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侦探(共4册)

半身侦探(全4册):32个杀人诡计,一次看过瘾。 美女刑警罗半夏被卷入一系列波谲云诡的迷局当中,这一切似乎都与神秘组织NAA研究的致幻药有关。一桩又一桩离奇案件发生,与该秘密有关的人也接连遇害或失踪,而仿佛洞察一切的奇男子茂威汀,总是在疑点重重真相难寻的关键时刻出面,破解谜团的真相。他时而冷面寡言,时而轻佻诱惑,与罗半夏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组织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美女刑警罗半夏与身份不明男子茂威汀在庞大迷宫般的犯罪图景中继续前行,密室杀人、隐藏动机,凭空消失、易容……每一步都充满悬念,他们能找到迷宫的出口吗? 神秘组织NAA的轮廓渐渐浮出水面。罗半夏和茂威汀一面追查着致幻剂的真相,一面挑战着一系列不可能犯罪谜题——三口棺材、无菌密室、高空囚室、水中密室、幽灵狙击、隧道消失……然而,比案件更复杂的是人心,他们的周围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悄然展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微妙。 神秘组织NAA和其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罗半夏在和茂威汀联手调查真相的过程中发现,这位神秘男子的身份似乎比想象的更复杂…… 他们之间的关系越发微妙,他到底是敌是友?在终极的舞台上,他和她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Target罗半夏事件2
罗半夏凝起眉头,将整个过程细细地思索了一遍,突然眼中光芒乍起,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如果秦芳芳真的是因为嫉妒要杀了我,她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动手呢?虽然她的说法是要让……”说到这里,她有点儿羞赧地瞥了茂威汀一眼,但迅速掩住了眸中的情绪,继续道,“她说要让茂威汀亲眼看到我被杀,但对于他们这种职业杀手来说,这种行为显然是非理性的,也是多余的啊!”
“你说得不错。”杜文姜的面上闪过一丝了然,“他们的风格向来是干净利落,即便是要杀死情敌,也不必故意等到麻秆先生到场嘛。秦芳芳应该很清楚,一旦茂威汀赶来,她还有没有机会下手就两说了。”
“难道,秦芳芳说要杀你只是一个幌子?”卢杏儿目光灼灼地说道。
这时,杜文姜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嚷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夏,这个双重密室已经破了。”
“怎么说?”在这种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罗半夏的眼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希冀。
“很简单,杀害你并不是他们的目的。”杜文姜言之凿凿地说道,“秦芳芳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你这个情敌,顾佳清也跟她持同样的口供,这反而说明他们在利用这个情感纠纷的表象掩盖真实的目的。”
“小文,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儿?你说的他们是指NAA吗?”卢杏儿问道。
杜文姜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越发坚毅:“正是如此,NAA这次行动的目标是小夏。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简单地杀死她,而是要把她污蔑为杀人凶手,把她逼入绝境,就像当初诬陷沈祥斌局长那样……”
“诬陷我?”罗半夏觉得杜文姜的思维跳跃太快,不禁追问道,“可是,他们怎么做到呢?这屋子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能进出啊!”
“就是没有其他人!”杜文姜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小夏,你忘了上次的案件了吗? NAA他们培养了很多死士,这次案件中被杀死的秦芳芳也是他们的死士之一啊!你们明白了吗?没有谋杀,没有密室,秦芳芳根本是自杀的。她通过自己的自杀来达到诬陷小夏的目的!”
杜文姜的话犹如一波巨大的冲击波,将在场人的逻辑完全碾压而过。人们静静地消化整理着他的推理,一时谁也不敢轻易地说出赞同或者反对的结论。
“怎么样?麻秆先生,这回你应该支持我的说法吧?”杜文姜把目光落到了茂威汀的身上,“除了死士这个盲点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说辞可以解释这个双重密室了。”
顾佳清之死
听了杜文姜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茂威汀的身上,包括罗半夏在内,每个人都希望这个料事如神的神探可以拨开纷繁的迷雾,给出一个决定性的结论。
帅气迷人的男子眼眸一闪,嘴角浮现出轻佻的笑意,对着杜文姜拍了拍手:“真是活学活用啊,芋头警官!我上次刚提出NAA培养了一批死士的概念,你就在这个案子里用上了。只可惜……”
杜文姜一颗拎起的心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猛然颤了一下:“可惜什么?这就是他们所采用的诡计。”
茂威汀眯起眼睛,难得露出轻松和煦的表情,说道:“可惜这个手法不具备现实的基础。按照你的说法,秦芳芳如果是自杀的话,她必须先割开自己的脖子,然后再走到美女警官所在的沙发旁,将那把凶器小刀放进她的手里,然后再回到门口的这个地方躺下等死。没错吧?”
