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兩個皇子爭鬥激烈,李世民看似居中實則偏向李泰,而李泰有了父皇的支持精神大震,和李承乾鬥得有來有回。 武曦月在路上頻頻接到消息,看弱雞打架能緩解路途的疲勞,她也就樂意看著這些八卦。 祁陽不禁反思,難道是受他影響,這些小丫頭也愛上吃瓜了?直到有一天他聽見平陽公主和武曦月討論李承乾能不能保住太子之位…… "師父覺得誰能贏?"武曦月忽然問道。 平陽公主看看小徒弟,"儲君之事,關乎國祚興衰,豈容兒戲?不可擅論。"話不客氣,語氣卻沒什麽情緒,反而有些莞爾。 武曦月也笑嘻嘻地湊近師父身邊,"隨便聊聊嘛,徒兒好奇,也只會跟師父說啊。" 平陽公主無奈地歎口氣,摸摸武曦月的腦袋:"都誇你聰明,那你先說說你的看法。" "徒兒覺得太子贏面不大。" "哦?何以見得?"平陽公主饒有趣味的挑眉問道。 "皇帝陛下想磨刀,而對魏王寵溺過甚,又因為太子從小養尊處優習慣了,長此以往打壓可能心性大變,恐怕會被皇帝陛下棄用,最終失去儲君之位。"武曦月對師父從來不藏著掖著,有話直說的。 "這麽說,太子殿下還需磨練嘍?" 武曦月點頭。 “嗯,你這觀察力倒不錯,那麽你再告訴我,魏王會贏嗎?" 武曦月搖搖頭道:"也不會。" "既然如此,你憑什麽斷定他們誰都贏不了呢?"平陽公主笑眯眯地問道。 武曦月想想自己的判斷,認真說道:"因為陛下。有他的例子在前,他不會完全放權給任何一個皇子,哪怕是他親生兒子。師父這些年頻頻領軍出征卻備受陛下信任,歸根結底是師父每次回來都第一時間交出兵權不留戀。" 平陽公主聞言沉默半晌,忽然笑道:"你呀……" 武曦月嘿嘿笑,不等師父把話說完就搶先開口道:"我也知道,師父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大唐越來越好,對權力本身並沒什麽興趣。" "但人活在這世上總要為自己考慮。若不爭取,將來又怎能安穩度日?"平陽公主淡淡道。 武曦月眼珠轉悠幾圈,嬉皮笑臉地挽著師父的胳膊撒嬌:"師父,以後我可以保護你絕不讓任何人欺負你,連王爺都不行。" 平陽公主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徒弟的鼻尖,嗔怪道:"你呀,我太清楚你的脾性了,這些年來你做的壞事不少吧?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武曦月吐吐舌頭,裝模作樣地抱怨道:"我那麽乖怎麽會做壞事。"心裡卻忐忑不安,別是師父發現什麽了吧,不可能,她掩飾的挺好的,難道是王爺說漏嘴了? 武曦月擔憂師父對自己起疑,但是還好師父只是隨口一說,沒繼續說什麽。 武曦月松口氣,撩起簾子看馬車外的風景,這事估計瞞不了多久,可能要盡早和師父攤牌了。 李泰新招個謀士,這幾次和李承乾針鋒相對他都處於上風。謀士名張京,乃是江南人氏,謀略才乾不缺,只是做事過於陰狠,被人排斥。 李泰才不管什麽計謀,只要不傷大哥的性命,他可以不擇手段。這一次,張京獻策讓李泰謀劃太子妃的娘家,意為讓太子後院起火。李泰立即采納。 張京將裴氏的罪證交給李泰,李泰看完喜不自勝,這還有個漏網的世家,剛好一石二鳥! 李承乾和裴氏的感情很好,他自己選的太子妃,自然千百個滿意,這些年也是攜手走過來的,雖然也有側妃和妾室,但是對裴氏都是尊重疼愛的。 太子妃裴氏深知外戚之禍,經常警告家中不要依仗太子的勢力胡作非為。可是大家族總有些不聽話的,或者說是貪婪的,比如說她娘家的三弟。三弟裴浩自小被溺愛長大,母親又心疼小兒子,犯些小錯都被抹平了,而這次是搶人未婚妻不成失手打死人,事關人命,誰都不敢再替他壓下去。 張京和李泰就是以此為突破口,於是李承乾眉頭緊鎖,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幾人,太子妃沒求情,但是期待之意溢於言表。 李承乾陷入兩難,現在情況和在吐蕃一模一樣,都是讓他以權謀私,無視唐律。"裴浩強搶民女不成,竟然殺害人命,按律該當嚴懲!"李承乾道。 裴浩嚇得瑟縮一下,忙磕頭道:"臣該死,請殿下救命!"一旁的裴父裴母也跟著求饒,太子妃還是沒說話。 裴父裴母歲數大了,平日裡就依仗著太子的威懾,這會兒見太子打算公事公辦,他們自然慌了。 裴母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衝著太子妃哭喊道:"秀兒你向太子求情救救你弟弟,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啊!他要是沒了裴家就完了!" 太子妃終於開口了,"三弟理應受到律法的懲處,即便以命抵命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何況還有二弟,裴家完不了。" "什麽?那個庶出的孽子!他……"裴母咬牙切齒罵道,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哪,連忙收了聲,繼續懇求,"可他畢竟是你弟弟呀!秀兒你就幫幫他吧,他年紀還小,這次也是一時糊塗,以後肯定改正!" 裴浩也哀求道:"是呀是呀,姐姐你就原諒我吧,我發誓以後絕不亂來了。" "裴浩還能改,那位姑娘還能改嗎?她能活過來嗎?別說了,痛快認罪,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太子妃反駁道。 裴母大喊一聲,"你這個不孝女!"接著衝過去想伸手打裴氏,李承乾一把攔住,把她甩了出去,口中大喝道:"放肆!" 一家三口見太子發威,立刻老實跪著。李承乾看看裴浩,"他們為什麽沒有抓你?" "啊……"裴浩愣住了,"抓……抓是抓了,不過第二天就把我放了,說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但是要完全脫罪還需要太子殿下幫忙。"裴浩沒心機,問什麽答什麽。 李承乾一瞬間就反應過來這是針對他的陰謀,"你現在立刻回牢裡!快!" 裴家三口不知何意,卻聽見東宮內侍急匆匆來傳話,"稟殿下,刑部尚書求見。" "該死!"李承乾怒極,他已經猜到是李泰做的手腳,看來躲是躲不過了,"來人!將他們綁起來!"他指指裴家三口。 很快三人被綁起來,嘴也塞住,太子妃還是沒求情,別過頭不看母親仇恨的目光。 "請刑部尚書進來。"李承乾吩咐道,他又對太子妃點點頭,太子妃懂他的意思,很快隱入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