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子鄙视地看了眼这胆小的鼠辈, 继续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 恶鬼构造了一个小世界, 是保护, 也是禁锢。这就相当于你永远活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在同样的时间里周而复始……你,明白这种痛苦么?" 谢从凝摇头:"不明白。" 江女子深吸一口气,拿出十足的耐心:"恶鬼幻想着年轻,讨厌时间的流逝, 所以在它的世界里, 一直都停留在年轻的时候。它不断在你面前呈现过去发生的重大事件, 是期望你能参与进来,从而对结果进行改变……这次明白了没?" 谢从凝点头。 江女子怀疑:"真的?" 谢从凝无辜状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女子:"……敲里吗!" 谢从凝偏过头,向厉清嵘告状:"她骂我。" 厉清嵘皱眉,对江女子道:"拿出从前上思想品德课的德行。" 江女子:…… 面对几乎是双目喷火的女人,谢从凝识相打住,问:"也就是说恶鬼想要我做些什么,比方说在火场里救它之类的?" 江女子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原来你能听懂。" 谢从凝:"原谅我的反she弧。"赶在江女子发飙前,又道:"但是火灾发生时,它特意叮嘱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江女子叹道:"很明显是激将法,你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谢从凝揉揉鼻子:"照它说的做,就是看着。" "……" 江女子对恶鬼微微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同情。 谢从凝:"就算我出手相助,又能改变什么?" 梦是梦,现实是现实。 江女子笑得诡异:"你真的这样想?" 谢从凝没有回答,第一次被拉入恶鬼的梦境,他就隐约觉得不能在里面弄出太大的动静。 江女子:"我不止一次提到过,那是对过去的一种回现,相当于就是过去的时间段。" 谢从凝打了个呵欠,拒绝听理论上的东西:"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 狂吸好几口气,还是没有办法平息怒气,江女子不禁用询问的眼神去看厉清嵘,他到底是怎么忍受谢从凝的存在。 厉清嵘佯装没看见,口头上的便宜占了有什么意思,自己全部可以在chuáng上讨回本。 幸好江女子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则当场摔门而去也是很有可能。 "顺着它的意思,再让它绝望。"江女子:"至少你有句话说对了。知道了幕后人,没必要再束手束脚。" 想必再过不久,大家就会公然撕破脸。 谢从凝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具体怎么操作?" 江女子笑道:"这方面你比我有天赋。" 普通人每天睡八个小时,谢从凝则跟恶鬼耗上了,每天至少睡足十二个小时。 按照江女子的推论,过段时间,恶鬼恢复一半jing力,就不会再拉谢从凝入梦,毕竟这对它也有风险。 这次谢从凝的复活点不在公jiāo车上,而是在医院。 君应怜还未出院,对于能和上次的梦境接上,谢从凝还觉得挺高兴。 一场火灾让君家受损严重,纵火的年轻人家境一般,拿不出多少赔偿金,住院期间每天的花销都得靠他们自己,君应怜还算好,她的母亲烧伤严重,每天都在大把的花钱。 这期间君应怜的很多同学都来看望过,她的美貌本身在学校就很受欢迎,尤其是冰山美人更能引起人的征服欲,每日来献殷勤的男同学不少。君应怜也不像过去不假辞色,对于几个家境殷实的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 谢从凝在其中看到君应怜未来的丈夫,厉家人的基因都很好,至少在长相上受上天偏爱,老了有气质,年轻时一个赛一个的俊美儒雅。 他很快认识到,君应怜即将迎来第二个人生转折点----婚姻。 恶鬼适时在谢从凝身后道:"如果你进行gān预,破坏了这桩姻缘,未来会是如何?" 谢从凝没有回答,但头脑中却在构想那副画面。 君应怜没有和厉清嵘的爷爷结婚,自然就不会有后来的厉清嵘,自己的人生同样是走着正常的轨迹,刻苦读书,上个大学,毕业后按部就班工作结婚。 听恶鬼的意思,似乎是不太希望这桩婚姻能结成。 谢从凝什么也没说,去楼下花店门口捡了些老板不要的花枝,重新整理一番,又在医院门口的草地上摘了几朵白色的小野花穿插其中,将花作为礼物带到病房里。 这个年代送花还是一种比较大胆的行为,君应怜看见花眼中还有着几分笑意:"很好看。" 谢从凝:"花美人更美。" 君应怜怔住,微微低下头。 恶鬼:"你在做什么?" 任凭它胡思乱想,谢从凝自然地坐在窗边和君应怜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君应怜表现出些许困意后,他立马起身,不早打扰。 恰到好处的温柔永远令人心动。 君应怜微笑着看他离去。 恶鬼:"是不是疯了?你居然勾引我!" 谢从凝站在人工喷泉旁边,蘸着水写道:她是她,你是你。 恶劣地一笑,又在后面补上一句话:我觉着同你上一个户口本也不错。 这恶鬼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希望自己破坏它的的婚姻,谢从凝很是配合,只不过配合的过分了。 要是旁人他还不敢做得太过,不过君应怜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喜欢归喜欢,还得看家境,谢从凝在这个世界就是无权无势的黑户,就算君应怜真看上他,也不会考虑。 喷泉每天下午就会停止喷水,谢从凝坐在一旁,空气中还弥漫着cháo湿的气息。 夕阳西下,一道影子斜斜打过来,谢从凝抬头,忍不住微笑……巧了,年轻男子正是君应怜未来的丈夫,他来找自己,想必不是寒暄。 同样作为君应怜的‘追求者’,谢从凝首先觉得对方是来找茬,撸起袖子:"要打一架么?" 年轻人笑笑,摆了摆手。 谢从凝顿时兴趣失了一半,能名正言顺揍厉清嵘的爷爷一顿,该是何等有成就感的事情。 "你也喜欢应怜?"年轻人问。 谢从凝摇头。 年轻人皱眉,不太理解:"那为何……" 谢从凝:"觉得她长得好看,有意接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年轻人虽然不赞同他的感情观,不过对这份诚实很喜欢。 谢从凝眼珠一转,"我可以在她面前替你美言两句。" 年轻人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笑了笑,等着他后半句话。 谢从凝:"倘若你们真能结婚,有了后代,我希望你能提前立一份遗嘱。" 这句话要是搁在别人耳朵里,当场就会翻脸,不过年轻人耐心和脾气都很好,仿佛还觉着挺有意思。 谢从凝也只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思,眯了眯眼:"要表明孙子辈只能和姓谢的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