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悠的提议,众人一应同意。 反正都是要找地方休息的,若是在江上,既能歇脚又能赏景,何乐不为? 画舫就停靠在江畔,众人上了船,细长的竹竿撑起了一池波澜,画舫渐渐离岸。 宋知意站在画舫上,看着岸边的灯景渐渐远去,逶迤成一条蜿蜒的光线,点点光晕映在江面,好似遗落九天的辰星。 司忱走至她身侧,眉眼温润深邃,如繁星点点的夜。 “外头风大,要不要去里面坐坐?” 宋知意摇摇头,笑道:“在里面可看不到这么美的景色。” 司忱抿了抿唇,“你若是喜欢,下次我再带你来。” 她微微失笑,也没有应答。 后面传来了司悠气急败坏的声音,追着晏宁跑到了甲板上。 “晏哥哥,你还给我!” 晏宁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荷包,笑得都快岔气了。 “你若不说它是个荷包,我还以为是个沙包呢!这玩意儿要是傅子昭肯收下,除非他眼瞎了!” 司悠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堵上。 宋知意把司悠的荷包从他手里抢了回来,还给了司悠。 “女孩子家的东西你也抢,害不害臊?” 司悠宝贝似的把那个荷包收起来,气呼呼地瞪着晏宁。 “就是!嫌我的荷包丑,你连个丑荷包都没人送呢!” 晏宁抬着下巴,得意洋洋。 “开什么玩笑?我会没人送荷包?多的是姑娘赶着送呢。” “我不信!你拿出来我瞧瞧。” 看着晏宁的表情,宋知意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待看见他炫耀似的拿出了她之前送给他的那个荷包时,宋知意顿时瞪大了眼睛。 “看见没?这就是别人送的。” 司悠盯着这个紫丁香荷包,眉头一皱。 “好丑啊。” 晏宁斜睨了心虚的宋知意一眼,似笑非笑道:“丑是丑了点,不过还凑合吧。” 宋知微却疑惑道:“我怎么看这荷包有点眼熟呢。” 虽然形状不太一样,但都是紫丁香,有点像宋知意的手笔。 眼瞧着宋知微都快把矛头指向她了,宋知意脑子转得飞快,正想着用什么理由蒙混过去,身侧的司忱忽然道:“烟花开始了!” 众人纷纷移开了视线,看着江面上升起了一道光柱,瞬间在夜空中炸开了璀璨的星光。 “哇!”司悠忍不住惊叹出声。 绝美的光景映在众人眼中,定格成永恒的画面。 宋知意抬头看着夜空,却没注意到身侧的晏宁在看她。 司忱微微偏眸,目光复杂地看着晏宁。 画舫渐渐驶入了江心,周围的喧嚣逐渐宁静,船桨撑水徐行,画舫内众人正把酒言欢。 突然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十几只利爪从水里飞射出来,勾住了船舷,随即便见一群黑衣人破水而出,朝他们杀来。 司悠吓得失声尖叫,被宋知意猛地一推,才堪堪避过了那支朝她射来的羽箭。 “悠悠!” 司忱脸色一变,将她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晏宁和钟清朗已经与他们厮杀起来。 晏宁会些拳脚功夫不奇怪,宋知意倒是惊讶了,看似文弱书生的钟清朗竟然也丝毫不落下风。 司忱也很快加入了战局,世家出身的公子,自然也不是只懂得吟诗作对的废材。 只是对方将近二十人,他们三个人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赢不了他们。 不过钟清朗倒是发现了点异样,扭头对着晏宁沉声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晏宁面色冷厉,没有回话。 不错,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宣武帝对他的耐心,倒是一日比一日小了。 只是这些人,明显不是宣武帝身边那一批暗卫。 看这身手,似乎是野路子出身,估计是江湖上受雇他人的刺客。 看来上次他让祁旻屠了他的暗卫营,给宣武帝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晏宁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出手难免克制几分,也导致局面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画舫内不知何故传来一道尖叫声,原是那些刺客见宋知微等人貌美如花,动了歪心思。 却不想这里面还有一朵霸王花,宋知意一把毒粉撒过去,阻挡住了试图抓宋知微的男子,那声惨叫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我的眼睛!” 那人捂着眼睛连连惨叫,凶狠地挥着大刀四处乱砍。 “老子杀了你!” 宋知意避开了那朝她劈来的大刀,不想宋知微却摔了一跤,眼瞧着那刀就要落下,宋知意瞳孔一缩,猛地冲过去将那人推了出去,不想手却被对方攥住,宋知意也跟着跌入河中。 “知意!” “宋知意!” 巨大的落水声引得晏宁回头,眼睁睁看着宋知意被深不见底的陵江吞没。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晏宁也迅速扎入水中。 而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本来就是晏宁,也立即跟着跳了下去。 画舫忽然就静了下来,除了一地的血迹和残骸,还有宋知微和司悠惊恐的哭声。 “哗!” 不知游了多久,二人破水而出,趴在岸边喘着粗气。 晏宁重重地咳出了几口水,浑身湿透,手臂上带着一道很深的刀伤,血流不止。 “喂宋知意,你没事吧?” 宋知意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还没死。不过我们要是再不跑,可能就快死了……” 晏宁看着江面上追过来的黑衣人,气恼地低骂一声,赶紧拽着宋知意逃命。 南絮阁,是上京城里最大的销金窟、美人乡。每日迎来送往,夜夜笙歌,逍遥快活。 晏宁拉着宋知意从搭建在江面上的石桥跑过去,躲进了南絮阁中,却不想对方丝毫不顾人多眼杂,直接闯了进来,惊起了一阵喧哗。 晏宁也顾不上后面的混乱,推着宋知意进了一间无人的厢房。 “快脱!” 宋知意一脸懵逼。 “脱什么?” “脱衣服啊!” 晏宁扯开了自己的腰带,解下了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塞到了床底下。 扭头见宋知意还傻愣着,上手直接拽她的衣裳。 “你干……唔……” 未说完的话,被晏宁冰凉的唇堵了回去。 二人齐齐摔在柔软的大床上,身后的门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