杜文姜想了想,认同地点头道:“是,应该是这样一个作案过程。”
“那么,大家来看看这个现场。尸体倒下的位置距离沙发有三米左右,如果秦芳芳曾经在受伤后来回走动的话,必然会在这中间的地板上留下血迹吧?”茂威汀从容地笑道,“毕竟颈动脉的破损可是会造成大量出血的。”
“这……那也有可能是秦芳芳刻意按压住了伤口,让血液一时流不下来啊!”杜文姜竭力地争辩道。
“小文,刚才法医说过,秦芳芳被割断颈动脉后应该没过多久就死了。”卢杏儿摇了摇头,有点儿不忍心地说道。
罗半夏的眉心掠过一丝黯然,说道:“是啊,小文,你在警校里应该也学到过,割破颈动脉是最迅速的杀人方式。我不认为秦芳芳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自如地走动。”
杜文姜双颊的肌肉微微颤抖,尽管不服气却也只能暂时隐忍了下去。可如此一来,案件又回到了原点,众人陷入一致的沉默,气氛越发凝重而不安。罗半夏扭头问朱建良,道:“小朱,我让你去找许少翔,找到他的踪迹了吗?”
朱建良有点儿羞愧地摇了摇头,说:“罗警官,这个男人自从不做陈芷容的经纪人后,也没了固定的工作和居住地点,行踪成谜,几乎销声匿迹了。”说到这里,他悄悄地望了茂威汀一眼,有点儿踌躇地说道,“不知道茂先生有没有掌握他的行踪?”
气氛略微有些变味儿,在这几个警察的眼里,茂威汀的身份终归是一个奇怪的存在。
“这个男人……你们别想轻易抓到他。”茂威汀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带着一丝轻蔑,“而且作为王牌,他是不会随便出手的。”
“你的意思是,他昨晚来找秦芳芳的事,跟今天的案子无关吗?”罗半夏的心底浮现起一丝疑云。茂威汀的话似乎是在替NAA隐瞒着什么,事到如今她究竟能不能完全地信任他呢?
茂威汀瞳孔一缩,抿起嘴唇,沉默着不再开腔。屋内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焦灼,空气中仿佛有火星儿在来回迸射,让人焦躁得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脑袋怯怯地探了进来,露出一张男人猥琐的笑脸:“罗警官,我有点事儿,想跟你们汇报。”
来人正是这栋单身公寓的管理员张建丹。罗半夏连忙把他请进来坐下,严肃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线索?”
张建丹贼溜溜地扫视了一圈,说:“是啊,罗警官,你们不是让我再好好想想关于那个钥匙的事吗?我回去后一边喝酒一边想,倒终于让我想起一件事儿来。”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快说。”杜文姜不耐烦地催促道。
“是,是。”张建丹连忙说道,“我想起来,前天晚上我值夜班,那个电台的女主播突然走进了我的办公室。那会儿我正在喝酒呢,她笑嘻嘻地说要陪我喝酒,可真让我受宠若惊呀!我俩喝了几杯,她突然说想看看我们这栋公寓新换的防盗门钥匙是什么样的,说她家的门也打算换成这样的锁。”
听到这里,罗半夏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到了极点。原来,顾佳清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然后呢?你把钥匙给她了?”
