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名片。”他递给我一张纸,“希望您能重视自己的心理健康。” “你是心理医生,来给我看什么伤?” “准确来说,我是jīng神科医师。当然也兼顾一般的心理治疗。”他笑了笑,“我是你妈妈的家庭医生,算是你们家的老朋友了。处理小伤是所有医生的必修课,不用担心我不专业。” 汪俊走了,我把名片揉碎了扔垃圾桶,甩着半gān的头发说我要去花园里玩。 他们没拦住我,主要是我说谁敢拦着我不出门,我就从三楼跳下去。 被禁锢在高墙之内,成群的乌鸦围成黑色囹圄,我连转身都不自由。逛烦了,热汗烫熟了衣服,我跑进家,乌鸦也轰隆隆跟上来。我随便抓了一只,趁他呆愣之时迅速掐住他两只翅膀根部拎起来。 我贴着耳朵问他,昨天晚上帮我买蟹huáng粥的保镖去哪了? 乌鸦被我制着,他明明可以挣脱,却让着我,匍匐在地上说,他被郑辉骂了一顿,给钱辞退了。 听他没被郑辉为难,我点点头,放了它。 阿姨又来给我做了午饭,我吃完脱了鞋子一口气跑到三楼书房。那两个男人不敢拦着我,一左一右守在书房外。 书柜里密密麻麻都是我看不懂的书,甚至有的是英文原版。我踩着他的真皮座椅,从最高一排慢慢看去,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 爸爸的秘密藏在哪里? 从凳子上下来,我试着拉开书桌抽屉,但每个都上了锁。电脑密码我输了三次,也都不对,一次是我名字的拼音,一次是爸爸的车牌号,一次是关梅告诉我的生日。 我在心里把郑辉骂了八百遍,丢开鼠标想走,却不小心撞倒他书桌上的木质相框。我把相框扶起来,里面是一张警局员工的集体照。 哪个领导会这么爱护下属?爸爸真是漏dòng百出。我坐回转椅,脚搭在书桌上,哼着歌把照片从侧面抽了出来,一张小小的泛huáng相片从它后面掉到地毯上。 秘密没找到,却找到意外之喜。 照片不是很清晰了,正中的青年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娃娃,身边坐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 男人的侧脸年轻饱满,照片唯有他弯得像月亮的睫毛无比清晰。小男孩笑得见牙不见眼,抓着小孩的脚想塞进嘴里。小孩虽然是正面,但脸的位置被多次摩擦,早变成一团模糊不清的彩色墨渍。 我转过背面。 “郑之邈,周岁生日快乐,摄于20xx年6月8日。” 泛huáng的相纸上,蓝黑色字迹褪成淡蓝,我拿出口袋里的纸条,看看纸条又看看相片,翻过正面,隔着15年又11个月14天,亲了亲爸爸脸上的月亮。 关梅告诉我的出生日期果然是错的,不过她本来就不知道。 我用生日加姓名,试了几个组合,终于打开了他的电脑。郑辉这个老不要脸的。 文件夹全是以日期命名的,没有关梅案子的明显标志,而且大部分都上了锁。 案件进展到哪一步了?那栋楼里的人会被抓住吗?关梅失踪那么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但知不知道我住在郑辉家?知不知道警局在调查关梅?我不敢打包票,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杀我灭口了。 我没心情再看文件,索性一股脑全拷进手机里,关掉电脑离开书房。 两个男人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到卧室门口后抱手站好。 我倒在大chuáng上,咖啡的酸涩味一股股从头发涌来,暮色四合,快到郑子闫放学时间了。 汽车轰鸣由远及近,我下chuáng趴倒,耳朵贴着木地板,郑子闫咚咚的脚步声渐渐变大,变长。 1、2、3...... 他上楼,进门,关门...... 我站起来走进浴室关门,取下花洒朝地上狠狠一掷。 ...... “您需要什么,我们帮您送来。” 我摇头,“不用,我去找哥哥。” 男人们没再拦着我,由我走到郑子闫门口。 “哥哥。”我敲敲门。 没人理我。 “哥哥...帮我开个门,行吗?” 还是鸦雀无声。 郑子闫在跟我闹脾气,因为我把郑驰赶出了家门?还是因为爸爸把我领进家门? 我趴在地上朝门缝里望,只有偶尔的光影jiāo替,看不到人。 “啊!!!” 男人们冲过来之前,郑子闫猛地拉开门。 他问我趴在地上鬼叫什么? 我说我在他房间里见到一只狮子,很大,很漂亮。 “你真的有病。”他把我拉起来,“想gān什么,说吧。” 我顺势绕进哥哥房间,一屁股坐在他chuáng上,“哥哥,你帮我洗澡吧。” “你坏的不是手吧?” chuáng弹动两下,我把上衣脱了,露出纱布包扎的胸膛和下方凹陷的rǔ窝,我说哥哥,可是我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