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姐短篇故事集

集合了尸姐《烂掉》+《相亲对象要杀了我》+《骤变》+《嗔》等十篇经典好看的故事,悬疑,爱情,恐怖,暴力,你想要的全都有。

作家 尸姐 分類 出版小说 | 14萬字 | 27章
下 腐烂
爸妈一刻也没闲着,为叶慕安排了无数相亲。
虽然叶慕是个三十岁离异男,但胜在英俊、有才、多金,因此离异这个标签在他身上等于不存在,在相亲市场可以说红红火火,大受欢迎。
可笑的是,当爸妈也想为我安排相亲时,媒人却会在听完我的条件后,客气地笑笑:“哎呀,二十七岁可有点偏大了哦。”
这个世界总是对男人有着诸多宽容。
叶慕拒绝了爸妈安排的所有相亲,我妈情急之下勒令我去劝劝他。
我拒绝:“没那个闲心。”
我妈:“我和你爸劝不动你哥,但你说话他偶尔还是会听听的,乖小恋儿,你就想想办法嘛,虽然你哥条件好,但不结婚不生小孩条件再好又有什么意义?”
乖小恋儿?
我差点呕出来。
只有求我的时候才会叫得这么亲昵。
我爸:“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你妈精挑细选出来的,相貌工作脾性样样都好,才二十四岁,比冉致妤还漂亮,小慕肯定喜欢,你劝劝他。”
我立刻开吼:“什么叫比冉致妤还漂亮?为什么非要拿两个女人比来比去?她漂亮就直接夸她漂亮,扯上我嫂子干嘛?以为是在给你们儿子选妃呢!?”
发疯的效果显著,爸妈不再啰嗦,默默给我转了巨额红包。
早这样不就得了,废什么话?
我顺手就发了三个字给叶慕:想约会。
叶慕也回了三个字:去哪儿?
我马上把地址发过去,补充:哥,你先过去,记得穿正式一点哦!
叶慕:嗯。
连门也不用出就搞定了。
但我没想到叶慕会开车过来接我。
我还没来得及化妆就上了他的车。
“不是让你自己先过去吗?”我抱怨。
我的计划是骗他自己过去,等他见到相亲对象后,再发消息告知他这是一场事先安排好的相亲,出于成年人的礼貌,他只能坚持相完亲再离开。这样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叶慕没说话,专心开车。他听了我的话,穿了一身昂贵的黑西装,打着精致的领带,连头发丝都用心修理过,举手投足带着矜贵。
真好看啊,我的哥哥。
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楼上就是爸妈安排好的相亲宴。
下车前,我凑过去整理了一下叶慕歪掉的领带,冲他笑笑。
他低眸看我:“你确定要我上去吗?”
我愣了愣:“什么?”
叶慕语气低沉:“叶恋,你确定要让我去跟别人相亲吗?”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尴尬一咳:“来都来了,听说对方才二十四岁,长得巨漂亮,一个老男人能摊上条件那么好的小姑娘,你就偷着乐吧!”
身后的椅背突然一倒,接着我的身体也被大力按倒,叶慕整个人都压下来,面目森然:“你就这么想要嫂子?”
我看着他:“叶慕,三年前是你让我突然有了嫂子的。你以为现在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是你先折磨我的,那我也要加倍折磨你,记住,是加倍。”
叶慕顿时哑然,眸底闪过仓皇。
电话响起,又是我们亲爱的妈妈。
我按下接听:“我们在地下——”
叶慕猛地堵我的嘴,用他的牙齿,用他的舌头。
电话那头妈妈还在连连追问,手机被叶慕夺走,关机,扔向一边。
我对着在自己口腔里冲撞的舌头狠狠咬下去,血腥味刹时在齿间蔓延开来,我顺势吸吮住他舌上的伤口,试图吸出更多的血。
这是哥哥的血。
我满足地舔舐,吞咽,笑得灿烂又愉悦。
叶慕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我的牙齿再也无法合上,只能任由他的舌头肆意搅进来,朝着喉咙直捣深入,如同野兽撕咬猎物,让我嘴唇破了皮,渗了血。他还嫌不够,动手拽下我的衣领,扯开我的胸罩,低头埋向我的胸乳,一侧握住,一侧含住,一边紧攥,一边啮咬。
痛。
我推不开他,只能抓住那条昂贵的领带,用力收紧,死死勒住了叶慕的脖子。他从我胸前仰起脸,红着眼睛与我四目相对,我才不管他眼角是不是溢出了泪,将毕生力气都使在了手里的领带上,看着他的脖颈逐渐被勒出深痕,看着他的肤色从苍白一点一点泛红,看着他因呼吸困难而发出难耐的喘息。
他一点儿也没有反抗。
连一丝丝对死亡的恐惧都没有。
叶慕的睫毛又湿了,从他眼角落下的泪,是绝望,是忏悔。
哥哥上一次吻我,是在十五年前。
那时,我懵懂,无知,快乐,每天最大的烦恼是用什么颜色的发带。
一天放学,有个男同学非要送我回家,到了楼下忽然凑过来要吻我,我惊愕地后退几步躲过去,正好撞到了叶慕身上。
他面冷似冰,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上楼。
我追上去,跟在他后面提心吊胆:“求你了哥,千万别告诉爸妈!我和那个男生只是普通同学,刚才他凑过来的时候我都吓死了,差点魂飞魄散!还好没被他碰到,我都被搞出心理阴影了,这辈子都不想跟男生接吻了!”
