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烧糊涂了?你知道京城在哪吗?就去京城,我看你是要上天。” “我没糊涂。” 还有一个月才到中秋,我就是走路也能走到京城了吧! 扁十四愤愤地说:“你为了找姓君的那个小子?不要命啦?” “谁说我要找他?”白景尘谎撒得太拙劣,“我只是不想待在这山野穷乡了。” 扁十四用力戳他脑门。 “你瞧瞧你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茶不思饭不想的,自己瘦成几根排骨你不清楚吗?我是没看出那小子有什么魔力,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师傅您胡说什么呢?我哪有神魂颠倒?我顶多……顶多是对他见色起意。” 白景尘也不清楚。 他甚至连君元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确定。 他后来也去了静安寺,恰好碰到了知州大人的公子,肖文海的脸被割成了花脸。 原来那日君元宸还是去划花了肖文海的脸。 白景尘看着肖文海满脸的刀疤,便心惊肉跳,印象中的元宸,做不出这么狠戾的事。 “罢了,徒大不中留咯!” 扁十四走时垂头丧气。 “才没多少日子你就陷得这么深,吃亏的可是你自己,你是不见huáng河心不死啊……” 白景尘未能听进去。 他收拾起行囊,其实也不过粗衣两件,便朝山谷的方向拜了拜,毅然决然地踏上北上的路途。 …… 一个月后。 京城城门外,城卫检查每个进京之人,忽然吵吵嚷嚷,一队城卫围起来,锋利的矛指向中间。 被围住的,是一个少年,还有一只呲牙咧嘴的山猫。 这少年着实奇怪。 一身布衣已经灰尘扑扑,脚上的鞋子破了dòng,满脸的风霜晒斑,嘴唇gān枯开裂,原本痘疮严重的丑脸更加不忍直视。 更稀奇的是,他身边居然跟了只bào戾成性的野山猫。 活脱脱一个野人的样子。 白景尘也没想到进京的路途这般艰难险阻。 几乎走投无路,饿死街头了。 幸亏包袱里翻出扁十四偷偷藏在里头的银票。 白景尘感动得热泪盈眶。 还是师傅关心自己的。 好景不长,后来也被贼摸走了。 他几乎是一路乞讨问路过来的。 好在太岁擅长捕猎,每日很嫌弃地丢些野兔子野雉在这个废物面前。 没想到都到京城城门外了,却进不去。 “猞猁这等凶残猛shòu也往城里带?咬伤人怎么办?你是何人?!快些这畜生赶走!” “它不会伤人。” “你说不会就不会?吓到老人孩子你赔偿?!” “我们不能分开。” “那你们便一块滚吧!我看你这乞丐一脸烂疮,别是什么传染的病,带到京城来!” 白景尘哪能就这么死心? “我不是乞丐,我找君元宸。” “谁?!” “君元宸。” 城卫怒了:“大胆刁民!竟敢直呼殿下名讳!来人!抓起来!当心这畜生!” 太岁感受到敌意,已经凶性毕露。 一个身穿白银铠甲的人骑马穿过人群,跳下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霍将军!” 城卫三言两语,添油加醋告了一状。 白景尘瞄了一眼这个穿得夸张的霍将军。 霍将军打量了他一下,把城卫遣散了。 “你跟我来吧。” 白景尘没动。 “我的猫也要进城。” 霍将军点头。 “只要你管得住它的凶性。” 白景尘才迈开步子跟在他后面。 “你说你找谁?” “君元宸。”白景尘补充了一下,“好像是……第几个皇子,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啊,你是说五皇子,君元宸殿下。” “对!就是他!” 白景尘一扫路途的困苦,总算看到了希望。 他要见的人近在眼前! 白景尘的心跳都加速了! 他等着一日等太久了 “我知道,你跟上吧,我带你去。” 霍将军跨上马,白景尘赶紧跑步跟上。 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只觉得满身的力气。 “将军,你叫什么名字?” “霍达。” “霍达将军,我会记得你的恩情。” 霍达回头看他满身褴褛,一无所有,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他不过巡逻无聊,顺手卖个人情给君元宸而已。 这小孩是什么人呢?明明都这般境遇了,还开开心心的,仿佛脚下生风一般。 若不是面目丑陋,也着实是个单纯有趣的少年。 “到了。” 霍达的马停在了一个高门府邸外,府邸上挂着三个金灿灿的鎏金大字。 “瑞王府。” 白景尘摇摇头。 “将军,我是找五皇子君元宸,不是找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