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医院里。淮月正躺在病床上。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潮红的面色,手背上插着针管在输液。季听风在床边守着。他轻轻凝视着她,一语不发。其实他不是个会善于助人的人。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可就是鬼使神差地,在看到淮月的那瞬间,仿佛着迷了一般,照着她的话往下做了。现在平静下来,他细细回想。扪心自问,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她,自己会救吗?他觉得不会。毕竟他早已没有勇气做什么见义勇为的事情。至于当时为什么会帮助淮月。连他自己都很奇怪。而且见到淮月时心中生出的种种熟悉的感觉,依旧在心头萦绕。但是思来想去。他始终想不起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她。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期间除了护士来给淮月换药瓶,季听风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药都打完了。季听风问过医生,确认淮月并无大碍,便替她缴了住院的费用,悄然离去了。殊不知。他前脚刚走。方才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淮月紧接着就睁开了眸。【哎?大佬您没昏迷?您装的?】“废话,又不是迷药,我昏迷个什么劲。”淮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给他。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块样式古朴的怀表。打开后,里面贴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中是一对年轻男女的合照,不难看出,这两人在容貌上都或多或少和季听风有些许的相似。照片有些未违反黄。应该放了有些时间了。这块怀表是刚才在车上时,从季听风身上掉下来的。淮月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捡走了。盯着怀表看了会儿。她才将它收起来。……次日清晨。天色微微亮起。季听风火急火燎地赶回医院里。刚走进病房中。许是发现淮月还在睡觉,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接着在病房中小心地翻找起来。过了片刻。淮月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她先是坐起身来,一脸迷茫地环顾着四周。然后才将目光放在季听风的身上。似是想起什么,她主动冲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昨天晚上,谢谢你救了我。”这声音仿佛被磨过的砂纸般沙哑。季听风才微微回过头来。发现淮月苏醒,不由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淮月生得貌美,声音却跟她甜美的外貌大相径庭。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点头示意:“没事,举手之劳而已。”淮月盯着他,好奇地问道:“我看你这样子,是在找什么吗?”“丢了点东西,回来找找是不是落在医院里了。”季听风如实回答道。“什么东西?很贵重吗?”淮月明知故问。季听风停顿半刻,还是告诉给了淮月:“那倒没有,就是一块怀表,但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淮月转了转眼珠子,提议道:“你说的那块怀抱长什么样子?我跟你一起找找吧。”季听风将怀表的样式成色大致描述了一遍。随即补充道:“对了,怀表里有一张老照片,是我父母的合照。”“好的,我知道了。”淮月应了一声,从病床上下来帮他找。二人找了片刻。可惜并没有找到。当然找不到。这怀表在淮月身上藏着呢!就在这时。季听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接通后不知道对面跟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稍微有些凝重,眼底染上了几分焦急。待他挂断电话。淮月眨着眼睛,询问道:“怎么了?你有事要忙吗?”“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很急吗?”淮月说完想了想,接着道:“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吧,我再帮你找找,你留个手机号给我,如果我找到了一定联系你还给你,你看这样行吗?”季听风没有拒绝,当即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和淮月互存了手机号码,行色匆匆地离开了。他前脚走没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淮月起初还以为是季听风去而复返。结果抬眸看去,发现来人却是杨墨!“你怎么找来的?”淮月眉梢轻蹙,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和厌恶。杨墨没有回答她。他大步流星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指着淮月的鼻子破口大骂:“昨天晚上你自己偷偷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把纯儿害惨了!愚蠢的东西,当初我妈就不该收留你个丧门星,赔钱货,你就这么点用,还把事情都搞砸了!”闻言。淮月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杨墨见她居然还在笑。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骂得更凶了:“你那什么表情啊?还有脸笑?你个下贱的东西,老子跟你说话你听到没?”他一边说,一边上前来。快步走到淮月跟前,抬手就要朝她脸颊打过去。淮月眼眸轻轻一眯。二话不说,先一步抄起手边的开水壶照着杨墨的脑门就招呼了下去。“咣当——”响亮的声音落下。“杨墨,你再跟我大小声我弄死你!”淮月恶狠狠地说完,起身就离开了。而杨墨眼睛瞪得铜钱般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却是仿佛被震住了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淮月离开好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可此时病房里早已没了淮月的身影。待他追出去,只看到走廊里人来人往的医生和病人,淮月早已小时不见踪影,他心中气愤不已,掏出手机就便拨打了淮月的电话。结果对方直接秒挂。再打过去,就是嘟嘟嘟的忙音。杨墨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淮月竟敢拉黑了他!奈何这下他根本不知道淮月去了什么地方。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吃了个闷亏,他在心里恨恨地发誓,等他找到淮月一定要她好看!另一边。淮月走出医院,开口向沧灵询问:“原主家里现在有没有人?”【没有,杨纯儿一大早就出门了,他爸妈目前正在超市买菜。】沧灵如实回答。淮月点点头,没有说话。【大佬您问这个干嘛?】“干一件大事。”淮月没有细说,嘴角微微挑起笑容。眼眸中全是狡黠与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