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太。”庄瑾知忽然说话了,惊醒了沈澜乔。她立刻说:“叫我沈澜乔好了。”念出这个名字,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改名了。她现在叫司澜了。她又改口:“叫我司澜好了。”“其实我不太能理解,你为什么跟司煜姓?”沈澜乔也不知道,可能是那时候和沈父针锋相对,大家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沈澜乔一生气就把姓给改了。整个沈家都特别讨厌司煜,那沈澜乔想,既然大家都讨厌他,那我偏偏改做姓司。沈澜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个问题,她就跟庄谨知笑了笑,没有回答。而庄谨知很识趣地也没继续追问。坐了一会儿,沈澜乔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庄瑾知似乎看出她心情不大好,就一直很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沈澜乔喝了半杯果汁,庄谨知问她还要不要再喝了,她摇摇头。“现在只是下午,你就来酒吧喝酒。”因为没什么话说,沈澜乔有些没话找话。“这个下午不忙,晚上也没什么应酬,就过来喝了几杯。”庄瑾知笑着说:“你呢?怎么会忽然走到这条巷子里来?”沈澜乔没说话,庄谨知又说:“其实我在酒吧前面的门口看到了司煜的车,刚才跟在你后面应该是司煜的保镖吧。”沈澜乔沉默不语,庄瑾知似不在意地说:“我应该猜的没错,司煜这个人的控制欲很强。“沈澜乔忍不住扭头看着他,庄谨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应该也有感受,要不然你也不会试图想甩掉跟着你的保镖,被一个人这样严防死守着肯定很难受吧。”沈澜乔尚且听不出庄谨知的语气里到底是有幸灾乐祸呢,还是有同情或者是关切?看到忽然心中动了动,想起庄谨知和司煜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那司煜在福利院发生的事情,庄谨知会不会有所知情呢?沈澜乔便试探性地道:“看样子你还挺了解司煜的。”“我们从小时候便认识了,曾经有段时间还住在一起,我想你应该知道。”“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和司煜从小的关系就不怎么样。”“这也不是秘密。”庄谨知笑道:“像我们这种关系,如果相处的好的话,那也应该很奇怪吧。特别是像司煜这种比较古怪的性格。”“古怪?”沈澜乔发现他用了一个不太寻常的词。“从司家父母住进我们庄家之后,我就发现司煜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异于常人。”“怎么异于常人?”如果是以前她听到庄瑾知跟她说这样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维护司煜并且反驳,但是这次她却忍不住问。“司煜这个人看别人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其实我比他还大几岁,但是我特别害怕他。”庄谨知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如果我的话让你觉得有什么不适,或者觉得我在挑拨离间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停止。”沈澜乔没说话,庄谨知便又继续说:“后来跟他生活一段时间,我发现他对他周边的一些人和事都有很强的控制欲,其实一开始我是抱着跟他做朋友的打算,我知道我妈妈去世之后,我父亲迟早会再娶,我没打算和我父亲的继子变成仇人,可是自从我在花园里看到司煜活生生地肢解了一只小兔子之后,我就特别害怕他,甚至躲着他,然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差。”听到这里沈澜乔的手指尖发凉,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庄谨知:“小兔子。”她喃喃自语,庄谨知点点头:“是的,兔子,一只活生生的兔子。是我父亲从荷兰买回来的,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他,还有司嘉一人一只。他肢解的应该是他自己的那一只,但后来我和司嘉的那两只兔子都不翼而飞,我想下场应该跟司煜自己的那只兔子差不多吧。”庄谨知说完,看着沈澜乔渐渐发白的脸色,便立刻止住了这个话题:“不说了,你现在怀着孕不便听这些血腥的东西。”说实话,如果是几天前是不论庄谨知说什么,沈澜乔都不会信的。但是不过短短几日,因为江悦的话和江悦现在发生的事,让她虽然不是对庄谨知笃信不疑,但是她想起了那时在苏黎世的时候,无意中撞见司煜用小刀割破自己手臂的那一幕。她忽然手心发凉,脖子后面都是涔涔的冷汗。庄谨知看出她有些不适,急忙叫酒保倒了一杯热水给她。“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说这些,你有孕在身,刚才那些话可能是吓到你了。”沈澜乔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庄谨知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也是。我这些话难免让你误会我只是在挑拨离间,你不是要听他小时候的事吗?我就顺便说了,希望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困扰。”沈澜乔的手机一直在包里震动,她打了静音。司煜一天总要打好几个电话给他,以前她总是很期待的等着司煜的电话,现在她有时候忽然挺害怕听到急促电话铃声声,于是她就打了静音。她从包里拿起电话,果然是司煜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又把电话放回了包里。庄谨知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淡淡地道:“我让人一会儿去门口查看一下,他保镖还在不在附近,等他们走了你再出去,如果让司煜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不便。”沈澜乔立刻说。庄谨知摇摇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跟司煜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当我是敌人,我不在乎他更讨厌我一些,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沈澜乔看着他,庄谨知说:“作为他的女人,他应该很在意你和别的男人接触。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是异性,他可能都会很在意。沈澜乔停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你还挺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