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看平陽公主再看看祁陽，滿意道："你現在的樣子配不上阿姊了。"
  祁陽曬黑了，遠航的時候他沒保養，無謂道："沒事，養幾個月就好了，青瑤不黑就行。"
  "唔，給朕也去去皺紋吧！"李世民道。
  祁陽愣了一下，好奇道："我記得當年和陛下說保養之道，陛下您可是強烈拒絕的，還罵臣不務正業來著。"系統還在的時候，美顏丸效果顯著，是以多少年過去了平陽公主一點都不顯得老，祁陽認識她的時候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她和李世民站在一起不像姐弟而像父女了。
  說到這個李世民就後悔，歎息道："英雄遲暮啊，朕也老啦。"
  平陽公主笑道："陛下正值壯年，哪裡就老了？讓成旭給您調理一下，陛下還是龍馬精神呢。"
  李世民更驚訝了，什麽時候阿姊也會說這種漂亮話了，肯定是和祁陽學的！
  祁陽一看李世民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麽，連連擺手道："不是我教的！這次試航遇見一些野人外邦，他們的文化就是擅長誇人，陛下賴不到我。"
  還是平陽公主將話題轉到正事上，"陛下，這次試航發現許多問題，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優秀的，稍加更改就能補齊短板，正式對高句麗用兵了。"
  李世民只是簡單應了一聲，好像沒有說朝政的意思。祁陽夫婦剛到長安就被李世民派來的內侍帶進宮，小廳裡擺著火鍋，只有他們三人。
  祁陽沒管那麽多，自己吃不算，還不忘勸妻子吃，鮮嫩的羊肉卷，紅油火鍋一涮，芝麻醬一蘸，入口即化的口感，瞬間忘記了海航一年的苦楚。
  等李世民回過神，祁陽二人已經吃飽喝足盯著他的擺件研究了。"別看了，不給！"
  祁陽嘀咕一句小氣，又坐回去，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悠悠喝了口茶。
  "承乾那個逆子讓朕太失望了，想必你們也聽聞了吧。"
  平陽公主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陛下也不要過於苛責他。"
  李世民冷哼一聲，"他要是真懂事也不會把皇后派去勸他的內侍轟走！驕縱跋扈！不明是非！不堪大任！"李世民一臉怒容，想到太子當日頂撞完他就揚長而去的樣子他就生氣。
  祁陽放下茶杯，道："陛下，你們到底因為何事爭吵？"
  "他使人暗中把李松打了。"
  "啊？"祁陽這可真驚訝了，李承乾和李松有什麽矛盾嗎？等等！祁陽想到一事，他詢問道："還是吐蕃人私下藏兵器連坐之事鬧的？聽說李松已經都處置了，怎麽，是承乾不滿意？"
  李世民越想越氣，實在不願重複太子所作所為，於是他叫了童效，"你把原委和成旭說說。"他自己開始吃火鍋。
  童效恭敬領命，對祁陽夫婦道："西海郡王奉旨安撫吐蕃，在陳國公的配合下將太子特赦的連坐罪人找出來殺了。此事乃是西海郡王回朝後密報陛下，太子不知。"
  "後來陛下手把手教導太子，太子無意中翻出那份密報，先是衝進王府質問西海郡王，郡王說是他乾的，對大唐不忠的吐蕃人，沒有活著的必要。"
  "太子大怒，和西海郡王大吵，然後第二天西海郡王就在長安城遇襲，現場還留下了東宮侍衛的腰牌。西海郡王將腰牌交給陛下，什麽都沒說，準備息事寧人。"
  祁陽和平陽公主相視一眼，不可置信這是李承乾乾出來的事。
  童效繼續道："陛下叫來太子，問他為何毆打郡王，還留下把柄。沒想到太子說他是故意留下腰牌的，為得就是警告西海郡王。"
  祁陽懂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李世民會說李承乾不明是非，不堪大任。
  李世民冷哼一聲，吹吹羊肉卷，"繼續說。"
  "還有？"
  童效道："陛下覺得這不像太子平日裡的作風，派了韓衛長去查，這一查才知道太子如此反常的緣故。"
  "太子在吐蕃主政期間收了一對姐妹，那姐妹的父兄剛好就是連坐之一，她們向太子求情，說父兄只是被蒙騙，絕對沒有對大唐有異心，希望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他們家這一次。"
  祁陽嘖嘖稱奇，"還有了孩子？"
  平陽公主也皺起眉頭，這性質就變了，她追問道："然後呢？"
  "第一次太子特赦，他們逃過一劫以為沒事了，緊接著陛下命太子回京，西海郡王前去吐蕃。陳國公抓人的時候那姐妹說他們是太子的女人，孩子也是太子所出，陳國公不敢隱瞞，暫時將那倆女人和孩子好吃好喝供著，一邊派人來長安核實。"
  "太子接到信連忙承認是他的女人，命令陳國公不僅要保住女人和孩子，連她們父兄也一並赦免。"
  "若是這樣，倒是可以免其一家的罪。"祁陽道，"是否後面又出了什麽岔子？"
  童效苦笑道："王爺英明，韓衛長奉命去調查，經過多方查探，掌握了切實的證據，足以證明那倆女子對太子說的無一句真話，所謂的父兄其實是……是……"
  祁陽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道："難不成那倆女人的孩子是她們父兄的？"
  童效點頭。
  平陽公主："……"
  祁陽偷偷看李世民的表情，他已經放下筷子深呼吸了，怪不得陛下不願意親自說，而是命童效轉述，這擱誰身上能受得了啊。自己兒子被異族女子當成智障哄，還差點當了接盤俠，換做誰都得崩潰了，若是日後將她們的孩子再封個王，那李淵都得氣活過來，這關系到皇室的尊嚴。
  平陽公主也是目瞪口呆，半晌沒說話。
  李世民終於恢復了平靜，淡淡為此事收個尾，道："朕讓韓文朔把她們，包括那兩個企圖混淆大唐皇室血脈的孽子殺了，你們覺得朕錯了嗎？"
  祁陽夫婦異口同聲道："陛下聖明！"
  李世民道："承乾覺得是朕偽造證據，冤枉了好人，和朕離心離德，朕心痛啊！朕對他寄予厚望，可是他不知悔改，朕又如何放得下心把大唐江山交給他啊！"
  祁陽問道："陛下打算怎麽做？"
  "還能怎麽樣，朕是他老子，朕給他機會，慢慢教導他，若是實在不行………"李世民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那句話，"那就換太子吧。"
  平陽公主一驚，剛想說話，卻被祁陽私下按住了，祁陽輕輕拍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慌亂，然後說道："陛下您別急，相信承乾也只是一時糊塗，他會想明白的，這樣，臣有空也去勸勸他，問問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李世民默默點頭，叫人撤下火鍋，換了乾果上來，祁陽一看估計是沒法出宮了，也就放開了，邊磕瓜子邊給李世民講遠航的趣事。不一會長孫皇后也來了，平陽公主詢問皇后兕子的病情，四人聊起來，除卻李承乾這個沉重的話題，氣氛融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