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相思

唐朝盛世,腐朽暗生 有人对酒当歌千万里,有人步步谋划朝堂前 刀光剑影,杀机重重 一介平女,卷入庙堂江湖 谁将她推入蚀心火坑?谁撕裂她娇美襦裙?谁怨她,恨她,悔她? 那或甜美,或辛辣的清酒中,掩藏多少悲与欢 笑相思,相思笑 多少虚假,多少真 “太白郎,可否饮尽这杯酒?”

第1章 微笑的面具
    “隻要你好,哥哥……我不後悔,真的不後悔,你……不要難過。”
  “哥哥,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去找寧華道歉,她是真的愛你……隻是說我兩句,沒事的。”
  “哥哥……”
  “哥哥……”
  美人榻上的女子囈語著,長長睫毛微微顫動,巴掌大的臉,紅彤彤一片,豔如朝霞。
  這已經不知是多少次,女孩夢囈著哥哥,話語裡總是在勸著哥哥讓他不要難過,渾然不知自己陷入多麽危險的境地,稍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如果自己的妹妹還活著,也是這般的年紀了吧】。許致遠憐惜地拍拍女孩不安的手,拉過夾絨的錦被蓋上,女孩的手很冷,像握著塊冰,偏偏又像被蒸熟的豬蹄,又紅又腫。
  他微微歎息一聲,也不知是誰這麽狠心,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下這麽狠的毒。
  又細細觀察一陣,看女孩不在夢囈,他抽出手,轉頭望向窗外,天已經有些黑了,看不清窗外的紅梅是否又落了幾片,難聞的藥味一天比一天濃,讓人欲嘔。
  這已經是她昏迷的第十天,若是在不醒來,怕――就算師傅他老人家從閻王殿爬出來臭罵自己,也是救不得了。
  正發著呆,想著那人的話。門吱呀一聲打開,熟悉的身影邁步而入,床邊侍立的冬梅立馬叩首在地,肩膀微顫。
  許致遠瞄了一眼,收回目光,卻沒下地,仍舊坐在床沿,轉身細細診治榻上的女孩,瞬間瞥見女孩額前冒出細汗,小臉上不正常的紅霞開始減淡。
  心中驟喜,猛然拉開被子一角,將女孩紅腫的手平放在塌邊,細細把起脈來。
  靴子摩擦地面發出的“噌噌”聲,在他身後停下,似乎也瞧見女孩的變化,並沒有出聲打擾。
  良久,許致遠放下女孩的手,臉上帶著自己也未發覺的欣慰,他替女孩蓋好被子,深深地又看了一眼女孩,這才站起轉過身向身後那人一拱手,道:“五爺,幸不辱命”。
  手被托起,那人溫和的道:“致遠不必如此,你我可是朋友。”
  許致遠下意識地抽回手,望向眼前男子面具後的眼睛,黑亮如璀璨的寶石,帶著溫和地笑也在盯著他看,可他卻感覺渾身不舒服。
  五爺略帶調笑地道:“致遠兄,看來你誤會我至深呐”。
  如果不是曾經看到,那把在月光下泛著血光的劍,許致遠怕真要以為眼前的男子是誠心地可交之輩,雖不喜此人的虛偽客套,卻也不想得罪他。
  便笑著坐回榻前,將額前長發攬至耳後,輕松地道:“五爺瀟灑風流,不知多少紅顏翹首,又豈是致遠能誤會的。”說完,故意俏皮的眨眨眼。
  “不愧是邪醫的得意弟子,一張嘴巴可是不饒人呐。”五爺也笑笑,將目光轉向榻上的姑娘,看不清情緒。
  許致遠也不知榻上中毒的姑娘跟眼前的面具男子有什麽關系,也不知這個面具男子的真實身份是什麽,隻是在一月前,原本已經絕望的等待毒藥腐蝕完他的內髒,然後爬去閻王殿聽師傅的臭罵,卻被一群黑衣人抬到這裡。
  五爺,這個身材修長,容貌隱藏在青銅面具之後的男子,與他做了一項交易,他給他提供解毒的草藥,幫他解除身上劇毒,並且保證不會強迫留下他,而他隻幫他救活這個躺在榻上日日在發燒的姑娘。
  那幾樣可不是普通的草藥,每一種都是百年難遇,就算是皇宮內府怕也找不齊,
居然被他找齊了。許致遠想,這女孩一定是他特別重要的人。  他應該會珍惜她吧,看看他身上不俗的衣料,和無時無刻無不展示出良好的教養,可是,為何他的心中隱隱升起不安。
  “致遠,留下來幫我好嗎?”五爺不知何時收回目光,緊緊地看著他,寶石般的雙眸發出熱烈的邀請。
  許致遠卻知道那是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他決計不會去碰,可憐的師傅披頭散發哀嚎的模樣,可還歷歷在目。
  遂站起來,朝床前的五爺長身作揖,推辭道:“五爺盛情,隻是致遠自小愚鈍,恐無法勝任。”小退一步,避過五爺伸過來的手。他摸著椅背:“五爺一言九鼎,若是傷了才女們的心,可就連床沿都摸不上去了。”他在提醒他遵守諾言,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趣,他可不想惹怒一個劊子手。
  “哈哈。”五爺朗笑幾聲:“看來不放致遠還是不行了。”致遠心一松,雙手握拳,做出告饒的姿態,五爺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等她清醒過來,致遠想去哪便去哪,另外,我準備了件禮物,到時,致遠兄可別推辭。”說完,又笑了幾聲,大步離去。
