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丽回过神。那声音倒是平静:“妈住的那个地方,是未来江洲政府要搬迁的位置,所以现在在拆迁。”楚辞在邹丽的话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年楚家出事后。外婆最终把他们送回江洲。是因为外婆是江洲人。而现在外婆住的地方。就是外婆的老房子。很老很破了。可是外婆却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就只想在那。楚辞劝不动,就没劝了。知道外婆对这里极有感情。而现在拆迁,外婆当然是不能接受的。“那些拆迁的人来和妈谈,她自然是拒绝了。”邹丽继续说。楚辞想也不想都知道答案。“开始他们态度还不错。后来就——”邹丽的话没说完。楚辞也或多或少猜得出来。楚辞安静了下。“妈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一个寻常百姓。”邹丽叹了口气。这最后自然是起了冲突。那些人也不可能真的对老人下手。但是却有无数的方式可以让老人妥协。只要妥协,这拆迁就稳了。这种手段数不胜数了。楚辞咬唇没说话。外婆住的地方,其实是在边缘的位置。拆迁不拆迁,不会太大的影响。只是景观上的问题。但是单独留外婆一栋楼,也不现实。所以其实是早晚的事情。“小辞,你不是和地产公司的都很熟悉吗?你问问看。”邹丽看向楚辞。楚辞嗯了声。不是熟悉,只是有合作。她也不过就是建筑师。再出名也撼动不了资本。何况,这些地产商才是他们的金主。所以能做什么。楚辞无声叹息:“哪个地产?”“周氏。”邹丽应声。楚辞更不说话了。要是周氏,楚辞哪里能有办法。她和周延深的婚姻,纸上谈兵。没任何感情,更没任何利益。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周延深放弃吞并。痴心妄想呢。何况,周延深这人的冷血。楚辞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这江洲的商圈,对周延深的传说还不多吗?“也不是说不拆迁,就想个折中的办法。”邹丽也是没办法了。楚辞的头有些疼。哪里有这种的办法。“你想想办法。”邹丽看着楚辞。“好。”楚辞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而后邹丽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外婆的主治医生已经走了过来。他的面色严肃。楚辞的心头瞬间就闪过不安的预感。“医生,什么情况?”楚辞走上前。医生也没含糊:“情况不好,加上年纪大,手术风险很大。你们要做好准备。”见多了生死。医生的态度就显得淡定的多了。楚辞不能接受。邹丽闭眼站在一旁,没说话。别说是现在的楚家。就算是以前。她还是公职的身份。一大笔手术费都不一定拿的出来。何况是现在。而楚辞,邹丽是了解的。为了楚鄞的事,楚辞估计也是一无所有了。医生说完就走了。邹丽抓住楚辞的手。楚辞被抓的有些疼。“妈——”楚辞叫着邹丽。邹丽这才开口:“小辞。放弃吧。不说钱的事,这医生说要找的专家,我们都找不到。”邹丽很是现实。她安静的看着楚辞。“楚家出事,已经拖累了很多人了。”邹丽无声的叹息:“不要再拖累人了。”言下之意,是放弃外婆。只要和医生说,放弃治疗。外婆很快就会走了。楚辞闭眼。邹丽以为楚辞同意了。结果,楚辞抬眼的时候很平静的看着邹丽。“妈,我不会放弃。”楚辞的态度很坚定。“小辞,你——”邹丽劝不动。最终,邹丽叹了口气。她摇摇头:“你不放弃,外婆好了,最终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周氏还是会继续骚扰外婆。侥幸外婆大病初愈。哪里能禁得起第二次的骚扰。“我会想办法。”楚辞说的坚定。邹丽知道楚辞的执拗。最终邹丽放弃劝说。楚辞很久才开口:“妈,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处理。”邹丽看着楚辞。很久,她点点头。邹丽拍了拍楚辞的肩膀。这才朝着医院外走去。在邹丽走出去后。楚辞安静的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清晰可见。……最终——是本能的冲动。楚辞拿起手机,是拨打了宋轶的电话。宋轶是周延深的律师。自然可以联系的到周延深。周氏集团的总裁是周延深。那么这件事和周延深商量,总是可以的。就算没可能。那也是楚辞现在唯一的办法了。而外婆的手术,也必然要进行。总归是一件件事解决。深呼吸后,宋轶的电话被接通了。“楚小姐?”宋轶惊讶了。是没想到楚辞给自己电话。他想破头皮都想不出,楚辞为什么找自己。楚辞的声音平静的传来:“宋律师,我想见一下周总。”宋轶:“!?”周延深不是和楚辞在一起?见周延深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怎么会辗转来找他?“方便吗?”楚辞的声音很是疲惫,也很谨慎。楚辞很少求人。在宋轶的安静里。楚辞已经感觉到了拒绝。楚辞想放弃了:“对不起,是我打扰您了。”当周太太的三年。都没能见到周延深。更不用说现在她和周家没有一毛钱关系。周延深凭什么见自己?而宋轶眼见楚辞要挂电话,回过神来:“楚小姐。”楚辞的手停顿了一下:“您说。”“我帮您联系一下周总,但是不敢保证成功。”宋轶应声。宋轶是真的好奇。楚辞什么事能在离婚后找周延深。而现在的情况——意味着楚辞根本不知道周延深的身份?不过宋轶也不敢多事。“谢谢您。”楚辞感激。宋轶倒是没说什么。而后楚辞挂了电话。起码也不算是完全的绝路。楚辞很快就去找了医生。医生的话并没太大的变化。外婆想活下来。那就只能手术。手术的话,就只能找心脏科的权威。但是对方不一定会接。而且手术费是天价。任何一点,都好似一座大山。可以把楚辞压的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