“哪能啊?”张建丹挠了挠头说道,“所有的钥匙都是按顺序挂在保险柜的钩子架上的,我只是打开柜门让她瞧了瞧,可没让她把钥匙拿走啊!事后我仔细检查过,一个钥匙都没丢。”
“那是你中了她的计!她完全可以趁那个时间调换钥匙,用一个外观相似的假钥匙换走秦芳芳屋门的真钥匙,这样就可以自由进出这间凶案现场了。”罗半夏跟杜文姜目光对视一下,仿佛终于看到了案情明朗的曙光。“而她今天早上杀死秦芳芳之后,再把真钥匙调换回去,一切压根儿神不知鬼不觉。”
张建丹有些傻愣地呆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难道还真会发生这种事?罗警官,我可不是故意不说的,就是觉得她不可能拿走钥匙……”
“你应该早点把这事告诉我们。”罗半夏有点儿懊恼地说道,“这会儿已经打草惊蛇,顾佳清肯定畏罪潜逃了。小文,赶快申请逮捕令。”
然而,当罗半夏用手枪的子弹击碎公寓的门锁,冲进顾佳清家的客厅时,看到的却是一幕妖艳而触目惊心的画面。顾佳清穿着一身长长的纱质红裙,高高地挂在窗帘杆上面,从窗外吹来的风扬起了红色的裙摆,让整个客厅显得飘逸妖娆。从窗帘杆上面垂下来一条红色围巾,打了个死结,把她的脖子紧紧地箍在里面。她伸出鲜红的舌头,瞪圆了眼睛,目光中还残留着临死前的那一抹痛苦。
“怎么会这样?”罗半夏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小夏,她是畏罪自杀,你看这是她的自白书。”杜文姜拿起了桌上用茶杯压着的一张白纸,递到了罗半夏的面前:
秦芳芳是我杀死的。前天晚上,我从管理员张建丹那里调换了真正的房门钥匙。在将秦芳芳杀害后,我把凶器放到了罗半夏的手里,然后用钥匙锁上门离开。除了这个案子,我还杀过很多人,但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内疚。因为我跟秦芳芳一样都是活不长的命。她患有凝血功能异常的血友病,而我得的是脊髓小脑变性症,最终会变成一个无法自主行动的废物。所以,我要在自己还能决定的时候,完美地告别这个世界。想到有那么多人已经死在我的手上,我的人生也值回票价了。
不留脚印的方法
“你们信吗?顾佳清畏罪自杀!”罗半夏充满疑虑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滑过。他们把现场处理完之后,便坐在顾佳清家的客厅里讨论起了案情。
杜文姜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被这比美剧更刺激的现实大片击溃了,喃喃道:“不信也得信啊!这个顾佳清既有机会偷换钥匙,案发时间又在现场出现过,现在又留下遗书自杀……法医不也说吗?她应该就是自己上吊的。”
“可是,有一点还是难以解释。”罗半夏手托着下巴,神色清冷地说道,“即便她拥有房间的钥匙,但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怎样做到不在门口的那摊血迹上留下脚印呢?”
——不错,钥匙只是这个密室的一个方面,门口那摊没有脚印的血迹才是更加让人头疼的存在。
这时,卢杏儿的脸上掠过一丝明悟,嘻嘻笑道:“小夏,我看你们都是一叶障目,被这个案子的惊悚气氛给吓到了。其实,要想在门口那摊血迹上不留脚印,很简单就可以做到!”
杜文姜狐疑地看着她,说:“杏儿,你可别信口开河啊!那摊血迹有两米多宽,就算是我这种长腿欧巴,一步也跨不过去啊!”
卢杏儿捂着嘴乐了一下,说:“少来了,就你那小短腿。我这儿要说的办法,是像顾佳清这样娇小的女子也可以做到的。”
“杏儿,你究竟指的是什么?”罗半夏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撑杆跳呀!”卢杏儿把脑袋一歪,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凶手只要借助一点儿支撑,助跑几步后一跃跳过去,自然不会在血迹上留下脚印了。鉴证科测量过,那摊血迹最窄的直径也不过两米零一点儿,一般的成年男子即便立定跳远也完全可以跃得过去。你们啊,把它混同为雪地密室,想得太复杂了。”
经她这么一解释,事情似乎真的简单了许多。可罗半夏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疑虑未消:“但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即便她没有在血迹上留下脚印,但屋内的地板上照样还是可以提取到沾了灰尘的鞋印呀!”
卢杏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么简单哦!屋内来往的人员很多,鞋印反复重叠,很难分辨出哪个是凶手的,哪个是受害人的。而血迹上的脚印就不同了,一旦留下肯定可以作为确认凶手的证据呀。”
罗半夏叹了口气,似乎除了接受这个说法之外,很难找到更好的解释了。她心里的念头不停地转动着,某个一直被压抑着的假设却陡然冒了出来,几乎吓了她一大跳。她竭力掩饰住那份犹疑,扭过头去看那个一直在室内转悠的男人。只见茂威汀正像一名清洁工般一寸一寸地摸查着顾佳清的家具摆设,哪怕是一枚发卡都不轻易放过。罗半夏好奇地走到他的身边,小声地问道:“找到什么了吗?”
