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劫——迷城尽头

生活在小城的宝儿突然一天被告知发小油条失踪,而种种谜团一步步将他们引入旋涡,好友奇怪的行踪、莫名而来的邀请、一件件事物似乎都将他们带入一个神奇的未知地域,也引她逐渐剥离事情的真相。为了寻找好友,她与窦少爷两次踏上巴蜀之地。可随着行程的深入,他们却意外发现铜钱背后隐藏的更为巨大的秘密,迫不得已的遭遇让他们不得不越陷越深,迷雾重重下,随着事情的深入,他们逐渐了解了真相,这跨越百年的因果循环,没想到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深陷传说之地的他们还能遇到怎样的意外?那个自救的方法是否有效?尾随而至的陌生人是敌?是友?深爱的男人是否出卖了他们?付出的感情又能否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作家 德龄 分類 出版小说 | 22萬字 | 45章
第十七章 另一个世界
清晨天蒙蒙亮,天上的星星还没有褪去,段叔说这个时辰是吉时最适合我们出行,我不知道他凭什么这么说,难道是油条的书上留下了什么?但是我并没有看他翻阅或者是算过什么,可不管怎么样,这对我来说是个安慰,我感觉这就和那个地为坤卦象一样,是个好彩头。
大爷送我们到坟地外便不再往里走,他用当地的土话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懂,只是他朝我们前进的方向进行了一个奇怪的祭拜姿势,嘴里还念念有词,满脸至诚。段叔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很久没说话,他回过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我把师父留下的东西抄在纸上了,罗盘是用来定方位的。”我看到那张纸上的路线弯弯曲曲,所留的方位全是天干地支,我是看不懂的,我想大概能看懂的也没几人吧,剩下的路由段叔带着我们继续前进。
展现在眼前的与其说是一片坟地倒不如说是小小的乱葬岗,里面的坟包有大有小,有的甚至还露出半截腐朽的棺材,那破碎的孔洞黑黝黝的张大着嘴巴,里面的尸体大概早就被野狗吃掉了。有的土堆上还压着纸钱,和段叔买回来的一摸一样,有个稍大点的坟前有一块石碑,也许年代久远的原因已是歪歪斜斜的插在那里,上面的字迹模糊难辨。这里听不到鸟叫,就连虫鸣都稀少,偶尔有磷火忽闪一现然后又消失,远远的有野狗飘忽的眼睛向两盏绿油油的小灯笼,他们不吼不叫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匆匆走过,大概他们也不喜欢阴气过重的地方。
我们快步走过这里,再回头的时候竟然发现大爷在那看着我们,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段叔站住脚冲大爷挥挥手,他等了一会儿才蹒跚着再次离去。我看了看窦少爷后背上背着的竹筐,那是大爷给我们准备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里面准备了什么,但我相信那都是必需用品。我们顺利的穿过乱葬岗,眼前是条没有路的丛林,密密匝匝的枝叶张牙舞爪的四处延伸,阳光此时正撕破天际,在穿过丛林时被枝叶遮挡下来,形成丝丝缕缕七彩的丝线。
枝叶上的水珠还没有干透,他们晶莹剔透的挂在那里反射的晨光,空气里四处飘荡着植物散发的清爽气味,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生机勃勃,满眼的希望,如果不是段叔一脸严肃,我甚至觉得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郊游。我们小心的进入树林,不多久我们的衣服便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这是片处女地,因为我找不到任何人工的痕迹,也许是这些年环保意识的加强再加上退耕还林的效果,这里被人遗忘了。段叔在前面带路,他时不时停下来对着罗盘比划着,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越往里植被长得越旺盛,深绿的叶片远远看去黑压压的,我不时回头看,那曾经走过的地方早已被淹没在枝里叶间,放眼四周一切都是相同的感觉,我的方向感迷失了,就连天上的太阳似乎都停在同一个地方。