  致遠捏住袖口,擦擦額頭,竟不知自己何時背上的衣服已經濕透,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喚起冬梅替自己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他才回到榻前繼續照顧昏迷的姑娘,瞧著姑娘嬌嫩的臉,呈現迷人的粉紅色,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轉眼又過了十天,窗外連綿不斷的雪也慢慢停了,和煦的陽光透過梅樹稀疏的枝條,落在窗戶上,同時射在楊致遠的身上,他閉上眼,雙肘撐在紫檀木的窗楞上,任由溫暖的陽光洗去他身上的“藥味”。
  良久,他才轉過身,向正在收拾銅盆和毛巾的冬梅道:“你去告訴五爺,就說我在涼亭等他,溫酒小酌。”冬梅應聲而去。
  許致遠走到美人榻前,看向女孩安靜地臉,最終咬咬唇,推門而出。
  午時的聚會非常融洽,這出乎許致遠的預料,他以為這個神秘的五爺仍然會下大力氣將他留下,卻是他多想了。五爺很痛快的送他一遝銀票,這遝銀票多的足夠他瀟灑的過三年,雖然五爺說夠他下半輩子花的,他隻是微笑不語,外面大好的山河可是等著他呢。
  他痛快接了銀子,冬梅也如他算得那樣,來報纏綿美人榻的姑娘醒了,他可是注意到五爺面具後眼睛裡閃爍的笑意,應該是相愛的吧。
  收回思緒,他回首望向木質低調的朱紅色宅門,微微挑眉,拍拍胸前揣著的銀票,低聲呢喃:“美麗的姑娘,祝你好運。”
  “吱吱……吱吱……”
  側身後的暗巷裡似有老鼠悉悉索索翻弄垃圾的聲音。
  許致遠笑的望了一眼,終還是轉身離去,走了一會,人煙漸漸多起來,再轉過一條小巷就可以進入正街了。
  身後突然響起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那一刻,危機頓現,許致遠心驟跳,“唰”的轉身,只見一枚閃著青光的利刃刺向他的脖子,脖間一片冰涼,好似被死神之眼盯住。
  “哼。”他冷笑一聲,施展全身手段,在冰冷的殺手眼裡四下躲閃。
  而就在許致遠剛剛離開的涼亭內,還有清酒的香味繚繞不覺,厚實的亭子頂,將陽光完全遮擋過去,僅有幾瓣慘敗的梅花落入其間。
  “五爺”半躺在搖椅上,雙手握住,放在肚子上,看著跪在面前的冬梅。
  冬梅覺得非常害怕,渾身都是冷冷地,膝蓋下的青磚似乎也比往日更加硬和冷,她肯定,自己這會肯定就像是抖著糠的簸箕,這肯定讓眼前的貴人很生氣,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五爺。”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家裡還有人嗎?”五爺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往日的溫和。
  冬梅更加害怕,忙匍匐在地,“咚。”頭磕在地上,回道:“稟老爺,奴婢……奴婢家裡還有瞎眼母親,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絕望恐慌地情緒在心中蔓延,她緊緊地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呃。”五爺頓了一下,像是思考一陣,才道:“我會派人好好照顧你的家人,你的弟弟妹妹也會有頓飽飯吃。現在,將這杯酒喝了。”
  冬梅渾身都在抖,感覺自己就像寒風裡的落葉,自從被高價雇傭到這裡照顧美人榻上的姑娘,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不知,竟會來的這般快。
  能給弟弟妹妹們一個活路,已經是很不錯的結局了。冬梅知道她的命從生下來那天就已經貧賤如草,不知為何,當她顫巍巍地端起白玉酒杯時,想到的居然是躺在美人榻上,安靜嬌美的臉。
  突然,這一刻,她是那麽討厭嫉妒那個女人,討厭她備受所有人的寵愛,許公子是,曾不摘下面具的五爺也是, 而她隻能為她送掉性命。
  一仰頭,酒入喉,天下都旋轉起來,強烈的恐懼使她一下撲到“五爺”的腳下,扯著他華麗的青袍緩緩倒下。
  “五爺”踢開已經沒有呼吸的冬梅,仍舊雙手交握,放在肚子上,面具後的眼睛閉上,好似已經睡著。
  一盞茶後,一道黑影從旁而來,單膝跪地道:“回五爺,點子已除。”
  “五爺”睜開眼:“可做的乾淨?”
  “非常乾淨,掉入冰湖了。”黑影回道。
  五爺目光微閃,望向亭外滿樹殘敗的紅梅,【致遠,你真是太令我傷心了。明明有治國安邦之才,卻委屈葬身魚中腹,下輩子可千萬別在遇到我。】
  過了一會,他收回目光,吩咐道:“既然那丫頭死也不說傲霜的下落,那我們就讓傲霜自己找來吧,等那丫頭身體在好些,就送去摘月樓,記得吩咐素月,別忘記我說過的話,好了,下去辦吧。”
  黑衣人剛起身,五爺低眉看到倒在一邊的冬梅,道:“等等,先去將這丫頭葬了,再去找到她的家人,送些銀子,根骨好的小鬼就送到羽那裡。”
  “是。”黑衣人扛起死去的冬梅大步離去。
  寒風陣陣,長安裡,人人都為纏綿半月的雪終於停了而興奮,卻從不想起這化雪的時候,才是最冷的時刻。
  藍琳隻覺得自己的頭很痛,很脹,像有把小錘子在她的耳邊不停地敲,敲得她沒有一刻安靜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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