男人阴冷的目光扫来,仿佛带着隔绝世界的力量。他似乎迅速地将什么东西捏进了手心,然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撑竿跳吗?建议你们亲自去现场试试。”
当朱建良警员听到关于“撑杆跳”这一假说的时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刚才,他被罗半夏留在单身公寓里,侦讯所有案发时在公寓里的住客。为了反驳卢杏儿的说法,他亲自找来了一根竹竿,演示撑杆跳过那摊血迹的情景。
只见朱建良在客厅的一头助跑了几步,借助竹竿支撑的力量腾空而起,一下子跃到了门外的走廊上。双脚重重地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响亮而震撼的“咚”一声。罗半夏只觉得整栋楼好像都震颤了一下,耳朵明显感到有些不适。
“罗警官,你们看到了吧?如果撑杆跳跃的话,就会造成这样的情况。”朱建良神情肃然地说道。“这个老式结构的房子是用预制板浇筑而成的,楼层之间的地板很薄,如果出现跳跃、奔跑这种大的动作,就会给隔壁和楼下的邻居造成困扰。秦芳芳楼下的邻居是个足不出户的宅女,我刚才已经询问过她了,今天上午她并没有听到来自楼上的任何大动静。”
卢杏儿瞪圆了双眼,望着朱建良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心里十分抵触这个事实。这案子就像一个四周安装了橡皮胶的房子,无论你往哪个方向奔跑、冲撞,最后总是被弹回到原处。
罗半夏只觉得头更疼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心底的某个疑惑逐渐发酵。她招了招手,对朱建良说:“你去把楼下的姑娘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不一会儿,一个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孩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穿着一件松垮的短袖T恤和一条破洞的热裤,趿一双人字拖,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警官好,我叫严晓彤。”
罗半夏瞥了她一眼,觉得有点儿眼熟,问道:“你今天上午一直都待在自己家里吗?”
严晓彤点了点头,说:“其实,我是一名网络作家,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家里码字,日更两万字以上哦。所以,我连吃饭都是叫外卖的。”
“住在你楼上的住客秦芳芳,你认识吗?”
“嗯,算是认识吧。她刚搬来的时候,总是在楼上嬉闹。我上楼来向她抗议过一次,就这样认识了。”严晓彤笑眯眯地说道,“她人挺爽快的,那之后就没再闹过了。”
“那今天上午,她屋里也没传来什么响动吗?”罗半夏眯起眼睛问道。
严晓彤向上翻了翻白眼,嘟着嘴说:“非要说动静的话,我听她一大早好像在拖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
——那是秦芳芳把昏迷的罗半夏拖进屋的声音!
“还有呢?跑步,或者跳跃的声音,有吗?”罗半夏追问道,“特别是八点半到九点半这段时间。”
严晓彤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懵懂地说道:“没有啊!跳动的话,声音会很响的。不光是我,就算隔壁的邻居也能听到的。”
这时,一道阴冷的目光射了过来,面容俊美的男子声音慵懒地说道:“严小姐,你平时在家也一直是穿着人字拖的吗?”
严晓彤看了看自己的脚指头,有点儿诧异地说:“是啊!我又不出远门,穿个人字拖在院子里走几步也方便。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的脚趾光洁漂亮,纤尘不染。”男人突然轻佻地一笑,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罗半夏对于这男人公然调戏小姑娘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挥手道:“谢谢你的合作,严小姐,你先回去吧。”
等到屋里面只剩下他们几个的时候,罗半夏面色阴沉地说道:“顾佳清绝不是凶手。”
含泪的指控
“小夏……”杜文姜他们都呆呆地望着罗半夏,她那阴云密布的脸上几乎快落下雨来。“可是,除了顾佳清,没有人有机会拿到这屋子的钥匙啊!”
“不,小文,你错了。”罗半夏的眸中闪过一丝锋芒,声音仿佛能一直沉到人的心里面去,“谁都有机会拿到这屋子的钥匙。只要顾佳清趁着陪管理员喝酒的时候偷偷换出了钥匙,她就可以把这钥匙交给任何人。”
“罗警官,你的意思是……顾佳清把钥匙交给了自己的同伙吗?”朱建良警员不禁陷入了沉思。
罗半夏的目光在室内一寸一寸地移动,仿佛要在空气中凿开一个洞似的,说道:“是的。之前,我们只注意到了偷换钥匙的前一半过程,那是由顾佳清完成的;但我们却没有注意到后一半过程——今天上午,顾佳清根本没有机会将真钥匙调换回去。”
——不错。顾佳清曾经用一枚假钥匙调换了秦芳芳房间的真钥匙,这才使得管理员未能及时发现钥匙的失窃。可是,这个手法的缺陷在于,顾佳清必须在行凶之后将真钥匙再调换回去,否则钥匙曾经被偷换的事实就会露馅。
“是啊。”杜文姜苦恼地挠了挠头,说道,“我们到达这栋公寓的时候,从管理员那里拿来的钥匙就已经是真的了。难道是顾佳清跟那个管理员串通好了?”
罗半夏不置可否,脚步又缓缓地走向门口。那摊血迹已经被清理过,但地面上贴着黄色的胶条,表明了血迹曾经存在的范围。
“还有这摊血迹,你们怎么看?”罗半夏再次发出了犀利的提问,“刚才大家都在讨论,凶手如何不在血迹上留下脚印的方法,可你们同样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血迹上其实是有脚印的。”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脸上都变了色。杜文姜瞠目结舌地望着罗半夏,觉得她好像有点儿发神经了:“小夏,你在说什么呀?那血迹上的脚印是我、杏儿,还有那位麻秆先生的。我们三个可都是案件的发现人!”