开始我们还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心在我们都不再言语,段叔走走停停,眉头紧皱,我们停在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稍作休息,段叔反复翻看着手中那张纸然后指着我背后的方向说:“下一步应该往这里走。”我顺着段叔所指的方向,那里和周围没什么不同。
“地为坤,大地一片生机。”段叔喃喃自语,“再往里走就是二牛当年消失的地方,里面究竟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一时间,我们都没说话,林子里寂静的有些恐怖,当一切过于安静便是猎食动物出现的时刻。这句话没头没脑的突然蹦了出来,我顿时感到脊背发凉,心里甚至开始祈祷那个追踪者赶紧出现。警觉地看看周围却发现不远处的阔叶植物上有些闪闪发光的东西,那叶片圆润,每个叶子上竟然长了像珠子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半透明状看起来汁液饱满,这是什么植物?我从不曾见过,可是又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窦少爷指着眼前的一棵树问,此时那树干上正流下粘稠的东西,段叔走上前捻了一点在两指间摸索一会儿道:“一样的粘液。”他的语调低沉声音有些干涩。
“快走。”段叔说完便从竹筐中抽出两把砍刀,递给窦少爷一把,只见他挥舞着用手中的工具开始劈砍前方遮挡的枝蔓,那叶片上圆润的珠子被砍碎流出绿棕色的液体。我们加快脚步像无头苍蝇般的往前冲,段叔在前方探路,我在中间,窦少爷随后。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翻过一个大青石,我们才眼前突然一亮,一潭淡蓝色的池水映入眼帘,周围植被茂密,还未消散的雾气正缠缠绵绵的萦绕其间,整个地方简直就是像仙境。这个地方段叔不曾提起,我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也许他们当初就不曾来到这里。
段叔再次观察罗盘,依旧是满脸不解,“当年这里并没有这潭水,路也没错。”
“也许是后来地壳变动,我查过资料这个地区曾发生过强烈的地理变动,这潭水也许就是当时留下的。”窦少爷看着段叔也是满脸的不确定。
我们寻到一块光滑的岩石,就着岩石坐下来休息,我走到水边望了望下面的池水,水面静谧的没有一丝颤动和镜子一样,水质清澈的也没有丝毫杂质,可是我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慎,越看越觉得似乎要从里面冒出什么东西。而且……我总觉得还是哪里点不对劲儿。
“进深山了,手机信号都已经消失。”窦少爷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冲我摊了摊手。
“哎,可真是水至清则无鱼啊。”我喃喃自语的冲这一谭碧水摇摇头。对,就是这个,这水安静的和周围的环境一样,都透着股难言的邪气,我们走了这么久竟还没逃脱这股寂灭般的空气。
环顾四周满眼一片翠绿,蓝天白云,碧水清池这一切都美的那么不真实,如果不是岩石边的一段骨头,我真的会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此时窦少爷已经跳下岩石,他带着手套将那截骨头从泥里拉出来,那是一节像腿骨一样的骨头,骨头已经白化,可是却没有变脆,有液体从骨头中间流出来,一时间周围腥臭无比。窦少爷将骨头远远的扔进水里,只听“噗”的一声水面有了一丝晃动,像绸缎一样的荡漾的水波缓缓靠过来。
“这是金矿石。”段叔手里拿着一小块略显璀璨的石头低声开口,“怪不得当年那么多人想尽办法要来这里,这整个石头都是上好的金矿石,”
我低头看看自己脚下干净的岩石有些不知所措,我可是站在一堆钱上。没等我开口水面开始变暗,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向我们靠过来,那是什么?窦少爷身手敏捷的攀上岩石,“是鱼群。”
“鱼群?黑压压的?”我惊讶的看着逐渐靠近的黑云。
如果这能算是鱼,我们可以称它们是鱼群。
随着它们的靠近我的汗毛也逐渐竖了起来,那些东西巴掌大小,长着四条像鳖一样的腿,浑身长满黑乎乎的毛,那毛浓密如野猪,嘴里的牙齿白森森的极为尖锐。
“这是什么。”我不曾见过这个东西。
我们小心的看着脚下的水面缓缓地向后退去,这时只听“噗”的一声其中的一个跳出水面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猪一样的嚎叫,它嘴里吐出腥臭的东西,幸亏我们躲避及时要不然......看着窦少爷正冒着泡的鞋边我们心有余悸,这东西如果粘在身上简直不堪设想。
我们小心翼翼的退回的树林边,尽量远离池水。
前路未知,这个下马威却已经让我心生胆怯。
