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勝目瞪口呆的看著身邊的大胡子,心說,好厲害,讀過書的人好厲害…… 他是聽不懂,但是座上的東家,他笑的多甜啊,要是自己也會這個就好了,學了這個,以後就有二百石,三百石……直至兩千石,到了那時他就不用跪著求人給個說法了。 等到曾安榜痛哭流涕的敘述完,陛下才摸摸胡須道:“曾卿言辭誇大了……” 曾安榜磕頭道:“臣句句出自肺腑……” 此人叨逼上癮,皇爺卻不願意跟他對戲了,便咳嗽一聲看陳大勝等人道:“十數年征戰,爾等老卒昨日功績已不可考,今雖封爾等虛侯以示尊重,畢竟對爾生活無助,如此,朕!便賜爾等從此可食一鼎!” 陳大勝他們傻愣愣的,並不知發生什麽,卻架不住身邊有個常連芳,他一激動便按住陳大勝的腦袋又往地上砸,還喊:“快!謝主隆恩!!” “……隆恩!” 這個就聽懂了,陳大勝他們趕緊磕頭謝恩,卻不明白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麽。 其實,就是從卑微老卒,鄙薄庶民從此邁入貴族初級階級。 禮記上書,天子可食九鼎八簋余下貴族以此類推,到最低等的貴族,便是一鼎一簋。 陳大勝等人從前雖有個果敢校尉,那卻是個虛職散階,雖有年俸卻早不知落到誰的手裡,他們實在的職位其實就是普通的軍士,然,便是實職的鄙薄軍餉都也落不全。 譚家做此事在上位者眼裡,其實就是刻薄吃相難看,卻人人不覺著是大罪,從前歷朝歷代權貴皆是如此,他們養的部曲是奴隸,他們臨時從封地招攬來的士兵是租種他們土地的佃戶,就是陳大勝這等被騙進來的也是如此。 你證明不了你是騙來的,譚家手裡有契約,你就是我家的奴隸,你身上的任何功績自然也是我的。 武帝也有他的小心眼,他想的是當初的律令跟賞功令。 陳大勝所述,他們早就有戰績,那麽第一次就可抵奴隸的身份,從此就是自由民,是他楊藻的人了。 更何況他當初賞過一批散階,那是三軍犒賞人盡皆知。這個譚家自不敢昧下,那既然是承認了他們的散階,年俸呢,餉銀呢?他們一次沒少要啊。 皇爺是真金白銀給了錢兒的。 窮酸總是憤世嫉俗。 他們家那群牲口,還有一個私造軍令,假傳軍令的罪名。 只可惜這罪難追,皆因譚家軍說是歸聖上管轄,卻是譚家私軍出身,現在若去追,又牽扯甚廣,根本無法一一核實,只能從此慢慢消減逐步溶解了。 鬧騰起來,眾臣人心惶惶,實不值當。 沒得為了幾把老刀,去追一個滿門支援他造反的功臣之家。總而言之,糊塗帳!就這麽著吧。 歸根結底,他的報復卻是為了譚士澤的死!譚家滿門合起來在他心中的份量皆不能與譚士澤一人相抵。 那麽,欺辱譚士澤的刀,就是欺辱他,打了他的臉。 武帝這樣封賞已經是相當的仁德了,既買名了,皇爺便更進了一步道:“朕呢,是個精窮的,也不敢如前面的,張嘴就敢亂給,朕倒想給,可惜是要啥啥沒有,國家正在複蘇,以後再慢慢來吧。 前幾日倒是禮部擬送的散階我看了一眼,你們身上的果敢校尉,也是最後一批,怕是從此就是個沒實惠的虛銜了,那朕的老刀,自然要跟著新的走,如此,陳大勝!朕便封你一個實在的親衛所指揮使六品經歷,其余六人便做七品指揮使都事。” “呯!” 陳大勝的腦袋又被常連芳按倒在地,他有點暈。 倒是曾□□表情有些奇怪的道:“啟奏陛下,親衛二十七所各職已然滿編,這,這讓微臣如何安排?” 皇爺無所謂的挑挑眉到:“那就增加一個禦前長刀衛所,二十八所聽著也好聽,正是個雙數。從你那邊給他們撥一個院子,要離南門近些,最好有個小校場給他們活動,莫要把朕的刀鈍了牙口!恩,你回去叫小山來見朕,這幾個人就給他照顧了。” 曾安榜連忙稱是。 聽聽,皇爺說照顧非管,這詞讓曾安榜再三斟酌,看著面前這幾個髒兮兮,臭烘烘的他竟無限豔羨起來。 這是啥,盛寵啊,他們爭來爭去,還不是爭的這個麽,只可惜他脖頸細,老刀卻是做不得,心內也是著實佩服的。 這個叫小山的,其實大名叫做郭謙,字小山,他是親衛所的都指揮僉事,隻比曾安榜低一級,在親衛所內部的權限卻比曾安榜大,隻他如今不在,未曾伴駕才喊了曾安榜來。 就這,皇爺依舊沒賞完,他看幾個老實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噗哧就笑了,繼續說到:“如此,除了你們職位上的安排,朕再讓人於燕京附近,給你們你們每人選上一百畝永業田吧。” 前面的聽不懂,這個這幾人是聽懂了,皇帝老爺東家給田地了!! 他們從前見天的聽誰誰說,以後得了功勳,朝廷給賞田,沒想到是真的啊。 只聽得呯呯幾聲,實實在在的這幾個傻小子給皇爺謝恩了,把地都磕出坑來了。 皇爺都給逗笑了,坐在角落的史官也在低頭微笑。 如此,皇爺便拍拍自己的大腿,頗有對牛彈琴之感,只能無奈笑著搖頭道:“我就說麽,哎,也是朕沒說的不合適,該先說給田這事兒的!呵呵,那既然你們認實惠,朕就給你們實惠,這給了封賞你們聽不懂,那接下來,朕給的這個三軍獨一份的奉料,哦!奉料便做奉養有功老卒的實在支出。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