朱建良警员的目光不禁投向了茂威汀,内心仿佛有所触动:“罗警官,你是在怀疑……茂先生吗?”
被指控的男人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地望着罗半夏,嘴角甚至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可是,“万年茂威汀黑”的罗半夏这一回却并没有看向那个男人,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女子身上:“如果凶手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倒着走出去,然后再作为第一发现人踩着自己的脚印走进来,那么我们就会把这个脚印当成是她刚刚踏入屋子时造成的。我说的对不对?杏儿,我记得当时你是第一个走进屋里,跑到我身边来的人。”
卢杏儿露出一脸的惊愕,张大了嘴巴夸张地反驳道:“小夏,你疯了吗?居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难道我关心你,跑过来救你,还成罪孽了?”
可是,卢杏儿的撒泼耍赖并没有撼动罗半夏的心,她只是目光幽暗地望着自己曾经最亲密的朋友,声音冷冽地说道:“因为做贼心虚,你生怕杜文姜或茂威汀会发现血迹上的脚印,所以急切地踩住自己原先的脚印走了进来,目的就是第一时间销毁证据。”
“太可笑了。不同时期留下的脚印,难道我们鉴证科会查不出来吗?”卢杏儿大声地驳斥道。
“鉴证科?卢杏儿,事到如今你跟我说鉴证科还有意义吗?”罗半夏同样大声地跟她对峙道,“那还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地方?只要你巧言令色地说上几句看似专业的话,你手下那帮小子自然会乖乖信服了。”
“你!”卢杏儿几乎语噎了,她面色涨红,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切感到有些惶然无措,“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想。按照你的说法,杜文姜和茂威汀不也同样具有作案的可能吗?”
罗半夏的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声音尖利地说道:“不,他们都没有可能,只有你!因为顾佳清偷换出来的那把钥匙,只有你才有机会将它调换回去。”
说到这里,连杜文姜这个木鱼疙瘩也明白过来了,他的眼眸带着痛惜地说道:“原来如此。杏儿,难怪那时候你主动下楼去找管理员借钥匙,其实你是趁这个机会将保险柜里的假钥匙回收回来而已。那把真钥匙一直在你的手中,是顾佳清给你的,对不对?”
“小文……”卢杏儿委屈地望着面前的人,但贝齿却渐渐地咬住了嘴唇。
“卢杏儿,你还有什么话说?”罗半夏目光中既有痛恨又有惋惜,但更多的还是难以割舍的这么多年来的情谊。事实上,当这个指控在她脑海中闪现的时候,她是几千个几万个不愿意相信,一度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来为卢杏儿开脱。可是,当越来越多的事实汇聚到一起,当所有其他的可能性都被一一排除,就像被大浪淘过的沙滩,只剩下闪闪发光的金子般的真相。
一丝怪异的笑容浮上了卢杏儿的唇畔,眼底露出幽深而聪慧的光芒,笑容也变得肆无忌惮:“哈哈……小夏,真是遗憾啊。居然被发现了,这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NAA卖命?”听到她那玩世不恭的口吻,罗半夏怒其不争的火焰勃然而起,“你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当警察的理想,是为了伸张正义、除暴安良吗?你怎么可以知法犯法,还犯下杀人这么重的罪行?”
说到这里,她再也无法保持那副置若罔闻的冷淡心态,内心翻涌上来的情绪化成了泪水夺眶而出:“你让我怎么办?我怎么能逮捕你……”
卢杏儿吐了吐舌头,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茂威汀的脸,声音淡淡地说道:“小夏,你别这么激动嘛。我只是顺手帮了他们一个小忙,哪里有杀人了?”