叶慕在楼道站定,视线转向我,低声说:“张嘴。”
我愣在原地,几乎是条件反射张开了嘴。因为那是哥哥的命令。
然后,哥哥俯下身,轻轻吻上我的唇。
柔软的唇瓣,温热的舌尖,清冽的气息,扫过我的牙齿,灌入我的口腔。
叶慕没有停留多久便退开,垂眸看我:“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吗?”
我机械地摇头,仍处于呆滞中。
哥哥平静淡定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在好心安抚我,在帮我治疗心理阴影。
而且,神奇地,我并没有对那个吻产生反感。
当他吻向我的时候,我恍然觉得,哥哥好像是爱着我的。
尽管他冷漠,严肃,不近人情,但他内心深处是爱我、在乎我的。
那么,我自然也要加倍去爱哥哥。
于是,我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为他心动,为他失眠,为他打扮,因为无意间与他对视一眼而雀跃兴奋,每天寸步不离地紧随他其后,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与他多说会儿话,翻遍练习册上的难题央求他辅导,抢着帮妈妈叠他的衣服,偷偷用他的杯子喝水,攒下零花钱买了人生中第一台相机,只为拍他的背影,拍他的手指,拍他的侧颜。
愚蠢,执迷,炽烈。
直到,我试探地问他:“哥,之前那个男同学还在追我诶,你说,我可以和他谈恋爱吗?”
我想看他生气,看他嫉妒,看他恼怒地说出三个字:不可以。
年纪那么小的妹妹,即便不作为男人,只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他也应当厉声训斥她不要早恋,阻止她跟男同学走得太近。
我想被哥哥训斥。
我喜欢被哥哥训斥。
可他说的却是:“随你。”
云淡风轻的一句,随你。
我接着问:“可他还想跟我接吻,伸舌头的那种,也可以吗?”
他语气平静:“也随你。”
我继续问:“那如果他想跟我上床呢?你也同意吗?”
那时我对上床还没有明晰的概念,只知道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是我这个年纪绝对不能碰的事,可叶慕却是懂的,他总是比我懂得多。
他冷冷道:“与我无关的事,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哦。
原来与他无关啊。
我笑起来:“好的。”
少女之心,容易盛开,也容易腐烂。
假如他只是一个普通男同学,假如他没有从我一出生就伴随左右,假如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假如他不是我哥哥,那么,我最多只会伤心几天,然后很快忘记,恢复如初。
少女时期的一场小小心动而已,过去就过去了。
可他是叶慕。
他是与我血脉相连、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世上唯一的哥哥叶慕。
所有人都可以不在乎我,唯独他不行。
我从小仰望他,依恋他,追随他,只为得到他的一点点在乎。
但偏偏,他就是不在乎。
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家人,他都对我嗤之以鼻。
并且,在给过我希望后,又亲自击碎了它。
失恋,挫败,悲伤,这些轻飘飘的词汇远远无法表达出我的心情。
唯有恨。
唯有滔天的恨,才能抵消我先前的蠢。
每多看一眼他的脸,多和他说一句话,心中的不甘、扭曲和恨意都会加深一千倍,一万倍。
十二岁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品尝到爱,便先沉溺进了恨。
我永远,永远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这股恨意,一年比一年繁衍旺盛,在叶慕将冉致妤带回家的那一天,达到了巅峰。
他连一丁点,一丁点的希望都不肯留给我。
叶慕说,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没有对我做过。
骗子。
他明明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引诱我动了心。
蛊惑我,却又不要我。
因为哥哥不要我,所以随便跟谁恋爱上床都无所谓;因为哥哥不要我,所以做个为男友花光积蓄的傻子也无所谓;因为哥哥不要我,所以,悲,喜,生,死,一切都无所谓。
叶慕,我的亲哥,他才是我人生中最缠黏可怖的心理阴影。
我要怎么原谅你?
