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为什么要杀李成翔呢?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我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已经被屋子里的某个人发现,他以为像往常一样,是接头人与他们联络的工具,他毫不犹豫地打开,而警方便在瞬间定位到了那栋筒子楼。 我还知道那个粉红色手机里发给毒贩的最后一条短信,写的是:标哥,您看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主意是李成翔出的,他说我不跟他一起吞您的钱,他要杀了我。我真的很多次想跟您坦白,但他看我看得很紧。钱我这星期就想办法还您。 关梅那个老婊子,曾经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被李成翔bī着贪那笔从x国刚运来的新货,嚎啕声我在卧室都能听到。她对对方说,她是为了保命才与李成翔虚与委蛇,她现在跟对方坦白这件事,希望他能放过她。 标哥直接给她打了电话,我猜标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要她表示衷心。那么多办法,她却偏偏选了最笨的那个,居然想让我在和李成翔做爱的时候偷他的钱包和家门钥匙。 虽然在李成翔死前我没看过短信,但她和李成翔gān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草包都能猜到她这是东窗事发了,要拿我当枪使。她够聪明也够傻,她习惯了我听话,也以为我会永远听话。 她失算了,可是没关系,我已经帮她解决了李成翔,却不是用她希望的方式。我喜欢一劳永逸。她该谢谢我,至少该托梦给我磕个响头。 爸爸没再说,反问我,恨不恨关梅? 电影里的主角在历经磨难过后,总会对恶人说,我不恨你了。可是现实里,谁都是主角,谁又都不是主角。我恨不恨关梅都不是件重要的事。 爸爸知道我在遇到他前的经历,我去局里做过两次笔录。他知道关梅把我当成什么,为什么还问呢?有时候我搞不懂大人的想法,太复杂,我并不是很想长大。 爸爸抱着我,紧得我们的骨头都嵌合在一起。他的额头顶着我的肩膀,我的肩膀cháo湿温热,他说,抱歉,淼淼,没能让你看到一个更好的世界,是我的责任,对不起。 第19章 因为你爱我。 前两天我把书包还给张丽,她闻了闻差点跳起来,问我为什么有股腥味。 我告诉她是雨腥味,雨淋了一点,书没有湿。 要不是我及时说是有人把我关在楼顶了,这母老虎当场就能把我吃了。 “你知道是谁了吗?”张丽眼里冒着大火,说得咬牙切齿。 今天早上来学校,我发现书桌里被人用修改液写了几句围绕男女性器官的经典rǔ骂。 我用笔尖划着桌dòng,把那些rǔ骂圈起来,画了个大型yáng句套住,说,“张丽,有的人智商不高,太傻bī了,你要做一个高智商的人,才不会犯蠢。” 我答非所问,她白了我一眼。 正午,白色长虹把走廊劈成两半,生出一条大河,我转着笔转头,有人从走廊那边来,我屏住呼吸,生怕他一脚踏空掉进河里。 他腿一跨,越过长河,到了对岸站定。 他对门口的人说了什么,那人朝我跑来,说,关淼淼,外面有人找你。 王刚推推眼镜,下巴积了一圈白汗,问我他是谁。 “追我的。” 旁边有人嗤笑,“那不是高三的郑子闫吗,你真有够不要脸的。” “爱信不信。” 我没转头,朝后面比了个中指,从座位直接跳出来跑到门口。 郑子闫制住我往上扑的肩膀,“走吧。” 这两天哥哥都送我到高一教学楼门口才走,中午带我吃饭,晚上和我一起回家,我们除了上课形影不离。他还给我搞了一件新校服外套,陪我去打印课本。爸爸问我哥哥对我好不好,我说他很好,特别好,我很喜欢他。爸爸揉揉我的头,说那就好。 “我要尿尿。”我捂着肚子小声说,“今天上午我都没敢喝水,憋了四节课了。” 郑子闫看我一眼,“胆子这么小?” 我拉着他往厕所走,说我不是胆子小,是听话。 声音很轻,但我听见他笑了。 因为身体原因,我没在尿池脱过裤子,从来都进的隔间。夏天闷燥,腥臭被高温一蒸,更加挥散不去,郑子闫说他在门口等我,我二话不说把他扯了进来。 “我害怕,哥。”我钻进隔间拉开一条缝,“你在这里吧。” 郑子闫皱着眉一把将门按回去。 外面开始陆续有人进来,吵闹不堪,放水声稀稀拉拉间,有人喟叹一声,“诶,你们看没看见最后那格墙上新写的东西?” “隔壁班那个卖屁股的?” “对,我同桌说他上过那个婊子,骚得没边了。”声音小了些,带着男人勃起时特有的兴奋,“还是内s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