“顺着这条路走,能走多远就看运气了。”段叔指着我们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开口,“说句不着边际的话,刚才见到的很像是鱄鱼。”
“鱄鱼?”我不曾听到过。
“《南次三经》里说黑水出鸡山,其中有鱄鱼,其状如鲋而彘毛,其音如豚,见则天下大旱。”段叔说的干巴巴,我们听的心惊胆寒,“我没读过什么书,唯一看过的便是师父身上的《山海经》,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多花花样,我除了学艺便是看那本书。师父死后我曾有一段时间打算帮他收尸,于是便偷偷再次回转到这里,不过我并没有深入而是在当地住了下来,整整一年,我发现他们的祠堂后竟然还供奉着一本红布包裹的书,那书虽然没有名字而且已经破旧不堪,但我看上面的图案却和我身上的极为相似,于是我便暗地里偷偷留意着村子里的一切,果然那林子偶尔会有奇怪的东西出现,每次村里都会大肆屠宰然后将牛羊赶进树林。我想师父大约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书不离身,他时常也会给我说些里面的故事,那时我是不懂这些的,现在看来师父做什么都是有他的用意的,也许冥冥之中他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来到这里。师父他是个很......不一般的人。”
我不知道应该说段叔是神鬼之事迷深,还是......总之我的心情很复杂,想想看自己置身于一个失落的世界,就像电影里人类进入了侏罗纪,不过他们面对的是已知的生物而我们则面对的是荒诞而神奇的世界。我看看窦少爷,他并没有我想的那样惊讶,反而目光深沉,深沉的让人看不到里面的世界。
段叔再次拿出那张图纸和罗盘,我们背靠着棵巨大的树木,枝叶交缠繁茂,遮天蔽日,不知道是天阴了还是这里太过浓密,天光变得越发深沉,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听到了类似虫鸣的声音,至少目前我们不是孤单的。这个世界将会颠覆我以往的所见所闻,所以任何发现我都不应该惊讶,哪怕眼前出现一个三头六臂的人,我也应觉得理所应当。有了这个心理建设,我感觉心里舒服很多。
“我们走吧。”段叔整理了一下背包。正说着话,一个清亮的鸟鸣传来,头顶扑棱棱的有羽翼煽动的声响,循声望去,我看到一只漂亮的大鸟此时正站在枝头。
它有两个脑袋,长喙微勾,头上的翎羽翘起比孔雀还要漂亮,两个翅膀一青一赤,尾巴长长的垂下,煞是好看,乌黑圆溜的的大眼睛此刻好奇的看着我们。
“这是比翼鸟,而这棵树就是连理树。”段叔面带微笑,这么久了我第一次看到段叔笑。
我惊讶的看着它们,怪不得这棵树枝叶交缠互融,这真是个好兆头,人们常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他们竟真实的存在着。我匆忙掏出手机打算拍张照片,却没想到没电了,窦少爷的手机同样无法开机,段叔的也是如此。
这意味着我们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刚刚变好的心情此时再次铺上一层灰。
比翼鸟不知何时飞走了。
“剩下的路我们要靠自己。”段叔将图纸收起,小心的翻出一张古旧的羊皮卷,羊皮卷被保鲜膜包裹着,上面弯弯曲曲密密麻麻的标注着满了,那是个铜钱样的地图。
我几乎忘记自己身上的标记了,此时竟觉得有些火辣辣。
“这张图就是师父留下的,我曾打算让它随师父去了,可不知怎么的却犹豫了,我想这大概就是命吧。”
“纸上画的是什么?”我好奇的凑过去。
“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现在看来应该是一张地型图,只不过少了一部分。”段叔皱了皱眉头。
“图纸?”窦少爷凑过来,他看了看地图然后一脸复杂的看着我们,“我想我有另外一部分。”
说着话他将背包放下来,撕开里面的夹层拿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的东西,打开塑料袋里面露出一个和我发现的一模一样的铜钱。
“这.....”我震惊的看着他。
“这是我爸爸让我替他保管的,他说有一天会有人来带走它。”
“那油条的这个。”说着话我把自己的背包翻过来,包底部我做了个夹层,那枚铜钱此刻静静的躺在那里。
段叔接过两枚铜钱仔细查看着,上面雕刻者密密麻麻的花纹,有祥云、有山水,两枚铜钱的花纹并不相同,我突然想起自己曾看到过的那个世外桃源,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我们看着段叔,希望他能给我们答案。
段叔看了好久摇摇头,“也许这里面隐藏着地图,可惜我看不出来,如果师父在的话......”