哥哥,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我缓缓松开手上的领带,将叶慕从濒死之境放回来。
他伏在我身上艰难呼吸,精致的西装沾上了血渍和口水,皱得不成样子,衬衫领子在混乱中被扯开,露出大片肌肤和锁骨,脖颈上的勒痕泛着鲜艳的红。
性感又虚弱的哥哥。
他慢慢平复好呼吸,又一次低头吻上我。没有啃咬,没有撕扯,轻轻柔柔地,吮着我的唇瓣,舔去我嘴角渗出的血。
温柔得像在对待情人。
我瞪他:“为什么突然转性?”
不是一直冷眼对我吗?不是一直疏远嫌弃我吗?不是不在乎我吗?
为什么突然干出这些神经病行为?
叶慕声音沙哑:“突然吗?”
我冷笑:“不突然吗?”
“可我已经忍了很久很久了。”叶慕轻抚着我的脸颊,“现在只是,再也忍不下去了而已。”
“你眼中的突然、神经、莫名其妙,是我忍耐了无数个日夜后的痛苦爆发,是我努力克制压抑多年后的决堤失控。叶恋,其实它一点都不突然,因为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融入我的血肉,贯穿我整个人生。”
“妈妈对我很好,可那些好都是建立在我死去父亲的基础上,她只是在用对我好的方式,去弥补遗憾,消解悲伤。爸爸对我也很好,但那只是因为他爱着妈妈,我始终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当我挑食、打架、犯错的时候,他从不会训我、纠正我,脸上总是带着虚假的讨好微笑。我常常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敏感,为什么总是能一眼识破爸爸眼底的疏离和隔阂,为什么不能活得糊涂一点呢?”
“只有妹妹,小小的、可爱的、与我来自同一个子宫的妹妹,只有她毫无保留地,真真切切地,不掺杂任何外界因素地,爱我,依恋我。可卑劣如我,却嫉妒憎恨着这样的妹妹。明明与我有着相似的血缘和眉眼,她却拥有完整的亲生父母,一出生就把我排挤在外,妈妈是她的,爸爸也是她的,比起我,她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孩子。基因让我忍不住想亲近她,妒意却又控制我推开她。”
“小时候,妹妹是那么听话,尤其最听我的话。我让她摔倒后自己爬起来,她就颤颤巍巍地努力爬了起来;我让她离我远点,她就怯生生地停在原地不敢靠近我;我让她张嘴,她就真的张开了嘴,迎接我的舌头。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自己是个天生腐烂、低贱的人渣。否则怎么会只是因为嫉妒妹妹,就故意用世上最恶劣的方式戏弄她呢?”
