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子还是略有迟疑。 谢从凝目光如箭,笔直地she向厉清嵘:"其实想要证明并不困难。" 看他说得如此笃定,厉清嵘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谢从凝笑了笑:"你身上有一个胎记, 不妨说说看是在臀部左边还是右边?" 厉清嵘一怔,从小到大没人跟他说过胎记问题。 其实这胎记不过指甲盖大小,又因为视觉死角问题, 他自然很难察觉。 只见谢从凝不无得意道:"在左边。"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大小形状。 江女子立即站在谢从凝这边:"确有其事。" 谢从凝和厉清嵘同时望向她, 诧异于这人是怎么知道。 江女子:"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见过。" 年幼时江女子经常被称为小色女,没事就喜欢盯着男人的屁股和女人的胸偷看。 给出答复后,江女子转身离开。 厉清嵘脸色可谓是相当不好看。 谢从凝得逞后jian笑,不怀好意地朝他靠近。 "小美男,我来了!" 刚往前走了两步, 眼看就能凑近目标,无论如何也无法前进一步。 回头一看, 江女子正扯着他的衣领,满脸怒意。 谢从凝:"你不是走了?" 江女子冷笑着给厉清嵘松绑, "我要是你现在就跪下来认错。" 本想试探一下,不料还没多久对方就原形毕露。 "你错了,"谢从凝虽然觉得有些腿软,腰杆却挺得很直, "我宁愿跪着生, 也不愿站着死。"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反了。 江女子也没指望他能英勇一回,看了看厉清嵘的脸色,为谢从凝捏了把汗。 "这笔账回头再算。"厉清嵘说得轻描淡写,谢从凝则听得胆颤心惊。 往好处想,今日的收获不少。 谢从凝心情稍稍有了反转,对江女子道明园丁可能是主谋之一。 江女子没有表示出一点好奇。 谢从凝:"莫非你已经算了出来?" 江女子翻了一个白眼:"我要有那种本事,在遇到你的第一天也许就会犯下杀人的罪过。" 谢从凝‘呵’了一声,拒绝谈论扫兴的话题。 江女子正色道:"老太太……"说着看了厉清嵘一眼,放低声音对谢从凝道:"就是他奶奶……" 谢从凝点头,表示明白。 "资助收养过几个孩子,那园丁就是其中之一,长大后为了报答恩情才留在厉家继续工作。" 谢从凝感到惊讶,因为厉清嵘的遭遇,他下意识将这位老人的形象勾勒成六亲不认,不曾想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忍不住想到和林穗笔谈的那几年,觉得人是一辈子都研究不完的课题。 江女子笑容轻蔑:"很多杀人犯在外人眼中都是老好人,这不冲突。" 谢从凝:"报警么?" 开口的时候已经觉得这个提议很荒谬,但还是说了出来。 江女子果然笑了,"如果报警,被抓的绝对是你。" 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园丁作恶,难不成要和警察说此人纵鬼伤人?真要如此,恐怕谢从凝自己就会被先送到jing神病院。 谢从凝:"看来你已经有了主意。" 江女子摇头,打伤恶鬼容易,但要惩戒活人,她没这个本事。 "有没有办法能让它恢复?"厉清嵘突然发问。 江女子愣了半晌,还是回答厉清嵘的问题:"很难,我只了解一两种。"语毕还不忘补充:"放心,幕后黑手不可能涉猎如此之深。" 厉清嵘眼皮轻轻一抬:"那就让他知道。" 江女子可不认为厉清嵘会以德报怨,"这样做,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必全部透露出去,想办法让他一知半解。"厉清嵘唇瓣掀起一抹微笑:"怪力乱神这些事,很容易出现意外。" 江女子咽了下口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放出半真半假的消息,再设计让对方在其中出现意外。 厉清嵘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太过无害,几乎让她忽视了厉家人身上原本就带着一分狠辣。 但江女子没有拒绝这个提议,目前看来已经最稳妥的法子:"等我回去制定好计划后再来找你讨论。" 厉清嵘微微点头,谢从凝送她下楼。 快到门口,江女子想了想道:"你为什么不害怕?" 见识过厉清嵘的手段,依照谢从凝的性子早该风中打颤才对。 "为什么要害怕?"谢从凝反问:"这些手段又不是用在我身上。" 江女子沉默,过了许久道:"是我多虑了。" 她离开没多久,谢从凝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坐倒在地毯上。 怎么可能不怕……险些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么! 一想到自己还打着qiáng上厉清嵘的主意,顿觉大事不妙。 有意煮夜宵拖延时间,上楼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声响,期盼厉清嵘已经睡下。 轻轻推开门,厉清嵘就在一边,谢从凝努力稳住端夜宵的手。 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指尖像弹钢琴一样向上:"你在颤抖?" 谢从凝摇头,笑得十分勉qiáng:"没有。" 厉清嵘:"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谢从凝听得心猿意马,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在chuáng上,发现厉清嵘没有行动后,深吸了口气,这表情似乎是要算账。 "我发誓,绝对没有qiáng上的想法。"谢从凝补救道:"那恶鬼诡计多端,是担心它使诈。" 厉清嵘浅笑:"当真?" 谢从凝重重点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感受我的心跳,它会告诉你答案。" 厉清嵘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谢从凝下意识心慌,心跳速度直线上升,连忙将对方的手往下放在肚子上。 "不测心跳了?" 厉清嵘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亦是听不出究竟是调侃,还是生气。 谢从凝摇头:"现在让我们来感受一下胎动。" 视线接洽,厉清嵘在他眼中看到qiáng烈的求生欲,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下……" "下不为例。" 谢从凝立马接着他的话茬道。 厉清嵘勾勾手指,谢从凝腆着脸凑过去。 翻身农奴没有把歌唱,这一夜谢从凝反而付出了双倍代价。 翌日和条咸鱼gān没有区别,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 厉清嵘一早就起chuáng,询问他准备挺尸到何时。 谢从凝长叹一声:"从此君王不早朝。"翻了个身,饥饿战胜了懒惰,踹掉被子:"爱妃,更衣。" 厉清嵘在某些事情上是格外纵容的态度,慢慢推着轮椅过来,帮他穿好衣服。 谢从凝瞬间觉得自己接近了人生巅峰。 见他依旧不动,厉清嵘:"怎么?要我抱你下去?" 谢从凝打了个冷颤,立马翻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