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领命,率大队官兵上前,将奴隶们一一摁在路旁,从头到脚好一通盘检。 半晌,心腹小跑着回来低声?禀报:“大人,弟兄们查验好了,这些人没有修为,身上没带兵器,确实都是?长?年干活的奴隶!” 府主心中戒备全消,双颊肥肉抖动,颤颤呼出一口满意?的长?气。 他装模作样?上前,随手点?了一个奴隶,“你,就是?你,一天要吃多少粮食啊?” 奴隶头发花白,脊背佝偻。他缓缓抬头看向府主,一愣之后,脸色猛变! “啊——”老奴隶下意?识想要往前冲。 身旁另一个人及时拽住了他的胳膊,又急又快,扯出“咔啦”一声?。 这人紧紧拽着老奴隶,沙哑开口道:“大人,老啊他是?个哑巴,只会啊啊叫唤。回大人的话,我们在荆城干活,每人每天一张粗饼几口水就够了。” 他重重捏住老奴隶的胳膊,颤抖着手,暗中使劲提醒。 老奴隶回过神,迅速把头埋到胸口,发出一阵嘶哑的“啊啊”声?。 府主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像这样?的奴隶,多看一眼都怕脏了自己?眼睛。 他很满意?奴隶的答复,回头拍着狄春的肩膀,乐呵呵道:“这样?的好货,多多益善啊!以后就按着他们的习惯给?伙食,叫那些本地刁民都好好学着!” 狄春干笑:“呵呵,是?呢。” “大人,”一个心腹上前提醒,“用不用割掉舌头?在上洲军爷面前,可别?惹出什么麻烦!” 府主不以为然:“上洲军爷高贵着呢,哪个不长?眼的脏奴隶想往面前凑,纯纯找死么。” 狼狈为奸多年,他非常清楚“友军”什么德行。 上洲人在昆西,便是?上等?人,人上人,看他这个府主就跟看泥腿子似的,哪会正眼瞧一下奴隶。 要是?突然出现大量没了舌头的苦力,反倒引人注目。 交接完毕,西护府军驱赶着奴隶们,熟练避过上洲军的营哨,悄然潜入腹地,打散到各处种植园。 到了无人处,头发花白的老奴隶掩住口鼻,发出沉闷难抑的呜咽。 方才替他说话的中年奴隶安抚地拍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低低劝慰:“林叔,再忍忍,再忍忍,啊!快了,公主和夜大人定助我们复仇!” 老奴隶颤抖哀咽:“他是?猴子,他是?猴子!” “我知?道,叔,我都知?道!” 中年奴隶压下眉眼间的精光,默默咬紧后牙槽。 发生?那场剧变之前,林叔本有个贤惠的老妻,一个乖巧的女儿,一个憨厚的女婿,还有个可爱的胖孙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今满身肥肉的西护府主,当初是?个游手好闲的街痞,绰号猴子。 当年,猴子当街对林叔女儿动手动脚,拉扯之间,抱在怀里的孩子被甩到地上,额头摔破一大块皮,血流得叫人心疼。 林叔怒不可遏,把猴子狠狠揍了一顿。 从此猴子怀恨在心。 叛军发动叛乱那天,猴子带着一群地痞流氓踹开了林叔家门,当着他的面,把他老妻、女儿和孙女活活折磨至死。 女婿当场就气疯了,狂乱挣扎间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吐着血,死也不瞑目。 猴子特意?没杀林叔,把他扔进了俘虏营,充作自己?的军功。 几经?辗转,林叔被卖到荆城奴隶营。 如今,猴子脑满肠肥,已然认不出奴隶是?故人。 血海深仇熏红了老奴隶的眼睛,浑浊的泪液顺着枯朽的沟壑流下。 “我要……亲手……给?他们……报仇……” 老奴隶泣血低诉。 “会的,叔!” 两双布满血茧的坚硬皲裂的手,紧紧相握。 * 凤宁盘腿坐在床榻上,和凤安头凑着头,清点?狄春送进来的乾坤袋。 “看,这些都是?夜人愁的家当!” 凤宁指着那些材质各异的牌牌告诉凤安。 幼崽想一出是?一出,她忍不住把夜人愁未来会让穿越者狠狠吃瘪的事情讲给?凤安听。 凤安听得拍腿直乐。 “穿越者就是?个傻*!”他不知?道从哪里学了句脏话,“又蠢又坏!被骂活该!” 凤宁眨巴双眼:“好奇怪哦。真正的夜人愁是?个坏蛋,那上辈子的夜人愁是?谁呢?” 凤安也被她问懵了:“……是?哦。” 两个人眼对着眼,你看我,我看你。 凤宁想了想,把令牌塞到哥哥怀里:“你保管!” 上辈子夜人愁与昆仑往来最为活跃的时候,哥哥凤安已经?死了。 她觉得,把这些象征着“活蹦乱跳夜人愁”的东西放在凤安身上,就好像一个吉祥的护身符。 昆仑凤不信神佛,但是?涉及亲人安危,凤宁也不介意?稍微迷信那么一丢丢。 凤安骄傲地撇了撇小嘴唇:“哼,我才看不上这种东西,不过既然你自己?搞不定,那我就勉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