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娮姬笑着扔掉了手里的剑,拉着子午离开了yin暗的地牢。 踏出地牢那一刻,猛地被阳光一照,娮姬眯了眯眼,用手遮阳光的时候,顺便抹掉了眼角的泪。 然后望向子午的时候,又是款款柔情的模样,"等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说完,子午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娮姬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娮姬醒来的时候,是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她枕在子午的腿上,睁眼就能看到子午的下巴,子午倚着车厢,闭着眼,像是睡过去了。 娮姬忍不住伸着胳膊,想要摸摸她的下巴,在快触碰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她怕惊醒子午。 刚想收回胳膊,举着的手心突然就感受到了重量,她望过去,看到子午的下巴放到她手心上,正垂眸看着她。 娮姬没说话,只是扯出了个笑,想让子午放心。 子午却嫌弃道,"别笑了,在我面前逞什么qiáng?" 娮姬还是笑着,这回带着点真切了,她开口,声音还是有点嘶哑,"那我不逞qiáng,我可以哭么?" 子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可以。" 娮姬没再说话,翻了个身,脑袋埋在子午小腹上,很快,呜咽出声,身子也细细的颤抖着,子午看着心疼,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没说话。 就算子午不是很明白人世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是子午足够聪明,她差不多猜到了什么,而她猜到的,娮姬定然也猜到了。 现在挺明确的,凶手要么是苏灵均,要么是……皇上。 而以娮姬看人之准,就算她现在什么都没说,可是心底应该也有了答案。 娮姬看不透皇上,也打小就对皇上有着割舍不掉的依赖。 哪怕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两人渐渐离心,皇上对她失望,她对皇上心凉。 可即使如此,她也从没想过,苏信的死,还有这样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渴望一夜爆红-0- ☆、(二更)刺眼 回长安的路上, 大军接到调令, 去了别处驻扎, 由几员将领带着过去, 穆荺也在其中。 分别的时候,他拿着个小布包给娮姬, 让她代他转jiāo给苏灵均,并且告诉苏灵均, 他很快就会找他。 而苏玉珥, 则早早的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快马加鞭的带着苏正则的尸骨赶回长安,娮姬估摸着这得告她状, 顿时不太乐意回去了, 于是带着子午、和宁和平,慢悠悠的走。 结果分开没几日,如看星象的那个人所说, 真的下起了大雪,他们只是在客栈停留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就寸步难行了。 照这情景, 估计过年的时候都赶不回去。 子午推开窗, 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就想跑出去,结果刚走两步,就被娮姬拽回去了,"穿厚点再出去。" "不用了, "子午拒绝道,"我又不会生病。" "那也得穿厚点,"娮姬态度十分qiáng硬,她拿过一旁厚厚的狐裘,不由分说地给子午套上,想了想,又拿了个大红色的大氅,将人裹进去,又把帽子扣脑袋上,这才点头,"可以出去了。" 子午皱着眉,扯了扯大氅,"这个不要了吧?" "不行,"娮姬毫不妥协,"听话啊。" 子午觉得好笑,qiáng调道,"我真的不会生病。" "那也得穿着,我看着放心,"娮姬点了点子午的鼻子,又把人打量了一下,满意道,"看惯了你一身白,猛地穿这么红,就眼前一亮。" 子午拽了拽耳朵边的帽檐,问道,"那好看吗?" "好看,"娮姬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打算出去了,就脱掉再陪我睡会儿?" "出去,"子午立刻转身跑了。 雪景是子午见惯了的,但是千年万年的,都没看腻。 子午打开门,一脚踩在雪上,整个小腿都陷进去了,眯了眯眼,很享受这种感觉。 后院传来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子午寻声过去,看到客栈老板家的一对儿女正在笑嘻嘻的堆雪人,一个个的小脸冻的红扑扑的,也仍然很有gān劲儿。 子午也来了兴致,她正琢磨着要去哪儿堆,就看到那个脸蛋红红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到她面前仰脸看着她。 子午心底一慌,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小姑娘像是被吓着了,耸了耸肩膀,但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拽着她袖摆,"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子午看了一眼小姑娘堆了一半的雪人,皱了皱眉,有点嫌弃,"我不想堆雪人。" 小姑娘没想到能得到回应,立刻高兴起来,说话都流利很多了,"那我们堆别的,你说了算,跟我们一起玩吧,好不好嘛?" 子午看了一眼不远处手里握着个雪团也是神色紧张的看着她的小孩子,想了想,同意了。 娮姬手里捧着姜茶,窝在窗边往下看着,子午还真跟俩小孩子玩到一起了,眼底带着的笑都是轻松惬意的。 和宁端着一碗药站在一边,也顺便往下看了一眼,感叹道,"原先我就想着,子午姑娘这么没有瑕疵的人,得多厉害的家族才能培养出来,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是神和人的差距。" 娮姬笑了笑,"你说的这么好听,是为了哄我喝药吗?" 和宁摇了摇头,"我哪儿哄的动您?不过这药,你再不喝,我就喊子午姑娘过来了。" "又不是大事,气急攻心而已,现在心平气和的,自然不用喝了,"娮姬说。 和宁把碗放到桌子上,说,"这还不算大事啊?公主,你可是不知道,那天你突然晕过去,把子午姑娘吓的够呛。" "是么?"娮姬饶有兴趣的追问,"子午是不是很担心我?" "……是,子午姑娘那么爱吃零嘴的人,打你晕过去之后就没吃东西。"和宁揉了揉手腕,又把药碗递到娮姬面前,"现在能喝了吧?" "喝,"这会儿娮姬心底都是甜滋滋的,闻着苦味也不介意,端过去一gān而尽。 喝完的药碗放在一旁,和宁没收起来,娮姬也没催他收,两人都沉默着,好一会儿,娮姬才开口,"四年了,我从一开始就查错了方向。" 和宁没说话,但是心想着,这也不能怪您啊,虎毒不食子,谁都不可能想到,这会是女皇动的手。 娮姬继续说着,"皇上以前说,我这么感情用事,不配做一国之主,现在她用事实告诉我,我是有多蠢。她说收到苏信回长安的密信时候在场的只有她和苏正则、苏灵均,我就卯这劲儿的盯上苏正则了,啧,太蠢了。" 和宁迟疑道,"你这是……要我反驳你吗?暗示我这时候应该疯狂夸你?" 娮姬听了,没忍住笑出声,"你是跟和平待久了吧?" "难道不是吗,"和宁想了想,"那书院的秀才们,每次应试,越是读书读的好的,越一脸丧气的说啊没考好啊难过死了啊,然后一旁的人就会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