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想拚死反抗是癡人說夢,他們太小看皇帝對這個國家的掌控力,兩家家主的信剛出長安就被百騎司截了下來。 李世民發現不是預謀造反就隨他們去了,以前的世家能左右朝代更替,現在不行,誰再說想換個皇帝讓世家重新左右朝局第二天他的人頭就能擺在李世民案前。 今時不同往日,糧食大豐收加上對外戰爭從未輸過讓這個帝國變得強盛無比。 貞觀十年正月剛過,長安城皇家書局開張。令那些世家意外的是,他們進去看過,不像是泥腿子能買得起的。 與此同時小一些的書肆擺上了廉價的四書五經,貧困的寒門學子發現這些書雖然價格低廉,裡面卻毫無錯漏,甚至標上了斷句,讀起來更為順暢便捷,於是大批大批的學子湧入小書肆,再窮也不缺這幾文錢,都如獲至寶似的痛快買回家。 書籍斷句是祁陽堅持的,為此還和褚遂良吵了一架。他一個現代人面對大唐沒有標點符號的書已經受夠了,有機會改當然要謀取一下。 小書肆賣得廉價,皇家書局可不能賤賣,根據材料、包裝、排版、插畫等等一系列的不同價格也逐一上升,能買得起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皇家書局的書在短短半個月內全部售罄,而且是供不應求, 定金收到手軟。 李世民樂壞了,他的內帑又增添了一大筆銀子。有銀子就有底氣,他開始琢磨改革,想將一切的不足盡數補上。 歷來改革都會有保守派跳出來反對,因為利益受損,鼠目寸光看不到改革是長久之計。 這回李世民想看看誰敢跳出來,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絕不留情。他下旨召集朝中重臣議事,從民生、軍事、工商、科舉、農業、醫藥,各方各面一個不落。 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先尋個試點再慢慢推進,首先就是貨幣問題。 唐初的貨幣體制是錢帛兼行,武德四年李淵鑄開元通寶,並且下令民間不允許私鑄,如有違反,身死,家口籍沒。 這條律令攔得住老實的百姓卻攔不住世家,據李世民所知就有好幾家私鑄通寶,搞得市面上的銅錢良莠不齊。 李世民剛說完貨幣改革,祁陽就提出意見,"陛下,貨幣乃國之重器,經濟命脈豈能兒戲?早年戰亂剛定律法不全,用錢帛兼行也僅僅是權宜之計,如今陛下要改革便該推陳出新,完全去掉帛物抵錢這種荒謬之事。" "貨幣僅用金、銀、銅三種,以及大額專用的紙幣交易。並且成立皇家典當行,歸戶部,統管天下貨幣事宜。完全杜絕民間借貸,百姓若有需要可去皇家典當行,以免發生利率太高導致家破人亡的慘劇。" 李世民沒想到他只是開個頭祁陽就滔滔不絕的講出這麽多,而且看來是深思熟慮過的。 經歷過刷臉付錢的人到了大唐竟然需要一手拿絹布一手拿銅錢買東西,這能習慣就出鬼了…很多次祁陽都覺得自己是個化外野人,今天扯塊布去東家換點米,明天拎塊肉去西家借點鹽。所以後來買東西做生意這塊他全交給管家,自己絕不沾手。 平陽公主對他一些奇怪的堅持很費解,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隨他去了,這是時代所限,也怪不得任何人。 李世民看祁陽言之有物就下令讓他負責貨幣改革事宜,這些祁陽早就有準備,很痛快的領命。 "下一項…"李世民繼續道,第一件事就順利推進讓他信心大增。"科舉制度,科考是關乎國運興衰的大事,必須嚴謹,不容懈怠。所以朕打算增加殿試,由朕親自出題,殿試不黜落考生,僅作排名。分為三甲,一甲三人,二甲、三甲若乾。" 祁陽偷偷抹了一把汗,曾經跟李世民隨口說的玩笑話,沒想到他竟然記在心裡了。 隨後祁陽帶著人忙活典當行和貨幣的事,他對經濟了解不多,除了將後世的體系照搬,對於細節的規范制度一竅不通。但是群體的力量是強大的,他只需要把控大方向,細節就交給別人完善就好。 改革議事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個月,期間困難重重,不少的守舊黨張口祖宗閉口家法的想逼李世民收回改革的心思,可惜他們猜錯了皇帝的決心。 李世民惱怒萬分,他對這些老頑固恨之入骨,但礙於他們的地位和身份,一直忍著,可現在他實在忍不住了。一連罷了幾個人的官,這一下讓許多人噤若寒蟬。 這些老頑固和世家還不一樣,累世清貧,多年來隻憑著俸祿勉強維持溫飽,從不貪汙受賄,他們是真正為國為民著想的清流。 對這樣的人不能殺,留著卻只會阻礙新政,只能趕回家,這就是李世民對他們的態度。 祁陽一看這不行啊,若是連這些德高望重的老臣都不支持新政,後期又怎麽能順利推行下去。 他拉著魏征還有能言會道的幾名官員,帶上厚厚的資料挨家拜訪,這次和之前不同,禮儀恭敬一樣不缺,說服這些老臣其實不難,只要讓他們知道新政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他們一定會支持的。 祁陽的效率很高,第三天就將所有的老臣全部說服了,這其中魏征出了很大力。當年泰山封禪一事他犯顏直諫把李世民氣暈過去,還是祁陽將事情掰開揉碎跟他說清楚,他才明白還有背後一層意思。 後來他去軍事學院認真聽了三個月的課,了解大唐新的變化,才又回到朝堂上。 老臣們結伴給皇帝道歉,然後表示願意全力支持新政,不管有什麽需要都盡力協助。 有了他們的支持,李世民才松了口氣,他知道老臣們的忠誠,能得到他們的肯定也是一樁好事。 貞觀十年四月,長安城第一家皇家典當行開業,這些年但凡沾上皇家二字的鋪子都代表著靠譜,和長壽郡王開的藥鋪齊名。 等到弄明白典當行是幹嘛的,百姓們都神情狂熱一湧而進,自家那些磕磣的銅錢能免費換成新出的貞觀通寶,存錢能多得錢,雖然不多但也是進項。還能用宅子抵押借款,利息都在承受范圍之內,這樣的好事也只有愛民如子的陛下能這麽為他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