“什么?”罗半夏猛地抬起头,一颗泪珠还挂在她的脸颊上,“杏儿,事到如今,抵赖已经没有意义了。”
卢杏儿歪着脑袋走到罗半夏的面前,漆黑的眸子中有波光流动,终于还是轻松地笑了笑,说:“好吧。我承认,是我从顾佳清那儿拿到了真钥匙,然后又以警察的身份从管理员张建丹那里回收了假钥匙。不过,从头到尾我干的工作就这么一件,杀死秦芳芳和顾佳清这两件事,可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幕后黑手
“喂,亲爱的,我说你也帮忙说两句话呀!”卢杏儿说着,冲茂威汀妩媚地一笑,仿佛早有默契。
始终坐壁上观的男子眼眸一亮,好像等候已久似的,狷狂的笑意倾泻而来,朗声道:“我还以为这次不必我再出场了。你没有杀人,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如果卢杏儿没有杀人,那现场的脚印该如何解释?”杜文姜有些不服气地说道,“除非麻秆先生主动承认,杀人凶手正是你……”
罗半夏心情复杂地望着他,一方面她自然希望这个男人能提出证明卢杏儿清白的证据,但另一方面她又害怕他们两个本来就勾结在一起,此时此刻不过是在互相补台,蒙骗他们而已。
茂威汀的脸上掠过淡淡的轻蔑,说道:“正因为有这个脚印,才说明卢杏儿不可能是凶手。用脑子想一想吧,如果她倒着走出这个房间,那鞋底必然沾上血液,不就会在门口和走廊上留下血脚印吗?”
“那有什么?卢杏儿走到门口再临时换双鞋不就行了吗?”杜文姜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换鞋?秦芳芳九点钟打电话让我过来,我们九点半就到达这里了。”茂威汀说道,“换句话说,凶手只有半个小时的行凶时间。尤其是卢杏儿,如果她是凶手的话,为了表现出跟我们同时赶来,还得再抽出时间从门外打车进来。即便她是预先有准备的,带了一双鞋子过来换,但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她要怎么处理掉那双带血的鞋子?随便扔到附近的垃圾桶还是藏在这个院子里?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搜查,只是结果必然是白忙一场。”
“哼,即便如此……”
茂威汀挥了挥手,打断了杜文姜要说的话,说道:“第二点,你们说卢杏儿是踩着自己的脚印进来的,乍听之下似乎有理,但实际上是非常荒谬的。血迹上的脚印跟雪地脚印根本不是一回事,因为雪会融化,模糊掉鞋底的纹路,但血液不会。如果有人重复踩上自己的脚印,即便踩的时候对得再整齐,也多少会有纹路上的偏差,这一点通过观察现场照片就可以知道了。”
“是啊!”卢杏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狞色,“小夏,你不是说我让整个鉴证科替我作弊吗?那你就自己拿那些现场照片放大了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重复鞋印踩上去的痕迹。”
罗半夏抿着嘴唇,默不作声。尽管这个男人提出了两点反对的理由,可那都是有待考证的话题——说不定,他们两个只是在这里拖延时间而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茂威汀毫不含糊地亮出了最后的底牌,“楼下的管理员张建丹一直观察着公寓的出入口,如果卢杏儿曾经进出这栋楼的话,他应该能发现吧?”
“那也不一定。张建丹说不定也是你们的同伙。”杜文姜幽幽地说道。
“够了,小文。张建丹如果是我们的同伙,我还需要那么费劲地去帮忙调换钥匙吗?”卢杏儿露出鄙视对方智商的神情,“真是倒了霉了,要是不接这个活儿,我也不至于……”
罗半夏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但心里却渐渐接受了茂威汀的结论,语气别扭地说道:“好!既然你说了这么多理由来替卢杏儿辩护,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们,谁才是凶手?他是如何不留脚印地从门口这一摊血迹上走过去的?”
“亲爱的小姑娘……”茂威汀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容可掬道,“这么点儿小谜团都想不明白吗?要想不在血迹上留脚印的方法很简单,凶手只要先走出门去,然后再洒上血液不就行了吗?”
“什么?先走出房门……”杜文姜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怎么可能呢?你之前明明说过,死者被割断颈动脉后,血液是喷射出来的。”
茂威汀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我的确按照常理做出过那样的推断,很可惜咱们的凶手他不按常理出牌啊!你见过杀猪宰羊吗?用一只碗接在牲口的脖颈旁边,然后割断颈动脉放血……这个案子里面的凶手也采用了同样的方法,先用器皿把死者的血液收集起来,等他走出房门之后,再把血液铺洒到地面上,造成了血液自然流满整个门口的假象。”
“竟然是这样!”罗半夏的思维显得有些错乱,“可是,秦芳芳怎么会任凶手宰割呢?她要是反抗起来,血液不还是会喷洒得到处都是吗?”
茂威汀深蓝色的眸子冷峻无波,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阴狠地说道:“那是因为凶手是专业人士,对于如何制伏躁狂的病人,并且准确地动刀有十分的心得。”
“凶手到底是谁?”罗半夏急切地追问道。
“难道你们刚才没有察觉到古怪吗?对于那个女人的说法……”茂威汀的目光斜斜地插来,带着一丝戏谑。
“那个女人?谁?”罗半夏依然懵懂无察。
卢杏儿的眼眸亮了一下,笑道:“是那个严晓彤吗?哪里古怪了?”