周围再次变得沉默,我们收拾好铜钱,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呼——我们走吧!”这样消沉不是办法,路已经走到这里了,我吐出一口气,“走到哪算到哪!但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去!”如果能活着离开,我想这段路程当是我人生最精彩的一笔!
我们继续深入,越深入植被没有开始那样繁茂,天色逐渐显露出来,阴沉沉的,流云变换,可我们却感觉不到风。天空时不时有鸟飞过,那些我从没见过的鸟儿有的很漂亮,有的却是怪异无比。
“看,那是毕方鸟。”段叔指着低空飞过的一只鸟道。
那是一只仅有一条腿的鸟儿,羽毛五彩,鸟头看起来有点像人脸无毛。
旁边的灌木丛突然窜出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一只猪,此时它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仿佛在它眼里我们不过是虫蚁不足为惧,我们赶忙藏进身后的树丛,那猪一样的动物竟有前后两个脑袋,正呲着牙。对面的林子里一阵窸窣,接着走出一只豹子似的动物,却背生双翅。
“按山海经来看黑色的是并封,那只豹子叫雕虎。”段叔低声给我们解释。
他们的动作很快,两个霎时缠斗在一起,雕虎虽有翅膀却飞不高,而并封粗壮的身体限制了它的灵活性。周围沙尘四起,我们不得不悄悄爬上临近的树上,透过枝叶,只见并封的一个脑袋被雕虎咬住了脖颈,而另外一个脑袋则企图去撕咬雕虎的腿,嚎叫震耳欲聋,血腥味随着一股血窜了出来,雕虎的脸上通红一片,它依旧死死咬住并封不放,随着一甩头,并封撞断了一棵树摔在了岩石上,它另外一个脑袋依旧在挣扎着想站起来,可那个断了气的头太重了,而雕虎窜了过去又咬住了它的脖颈。不多久雕虎拖着并封沉重的尸体原路退回,我们躲在树上看的胆战心惊,我可不相信它没发现我们,我想它只是懒得理我们,在它眼里我们无关紧要。
我是滑下树的,两条腿几乎站不住了,刚才的场面让我太过惊恐。窦少爷和段叔从背包里拿出匕首别在腰间,绑在腿上,还递给我一把,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竟然准备了这么多。
“临风,身后的人什么时候能跟上来。”这是段叔第一次说出我们身后的工头,虽然我们早就知道他已经知晓,但毕竟这样直白还是让我觉得尴尬。
“我也不知道。”窦少爷看了看我们身后的方向。
“留个记号吧,我们需要帮手,这个地方已经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段叔说着掏出匕首在树干上留下一个记号,然后就着并封的血做了一道血线引到树下,“来的人应该看得懂,这是江湖上用来指明方位的标志。”
“我们要不要等等他?”我看着窦少爷。
“段叔……”突然传来的窸窸窣窣声让我有些心烦,我忽的回过头刚要开口,却见到段叔正背着我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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