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城牆守衛戰意盎然，從軍十數年，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輕松的。
  這一刻，他們人人都能以一敵十，而且毫無壓力。
  這些黃巾兵刷新了他們對於軍隊的認知，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若是黃巾兵知道這些守衛的心理活動，恐怕會委屈死。
  這不是他們本來的實力啊。
  城外，趙雲帶著四百無雙鐵騎在距離城牆五十步以內橫向來回馳騁，將黃巾先鋒軍的衝鋒陣形衝擊得支離破碎。
  黃巾軍雖然對這支騎兵恨之入骨，卻又拿他們無可奈何。
  剛不贏，跑不贏，只能選擇無視。
  待攻破毋極縣，這支騎兵也不過是甕中之鱉罷了。
  然而，那種無力感太讓人抓狂了。
  明明覺得能擋住的攻擊，卻偏偏來不及反應。
  明明覺得能一刀劈死對手，卻連對方身上的護甲都劈不開。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一靠近這城牆便莫名其妙地陷入了這種讓人無法理解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縱然黃巾先鋒軍擁有上萬之眾，不斷有人登上城牆，卻始終無法突破城牆守衛的封鎖。
  甚至於，他們損失了上千人，卻沒有殺死一個城牆守衛，這個戰損比簡直太駭人聽聞了。
  “這群官兵何時這麽厲害了？”
  黃巾先鋒將在距離城牆五十步以外，並沒有受到附魔屬性壓製，不知道麾下的將士正面臨著怎樣的折磨。
  見到官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斬殺麾下將士，隻以為是官兵勇猛不凡，心中驚訝不已。
  按照目前這個殺敵速度，恐怕還沒等攻上城牆就死光了。
  “撤！”
  思慮許久，先鋒將終究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隨著命令的下達，黃巾先鋒軍開始陸續撤退。
  “黃巾賊退了，我們贏了。”
  城牆上響起了守衛們的歡呼聲，士氣變得空前強大。
  要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十倍於自己的敵人，還能保持零傷亡的可怕戰損啊。
  這一戰，足以讓他們名揚天下。
  聽著背後傳來的震天歡呼聲，黃巾兵滿臉鬱悶和憋屈，打了幾個月的仗，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
  可又有什麽辦法？
  渾身無力，反應呆滯，再回去就是送死，除了撤退別無選擇。
  當他們逃出五十步以外，身體忽然一震，所有的無力感完全消失，身體狀態徹底恢復正常。
  “怎麽回事？又恢復了？”
  黃巾兵們滿臉的驚疑不定。
  有人回頭看了眼城牆上歡呼的官兵，恨不得立即殺回去以泄心頭之恨。
  逃回營地，先鋒將來到統帥面前，抱拳道：“將軍，我等攻城不利，請將軍責罰。”
  統帥擺了擺手，道：“這在本將的意料之中，我軍損失幾何，官兵損失幾何？”
  在這之前，已經有數萬黃巾攻打幾個月都沒能攻破毋極縣，他自然也沒有想過靠著區區一萬先鋒就能完成任務。
  派他們前去，不過是為了試探官軍的實力，以及消耗官軍的箭矢罷了。
  先鋒將猶豫了一下道：“將軍，我軍損失近兩千人，官兵死傷寥寥無幾。”
  “寥寥無幾？”
  統帥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不錯！”
  先鋒將點點頭，“這群官兵強得可怕，城下一支數百規模的騎兵，在我軍之中來回衝殺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人能擋住他們的衝鋒。城牆上的守衛也個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盡管我們有很多將士登上了城牆，卻被他們輕易斬殺，始終無法突破他們的封鎖。”
  “真有這麽強？”
  統帥眉頭微微一皺。
  守城本就佔據優勢，若是人人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就需要更多的兵力去攻城才行，這無疑會讓他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將軍，那毋極縣的城牆有古怪。”
  這時，負責領軍攻城的副將忽然開口說道。
  統帥轉頭看向他，疑惑地問道：“城牆有何古怪？”
  副將皺眉搖頭：“我也說不上來，但我們在靠近城牆後，渾身無力，速度緩慢，就連反應力都變得遲緩，根本躲不開官兵的攻擊，也破不開官兵的護甲。若非如此，我軍又豈會損傷如此慘重，而官兵卻並無多大損傷。真正讓末將覺得詭異的是，在離開城牆一定距離後，我們的身體狀態又恢復了正常。故而我猜測，那城牆有古怪。”
  “世上哪有這樣的事，莫不是你攻城不利想要推卸責任？”
  先鋒將嗤之以鼻，顯然不太相信。
  副將語氣堅定地道：“將軍，末將所說句句屬實，攻城的數千將士都可作證。”
  統帥見他神色不似說謊，連忙讓身邊一名護衛去軍營詢問那些攻城的將士，所得結果與副將所說一般無二。
  “世上竟還真有這等詭異之事？”
  統帥和先鋒將皆面露震驚。
  “將軍，如今該怎麽辦？”
  短暫的沉默後，先鋒將開口問道。
  統帥想了想，道：“你再領一萬人前去，但不要靠近城牆，讓弓箭營在那個距離之外射殺城牆上的官兵。”
  “諾！”
  先鋒將領命，再次帶著一萬人出現在東門外，停留在他上次停留的地方。
  他不確定那個距離有多遠，但上一次停留的地方是沒有感受到副將所說的那種無力感，這裡肯定在那個距離之外。
  此處距離城牆約六十步，勉強接近弓箭營的有效射程。
  “弓箭營準備。”
  他抬起手，一聲令下，千余名弓箭手紛紛上前，彎弓搭箭。
  然而，還沒等他們等來射擊的命令，一片箭雨破空，傾瀉而下，落在了弓箭營之中。
  頓時間，慘叫四起，一名名弓箭手被當場洞穿。
  在這個距離，箭樓上的弓箭手精準度高得可怕。
  不說箭無虛發，但至少也有七成左右的命中率。
  先鋒將一邊揮舞著大刀抵擋箭雨，一邊沉聲下令：“射擊。”
  原本慌亂的弓箭手們不得不冒著箭雨，拉動弓弦向城牆發動了射擊。
  然而，城牆上的官兵全部躲在城牆後面，他們的箭矢根本就傷不到官兵。
  反而是他們，在官兵箭雨的一輪輪攻擊之下，損傷慘重。
  噗嗤！
  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穿透了先鋒將的臂膀。
  先鋒將臉色大變，急聲道：“撤！快撤！”
  一萬黃巾軍，再次倉皇而逃。
  經歷了兩次攻城，皆大敗而歸，黃巾統帥也不敢貿然派兵攻城，毋極縣的戰鬥一時間陷入了僵持。
  而這，也正是牧風想要的。
  接下來，就要看張遼的了，希望他早一點攻破下曲陽，斬殺張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