“她说整个上午,除了拖动物体的声音,就没有听到楼上传来任何其他的声音了。”茂威汀似乎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留给人更多思考的时间。“可是,秦芳芳的一只鞋子掉落在脚的外面,很显然是意外摔倒的样子。结合刚才的分析,她应该是被凶手推倒之后,再遭到放血杀戮。”
“啊!如果严晓彤一直在屋里,就应该听到了秦芳芳摔跤跌倒的声音。”罗半夏突然大声叫道,“原来如此,她在说谎!”
茂威汀目光柔和地点了点头,说:“另外,因为她一直住在公寓楼内,没有出过楼门,自然也就不可能被管理员张建丹目击到了。”
“为什么你说……她是专业人士?”卢杏儿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茂威汀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阴冷,说道:“虽然做过了整容,但严晓彤这个名字就没有让你们想起什么吗? X大附属三院何清玄身边曾经有一名护士,叫作童晓颜,因为速冻冷柜的那个案子畏罪潜逃了。”
“是童晓颜,她就是童晓颜!”罗半夏激动地惊呼。他们警方已经通缉了她将近一年,没想到她居然躲藏在这样一个地方。
“难怪了。”卢杏儿也露出恍悟的神情,“原来是她,作为技术熟练的护士,掐住能让对方昏迷的穴位,然后用刀割断脖子,的确是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仅凭这一点,还是无法断定她就是凶手吧?”在一面倒的呼声中,朱建良警员依然认真地坚持着刑侦的逻辑。
茂威汀顿了一顿,又说道:“你们注意到她的脚和鞋子了吗?一般来说,长期穿人字拖的人,因为拖鞋的支撑点只有一个,所以脚趾多半会形成习惯性的蜷曲。可是,她却恰恰相反,脚趾舒展着,而且走路还有些不自然。这说明,这双人字拖是她刚刚换上的,也是她平时不常穿的。你们说,那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她原来穿的鞋子在案发现场沾到了血迹,所以才临时换上了这双并不称脚的人字拖。”罗半夏蹙着眉头说道,“嗯,只要立刻去搜查她的家里,说不定能找到她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衣服和鞋子。”
说到这里,她的心头突然袭上了一股强烈的疑惑和恐惧,然后扭头望着茂威汀,眼睛渐渐地睁到了最大:“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她是凶手,为什么刚才还让我放她回去?”
茂威汀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底的一抹担忧转瞬即逝,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现在应该已经跑了。是的,我是故意放走她的。”
尾声
茂威汀的话音刚落,卢杏儿突然一闪身来到了罗半夏的身后。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一把短手枪抵住了罗半夏的后腰,声音依然玩世不恭地说道:“小夏,不好意思了。”
“杏儿,你要做什么?”罗半夏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渗出了冷汗。
“他们让我带你走。”卢杏儿一双杏眼挑了挑,目光哀怨地望了茂威汀一眼。
杜文姜立刻拔出了手枪,冲动地往前一步,大声喊道:“卢杏儿,你疯了吗?快把枪放下,她是罗半夏,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拿枪指着她?”
“杏儿,他们为什么要你带走我?”罗半夏一边喘息着,一边试图通过提问来拖延时间。
这时,茂威汀的拳头已经攥紧了,目光凌厉,声音中带着阴冷的煞气:“杏儿,这次事件所有的设计都是针对罗半夏一个人的,对吗?”
卢杏儿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猜得不错。他们本来的计划是要让小夏背上杀人的罪名,把她逼得走投无路,然后再说服她归降于组织。小文,其实你之前差不多快猜到了,只是没有搞明白凶手的手法而已。至于亲爱的威汀嘛,你应该也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童晓颜离开的,对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文姜的眼底已经涌上了血色。
茂威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卢杏儿,冰冷的笑容凝结在嘴角:“杏儿,你志不在此,何必替他们蹚这趟浑水?”
朱建良来回望着他们的对谈,仿佛明白了什么:“茂先生,NAA这次的目的是掳走罗警官。所以,你刚才故意透露信息给那个童晓颜,让她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从而放弃这次任务,对吗?”
“可是,我们明明可以逮捕她,这样就可以挖出更多关于NAA的信息了。”罗半夏冲着茂威汀恼火道。即便是被枪顶着后背,美女警官的风格依然刚烈强悍。
“别傻了,小夏。”卢杏儿嘴角微弯,语气颇为无奈,“童晓颜那样的女人,可是亡命之徒,茂威汀最害怕的就是她狗急跳墙,像我这样拿枪顶着你的脊梁。”
罗半夏皱起了眉头,在气恼被小看了的同时,心底竟也有一丝被关怀的暖意在微微荡漾。“那么,你呢?杏儿,你在组织里又是什么角色?”