“我无辜纯净的妹妹,对哥哥阴暗丑陋的内心一无所知,会在我孤单时牵起我的手,会在我受挫时大声夸奖我,会在旁人询问她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时毫不犹豫地回答最喜欢哥哥,无论我对她多么差劲冷淡,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奔向我,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旁。我的心怎么可能不被她融化呢?恋恋,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对你的感情,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卑贱,浓烈,肮脏。”
“你身边每出现一个男人,都会让我陷入巨大的嫉妒和暴戾。起初,我以为自己只是在嫉妒你的幸福,嫉妒你的灿烂笑颜。直到,当你第一次夜不归宿跑去跟某个男生开房,我低头望着因为攥碎玻璃杯而鲜血淋漓的双手,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正嫉妒的,是那个拥有你的人。原来,从小到大,每当面对你时,我心底深处翻涌着的那股焦躁、冲动、疯魔,并不是恨,而是爱。充斥了恐怖欲念的爱。”
“原来,我一直爱着自己的妹妹。亲妹妹。”
“原来,我并不是在恨你,而是恨自己没资格占有你。”
“当我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后,便每分每秒都活在恐惧里。我害怕被你发现,害怕被父母发现,害怕自己一时冲动酿下大错。我知道,只要对你温柔一点,无论我下达多么过分的指令,你都一定会乖乖配合,任我摆布,就像当年那个吻一样。可我不能,我不敢迈出那一步。因为那是危险的,错误的,龌龊的。妹妹听哥哥的话,只是因为血脉里自带的信赖,可那不是爱情。我已经做错了一次,绝不能再去误导你第二次。”
“人性,是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眨眼之间便可沾上污秽,再也洗不干净。小时候犯的错,还可以当作是年幼无知的恶作剧,如果长大后再干出一样的事,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作为哥哥,我一步都不能走歪,更不能把你带歪,我必须待你比之前更加冷漠,才能彻底斩断犯错的机会,竭尽全力地,让自己不要去弄脏你。我将那些阴暗不堪的肮脏念头转换为文字,去创作,去发泄,去疗愈,一个人整夜整夜地对着电脑,假装自己多么痴迷写作。事实上,我真正痴迷的,是永远也不能触碰的你。”
“可我也是会累的。”叶慕攥紧我,像是害怕一松手我就会被抢走,“我的自制力在一天天减弱,只要一见到你,理性和原则就会自动抛之脑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占有你。我们同住的那几年,无数个夜晚,我都像疯子一样站在你房间门口,煎熬着,挣扎着,想要推门走进去。多么可怕,爸妈那么放心地把妹妹交给我照顾,可我竟然时刻都在觊觎她。所以,三年前我匆匆结了婚,以为这样就可以解脱。可是没用。婚姻不但没有帮我约束住自己,反而还把我打入了更深的炼狱。”
“我卑劣、自私、恶毒地将无辜的致妤拖入这场漩涡,试图去喜欢她,爱上她,可最终,我非但没有做到,反而还嫉妒上了她。嫉妒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你,亲近你,嫉妒她轻轻松松就获得了你的喜爱。明明我才是你的哥哥,我才是与你共处二十多年的亲人,可你却越过我,更在乎她。长大后的你,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哭哭啼啼地求我抱抱,而是去拥抱致妤,拥抱安玉川,拥抱交友软件上的陌生人,唯独没有我,唯独我不行。我真的,好不甘心。”
“那天,亲眼目睹你跳河后,我的理智陡然崩塌了。我以为只要克制住别碰你,你就能过上健康正常的生活,可换来的竟然是你的寻死。你是有多么心如死灰,才会跳得那么果断干脆?竟然连一丁点犹豫都没有。我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妹妹痛苦成那样?我怎么会创造了一个毫无希望的世界给你?把你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我怎么喊都喊不醒你,恐惧得五脏六腑都在抖。那时,我想好了,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一起死,哥哥陪着你,绝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离开。”
“恋恋,对不起。”
“我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我没办法,再放过你了。”
温热的舌尖侵入我的齿间,还残留着血的味道。
修长的手指探入我的裙摆,轻轻褪下我的内裤。
生平第一次对我说了那么多话的哥哥,在用舌头努力撩拨着我的心弦。
我看着叶慕将我的内裤收进他的西装内侧口袋,轻声问:“那爸妈怎么办?”
叶慕眸色暗沉,没有因为我提到爸妈就良心发现,而是分开我的双腿,平静道:“三年前,以及更早之前,我就是选择了顾及爸妈,你看,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下场。扼住灵魂,扼住欲望,以为这样就能对得起父母,对得起伦理道德,结果呢?害了你,害了我,害了致妤。你告诉我,明明选择了正道,为什么却一点都没有为我带来任何安宁?为什么还是日日夜夜饱受痛苦煎熬?为什么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会布满荆棘的?为什么,仅仅只是触碰你一下,便能让我获得无上欢愉?那是不是说明,独占你,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正道?”
我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啪嗒。
是哥哥解开皮带的声音。
哥哥正在用他身上最隐秘、下流、充血的部位抵着我。
我注视着叶慕溢满情欲的眸子:“哥,你要在地下停车场操亲妹妹吗?”
此情此景下,我还不忘嘲讽他。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皱着眉训我:你讲话能不能有点素质?
而我则不甘示弱地回呛:你自己的行为很有素质吗?
