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伊人摇头说:“不许乱说,我没有讨厌他,我对他是不忍心。可我又不想殿下有二心,只能出此下策,让殿下厌弃他而已,我并不想伤他。” 雪伊人顿了顿,又问:“云眉,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不不,要我说小姐你太优柔寡断,菩萨心肠了。”云眉说,“我都觉得你要是留下了疤,还得不偿失呢。” “无妨,我甚至想留下疤。” “这是为什么?肚子上留疤,可不好看。”云眉想不通。 雪伊人幽幽说道:“只要我这疤在,元宸便永远记得我今日所受之苦,便会怜惜我,不会亲近景尘。” …… 遣散了熙熙攘攘的下人,君元宸好似才想起一直站在外头的白景尘。 白景尘就在院子里等着,他忐忑不安,也想不出太岁为什么会跑到主院来伤雪伊人。 君元宸走过来,白景尘一动不动。 “对……不起。” 他很内疚,雪姐姐是唯一一直照拂他的人,如今却伤在太岁的爪下。 “对不起就够了?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你的罪过吗?” 白景尘承诺道:“我会好好医治雪姐姐,疤……疤痕也不会有!” “不必了,你觉得我还会信任你么。” 信任二字,让白景尘苦涩,他君元宸何时信任过我? “那畜生,是受你指使吧?” 白景尘抬起头。 “什么?” “难道不是你指使它去扑咬伊人的吗?” 白景尘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淤泥,又压抑又恶心。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雪姐姐待我很好,我伤她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你自己清楚。”君元宸质问道,““它不是在木香水榭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不知道!” “它为什么只冲着伊人去?不伤其他人?除了是你指使,还有别的能使唤得动它?!” “我……” 白景尘百口莫辩。 太岁谁的话也不会听,连他都不怎么能命令它。 难道真的是太岁忽然犯了野性? “我当时就跟你在一起!何时去指使它的?” “这该问你自己的那些肮脏手段!”君元宸冷笑一声,揪住白景尘领口,一字一顿说,“你跟那畜生,果然是亲兄弟。” 白景尘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藏在心里太久了。 此刻再也压抑不住喷薄而出了。 “是!我跟畜生是兄弟,一样恶毒,一样野性难除!只有你们,只有你们个个都善良,个个都是人!只有我是野shòu畜生!” “你摆这副受了冤屈的样子给谁看?” 君元宸冷眼相对,丝毫不为所动。 白景尘捏着拳头,可他被君元宸钳住,动弹不得,只能骂他。 “君元宸,我是爱你,但我也是个人啊!你这么糟践我,你会得报应的!” 君元宸被惹毛了,把他扔下。 “我告诉你,幸亏伊人和孩子没有大碍,不然你那条贱命也赔不起!” 白景尘不自觉咬破了嘴唇,他直直地盯着君元宸。 盯得君元宸心里稍有些异样。 “君元宸!我就是有一万种害人的本事,我一定先害你!” “你现下肯承认了?” 有下人战战兢兢地过来禀报。 “殿下,那畜生抓住了,现在就关在笼子里,该如何处置呢?” 白景尘看向君元宸,心悬了起来。 “嗯。”君元宸只说了句,“带到这里来。” “是。” 家丁只照做,抬着笼子到了主院。 “太岁!” 白景尘惊呼一声。 太岁在笼子里乱咬乱抓,已经红了眼。 它是在害怕。 白景尘伸手抚摸它,想安抚它,但是它现在已经满身敌意,怎么都不肯消停,甚至抓伤了白景尘的手。 “果然是个没有人性的野畜生。” “它不是!它是怕!”白景尘反驳。 他转向君元宸。 “君元宸,它是野shòu,我把它带来的,你有什么火,都往我身上撒吧!只要你能……”白景尘乞求道,“只要你能放过它。” “是么?你能保证以后拴着它,不乱跑吗?” 君元宸话风好似没那么严苛,白景尘喜出望外。 他不住地安抚大猫。 “太岁,没事,别闹,乖,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白景尘不停地和它说话,太岁终于没有再低吼,而是任由白景尘给它拴住了一条粗绳子。 “呜——” 太岁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呜咽,它从来都是无拘无束的,拴住它一定很难受。 “没事的没事的,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太岁在他手掌心拱了一下,毛茸茸的脸,触得白景尘手心发痒,它动了动耳朵,瞳孔圆圆地望着白景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