“哎呀,要不要告诉你们呢?”卢杏儿抬了抬眉梢,露出一副天真的笑意,“小夏,你知道的,我最大的理想不是当警察,而是成为一名科学家,探索人体奥秘的科学家。说句实话,他们给我展示的那个研究太疯狂了,那是一项可以突破人类极限的冒险。为了全体人类的未来,我认为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包括我自己。”
“杏儿,你走火入魔了吧?”罗半夏悄悄地移动自己的双脚,试图找机会制伏卢杏儿。毕竟在警校的时候,卢杏儿经常偷懒逃避训练,格斗术更是差点儿不及格。说时迟那时快,罗半夏的右肘突然发力,侧身反手打掉了卢杏儿的手枪,然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当杜文姜和朱建良的手枪同时对准卢杏儿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不,小夏,会走火入魔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体内SPLIT药物很快就会彻底发作,到时候你会失去人类的界限,成为一个疯狂而难以控制的魔鬼。只有跟我走,你才有可能获得新生。”
那就是卢杏儿留给罗半夏最后的话。之后的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栋公寓楼都剧烈抖动起来,屋内的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等到罗半夏稳定下心神,再看向卢杏儿的时候,她竟然活生生地从空气中消失了。他们在屋里搜查了半天,终于发现原来地板上有一个可以向下打开的活动板,有人趁着爆炸撼动房屋的时机,将卢杏儿救走了。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罗半夏闷闷不乐地坐在江边,望着粼粼江水,心中有说不出的烦闷。
身边的男人微垂着眸子,声音低沉地说道:“不知道。但或许很快就会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带我走?是要把我当成实验体吗?”罗半夏扭头问道。
茂威汀的双眉微微蹙拢,凝重地说:“他们要的没那么简单。这一次,他们牺牲掉秦芳芳、顾佳清,不可能仅仅为了一个实验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顾佳清当时那种害怕的表情,好像她已经预知自己会被杀死了。”罗半夏咬着嘴唇说道,“究竟是谁杀了她?”
“许少翔。多半是这个男人安排的。他应该早就得知了秦芳芳要绑架你的计划,于是将计就计地设计了一个更大的圈套,一来想要得到你,二来也顺手除掉那些擅自行动的不听话分子。”茂威汀眯起眼睛,神色十分严厉。
“擅自行动的人是指秦芳芳吗?可是,顾佳清为什么会被杀呢?”
“顾佳清也是一个弃卒,她的作用已经结束了,留着只是多余。”茂威汀语气平淡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之事,“她之所以会那么害怕,是因为她没想到秦芳芳会被杀,这跟她原先预知的计划不一样,所以她才明白自己已经彻底被组织排除在外了。”
罗半夏只觉得背脊发凉:“我还是不明白,布下这个局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许少翔为了让顾佳清发挥最后一点儿作用,安排她去调换了钥匙,并适时出现在案发现场,那是为了留一个后手。”
“后手?”罗半夏疑惑道,“什么意思?”
“为了更好地说服你。我猜,他们本来打算通过某种方式,令你相信自己是在药物发作的情况下杀死了秦芳芳。然后,他们会进一步地申明,为了救你,不惜牺牲了顾佳清来做你的替罪羊。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人的求生本能往往会让你轻易地就范。”茂威汀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罗半夏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也太小看我了。如果我真的杀了人,才不会让别人替我背黑锅呢。”
听了这幼稚的决心,茂威汀不禁淡淡一笑,说:“那只是因为你还没被逼到那个份上。许少翔棋差一着,没能收获你的臣服,最后只能硬来了。”他说着,目光突然变得十分柔和,眼底有着她不熟悉的情愫。“知不知道?当时,你们找童晓颜来问话,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该不会想说,如果当时你不在场,我早就被她得手了?”罗半夏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差不多吧。”茂威汀毫不谦虚地说道,重新恢复了那张扑克脸。
“既然他们那么暴力,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绑架我呢?还要用诬陷我的手段,弄得那么复杂!”罗半夏依然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
茂威汀仰起头,瞳孔里流露出一丝困惑,说:“这一点我也没有想通,我只是隐隐地觉得,他们希望得到你的配合,甚至是心甘情愿地效力。”
“我死都不会为这种邪恶的组织效力!”罗半夏对着天空挥了挥拳头,似乎在向大江大河表达决心道。“那……杏儿最后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罗半夏的眼神再次变得忧郁起来,“我体内的药物真的会发作吗?到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
茂威汀转过脸来,眼眸中映射着江面的水光,波光粼粼:“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记住,我都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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