何这种要求都是不正当也毫无理由的—— 我在想什么!? 爆炸光线的波涛,占据了伯伦希尔的萤幕。数百艘在旁守护着纯白女王的舰艇,一下子同时爆炸起火,在脉动的火光中破碎震飞。但由于帝国军坚厚的阵容,伯伦希尔的身影并没有因此暴露在敌人的视线当中。 米达麦亚发出了尖锐的憾恨之声,从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身后站立着副官阿姆斯道尔夫少校,在这位副官眼中,自己的长官以一种凝重的神色注视着大屏幕,目光中渐渐流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锐利。 “看来被擢升为什么元帅或宇宙舰队总司令的这段期间,我指挥战斗的感觉好像变得迟钝了。竟然会下达我军所跟不上的作战指挥。”米达麦亚以一种军人锐利而酷烈的态度,如此说道。 他于是请求皇帝,由总旗舰伯伦希尔换乘到自己的旗舰“人狼”上去,亲身冲入最前线的战火旋涡当中,当时是在五月四日二十点十五分。 “‘疾风之狼’到最前线来了!” 帝国军,通信电波的回荡中,此时到处充满了欢呼声.除了皇帝本身以外,大概再也没有其他帝国军的将帅这么样受士兵欢迎的了。连罗严塔尔或许也比不上吧。米达麦亚冷静沉着地置身炮火当中,重新构筑作战方式,然后命令部下实行。 被称为“帝国双璧”的这两位提督,罗严塔尔外表看来仪态端正,沉静优雅,却有令人生畏之感,而米达麦亚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这位平民出身的元帅举止和谐,行动潇洒,富有一种惹人喜爱的亲和力。然而此刻端坐于人狼指挥席上的米达麦亚,心中却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肌体在过度疼痛后会麻木一般,在与如此高水平的对手的激烈交锋当中所应有的刺激感淡薄至无,很多年以来,第一次,即使是己方压倒性兵力的情况下,米达麦亚有一种孤军作战般奇异的、想要放弃的感觉。 如果罗严塔尔在就好了—— 或许不是出于眼前的军事需求,而是其他原因,米达麦亚的内心深处,被压抑着的声音怯懦地呻吟着。 但是,疾风之狼指挥作战的敏捷迅速和正确,也已经接近神乎其技了。他让以机动性为主的战斗集团和以火力为主的战斗集团,以每一千艘为单位,随时补充崩溃的战线,另外使输送船团和医疗船全面出动,让已方的兵备补给站能有效率地结合在一起。 所以杨舰队虽然得以保持优势,但是帝国军也并未因此而退走,甚且还顽强地维持舰队秩序,这不禁让杨感叹地说道。 “不愧是疾风之狼.他的用兵虽不炫耀神奇,但却不是一般平庸的将领所能做到的。” 这样的赞叹对此时的米达麦亚来说,或许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因为帝国军尽管在兵力上远胜于对方,但是却受限于狭隘的战场,失去了行动的自由,后方的兵力无法参与战斗,只能在远方隔着已方的战斗继续观看情势。 “变成一群散兵了,真是难看哪!” 米达麦亚如此想着,一面感到焦虑,为自己无法符合用兵学的基本原理而感到羞耻。 五月六日,舒坦梅兹一级上将阵亡。 那一刻他的旗舰被笼罩在一片红色光彩中,影像映在罗严塔尔两只不同颜色的眼中,令他瞬间停止了呼吸,莱因哈特回过头,看着统帅本部总长。 “舒坦梅兹脱离了吗?” “……立刻确认,皇帝陛下.” 罗严塔尔回答了皇帝的问话,但他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失神了四秒多钟。 “罗严塔尔!俯角三十度,朝两点钟方向集中火力,敌舰列一有空隙,马上压迫突破。” 莱因哈特说了这几句话。 