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无奈之举。”雪伊人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希望景尘他知难而退,免得伤及两人。” “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瞒不下去的,到时候岂不是触怒了殿下,问责可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 雪伊人眼神变了变,云眉会意立即闭嘴。 原来是看到走廊中的君元宸了。 “殿下,你要去景尘那里吗?”雪伊人坦然地问。 君元宸原本是要去木香水榭的,可她这么一问,自己反倒不好去了。 “我来找你,有孕了还到处跑。” 雪伊人满脸受宠若惊。 “我是去送冬衣给景尘。” 君元宸心底被触动。 是啊,这个时节已经很冷了,他是不是还穿着之前的薄衫? 雪伊人继续说:“顺便问景尘要了一个稳胎的方子。” “方子?”君元宸蹙眉,“先让我拿去给太医院瞧瞧再用。” 第25章 胭脂水粉 雪伊人发觉,君元宸的关切变得真心起来了。 不像以前相敬如宾,却拒之千里之外。 不管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升温,还是因为“后嗣”的缘故。 总之,假孕这个决定是对的。 “殿下,用人不疑,而且景尘的心性善良,我是信得过的。” “他跟着扁十四那个怪人,自小经历yīn暗恶心,我也是防着他,免得伤及你和……咱们的孩子。” 雪伊人心里一暖,君元宸终于把她当成家人了。 “对了殿下,景尘对你有情有义,你为何不接纳他呢?殿下对他,也有情分在的吧?” 雪伊人说得坦诚,君元宸却神色冷然下来。 “谁告诉你,我对他有情分了?” 雪伊人被他的语气吓到了。 “是……是跟景尘闲谈……” “他告诉你的?” 雪伊人细心敏感。 她早已发觉,君元宸一提到这件事就被激怒。 分明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内心,恼羞成怒。 雪伊人低声说:“我不会反对的,先皇开了先例立男后,当今更是男风盛行,殿下要是喜欢他,我愿意和他共侍……” “我不喜欢他!” 君元宸怒声打断她,声色俱厉,雪伊人僵着身子,像是不敢言语了。 君元宸看她如此大度贤惠,又怀着身孕,些许惭愧,实在不该凶她。 “我不是针对你,伊人。”君元宸压抑着恼怒地说,“是他让你跟我说这些的吗?” 雪伊人动了动嘴唇,表情有些纠结。 “不,不是他,是我自己要提的。” “你还替他遮掩?你耳根子最软弱,性格温柔,最容易遭人家撺掇!试问哪个为人妻的女子,愿意将夫君拱手他人?”君元宸哼了一声,“除了他什么事都gān得出来!” 雪伊人抓住君元宸的手臂,央求他。 “元宸,景尘一个人在京城无亲无故,除了我能照拂他一二,他孤苦伶仃的,你别怪他。” “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他还有用。” 君元宸有些焦躁了。 皇兄那边催得凶,一直急着要“不渝”这东西。 白景尘却一问三不知。 君元宸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耐心。 白景尘在月dòng后边,瞧见了君元宸过来,和雪伊人一起走的。 大概是怕雪伊人出意外,亲自来寻她的。 十足的贴心好郎君。 白景尘回到屋子里,太岁在王府憋得久了,在雪里野了一通,到处抓爬打滚,银灰的毛被雪水浸染,湿漉漉的。 白景尘拿了gān布巾搓它。 “你少在外头作妖,生了病我就灌你最苦的药。” 白景尘数落它。 太岁一向孤傲不理人,今天却难得下巴垫在白景尘的手掌上,不满地叫了两声。 白景尘心软,挠它下巴安抚。 “我知道你委屈,王府不是山谷,你施展不开腿脚。我何尝不是憋屈,闷得发慌。” 白景尘知道它听不懂,但他无人可说。 “太岁,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作不配,原来我早先,是那么异想天开。” 白景尘抱住太岁的脖子,热泪夺眶而出,打湿了太岁的毛发。 他想哭出声。 但是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把呜声埋起来。 这一路走来,路上有千难万险,他都是笑的。 因为他以为,有个人在等着他。 可原来那个人,其实从来没有等他。 “太岁,你说,如果我真的弄出了那个叫‘不渝’的药,他会不会……那么一丁点喜欢我?” “如果有那个药,我一定骗他吃下去。让他也体会一下,我现在的伤心痛苦。” “不,我舍不得他跟我一样苦。” …… 白景尘每日把jīng力全放在了药上。 他除了负责雪伊人的安胎药和石头,所有的时间都泡在药里,雨燕每次给他送饭,都是见他在琢磨药方,有时候来收餐具,他一口都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