当帝国军的舰列出现空隙而遭到敌方炮火洗礼的时候,莱因哈特的敏锐反应,使得罗严塔尔不得不承认,皇帝的天才是值得赞叹的。莱因哈特一边撩起他那亮丽的金发,一边笑了.他的笑脸就像是打翻了珠宝盒,那么样光彩夺目。 “我料到杨威利会猛攻出击,在巴米利恩会战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如果不和朕直接对决的话,那么就难以将朕打倒哪.朕……” 这时候,皇帝忽然沉默了,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怒气之中,而统帅本部总长,也不管怎样看都有些异乎寻常的精神分散,伯伦希尔的最高指挥席,处于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 情势彻底的改变,发生在激战中“米达麦亚元帅战死”的消息传到帝国军总旗舰伯伦希尔的时候。 整个舰桥上立即笼罩在无色彩的颤栗之中。随侍在一旁的艾密尔,此时觉得皇帝莱因哈特那金黄色的头发仿佛在瞬间都化成银灰色了。而统帅本部总长罗严塔尔元帅的脸,仿佛被他左眼的蓝给渲染似地,整个脸色铁青,用单手扶住皇帝所使用的指挥桌,以支撑住他修长的身材。他的手腕颤动着,这样细微的颤动,透过桌子传到莱因哈特的身上。 战场的最前方,黑色枪骑兵锐不可当的炮火中,铁壁韧性顽强的突击中,突然失去了来自人狼的电波。 振颤和巨大的爆炸声横扫旗舰上下。 阿姆斯道尔夫少校感到自己的左上臂似乎在猛烈的撞击中骨折了,身体一种奇异的飘浮感,让他有莫名的恐惧——希望不要伤得太重,他这样想着,但是身体机能似乎没有严重的损坏,少校爬了起来,立刻听到自己长官清透的声音,在弥散的烟尘中响着。 “通讯系统受损,立刻启动备用设施。舰体其他部分受创如何?” “报告长官!动力系统无碍!拟重力装置故障,正在抢修中!” “报告长官,通讯系统恢复!” “好,”米达麦亚向着身边的军医缓缓点了点头,以稳重的态度示意他稍等片刻,“电告伯伦希尔……说‘敌方的炮火,未曾击破天顶的门户’!” “卑职贱命韧性甚强,得以存活至今,敌方的炮火没有能够击破天顶的门户。”这样的通讯文由仍能够行动无碍的人狼传出的时候,米达麦亚缓缓在指挥席上坐下来,拭去了嘴角滴落的鲜红。 ——————————————————greed———————————————— 身为战争中的一员,不管是为了荣誉或者忠诚而作战,似乎都不及纯粹的疯狂来得更有力量。 “侠气及狂醉”这种似乎有点无聊的口号,在糅合杨的智慧之后仿佛真的成为了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狂涛中的小舟,始终没有倾覆。 皇帝的健康状况再次恶化之后,帝国军作出了停战的决定。当米达麦亚带着满身征尘与透支的疲惫——多半来自缺乏休息的紧张工作、折断的肋骨和与旧伤在同一位置的被断骨刺伤的肺叶,回到伯伦希尔的时候,这位年青元帅在星辰的微光中独自吐露了旁人无法聆听的言辞。 “我等可以征服宇宙,却无法征服一个人。” 这样说着,米达麦亚自感自己是一个十分“平民”的人,对权力没有太大的欲望,安于莱因哈特皇帝的军旗之下,却对于民主和帝制都不抱有什么激烈的感情,实际上,他也并不觉得帝国的士兵就比流亡的方舟舰队更有理由骄傲。 皇帝下达会谈的决定时,单由将领们的表情就可以查知情绪到底属于欣慰或不甘哪一种。“是吉尔菲艾斯这样建议的。”青年白玉的双颊由于发热所染上的绯红,看上去就像是曙光女神亲吻了皇帝的脸庞。 不过,罗严塔尔并不是这位美貌如钻石的霸主的个人崇拜者,他对杨威利及其一党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