可此刻的叶慕附在我耳边,只说了一个字:“嗯。”
嗯,我要操你。
不再迟疑,不再后退。
爸妈正在楼上饭店等着哥哥过去相亲。
哥哥正把我压在车里,坚定地贯穿我。
车在摇晃。
人也在摇晃。
整个世界都在晃。
汗液浸透了座椅。
时间变得缓慢。
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
耳边只有哥哥磁性沙哑的低喘。
大概,约摸,应该,还有我的呻吟。
静候已久的地狱之门,竟然是毫不起眼、也并不浪漫的地下停车场一角。
平时坐四口人绰绰有余的车,此刻显得狭小又密闭,连空气也变得滚烫。
尽管每扇窗都被遮挡帘盖得严严实实,可我还是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会有熟人路过,听出车里正在喘息呻吟的这对狗男女,是叶慕和叶恋两兄妹。
担心爸妈会找过来,会认出叶慕的车,会拽开车门,看见身体正在紧密相连的我们。
哥哥每顶入一下,我的心脏都在跟着抽搐收缩。
罪恶与恐惧交织,让我想反悔,想推开他,想逃下车去。
原来曾经的大胆,无畏,疯狂,都只是建立在什么都还没发生的前提下,当它真的发生了,我才意识到自己也会怯懦,也会恐惧。
叶慕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眸色沉下来,箍紧我,撞向我,咬住我。
是啊,现在反悔还有什么用呢?哥哥已经进来了,再也不会退出去。
我伸出手,勾住叶慕的脖子,吻向他颈上的勒痕,才安抚住他的情绪。
“乖乖的,别害怕。”叶慕轻轻摸我的头,“一切有哥哥在。”
如此温柔,像极了关心妹妹的好哥哥。
可他庞大狰狞的欲望却正在朝着我的身体深处用力侵入,没有一丝停顿。
有哥哥在。
他又能做什么呢?
在爸妈被我们气死的时候,帮我一起操办葬礼吗?
明明只是做了一场爱,我却仿佛在脑海里过完了自己的一生。从女娲补天忧虑到外星人进攻地球。
如果叶慕能看透我在想什么,大概又会气得加大顶弄的力度。
身体被填满的一刹那,我猛然惊醒:“哥,没戴套。”
叶慕将我抱在怀里,低声哄着:“别怕,我结扎了。”
我愕然:“什么时候做的?”
“你跳河后。”叶慕语气平静,似乎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我愣怔着,还想问点什么,他的舌头却又再次探进来,堵住我的口腔,以及混乱的心。
我们在地下停车场待了四个多小时,天已经黑透,商场也早已关门,打不通我们电话的父母自行回家了,自然少不了怒发八百字小作文斥骂。
回家路上,我身上盖着叶慕的西装外套,歪头打量他的侧颜,情欲散去后,那张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冷,找不到一丝方才脆弱失控的影子。
似乎随时会板起脸训斥我弄脏了他的车座。
我下意识扯过纸巾,去擦黏附在座椅上的体液,有我的,有他的。
叶慕转头看过来,沉声道:“让你收拾了吗?好好歇着。”
我在他的瞪视下尴尬停手。
果然还是被训了。
腰酸背痛。
人生中第一次车震,居然是跟哥哥。
感想是,我这辈子都不要在车里做了。
回到家,我进卫生间洗澡,叶慕跟了进来,为我清理身体。
“我自己有手。”我别扭道。
叶慕没说话,在我面前单膝跪下来,西装裤径直贴上浸满水的地面,神情认真而专注,用温水仔细清洗他刚才进入过的地方,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探进来,指腹温柔轻缓地摩挲着里面,呼吸低沉,似在爱抚。
我望向叶慕的头顶,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此刻有几根翘了起来,是刚才和我交缠之时被蹭乱的。我已经一丝不挂,跪在我面前的叶慕却还穿戴整齐,他身上被水渍慢慢溅湿,衬衫紧贴着肌肤,隐约露出肌肉线条,竟然比裸着更加性感色情。
这个男人,是我的亲哥。
我正看得入神,叶慕忽然抬起头来,幽沉的眸子直直撞进我的视线里。
脸颊,耳朵,以及他手指所触之处,骤然发起了烫。
羞耻心后知后觉地从胸口升腾而起,我十分没出息地移开了目光,怂且刻意。
“怎么了?”叶慕声音低哑。
问什么问!
我咬了咬牙,没吭声。
洗完澡后,叶慕回了他自己家,他必须回去,爸妈还在等着教育他的失约。
临走前,叶慕拉我进怀里,低头轻吮了一下我的唇,嗓音带着眷恋:“早点睡,不准熬夜。”
我点头:“知道了。”
目送他离开,关上门,我拿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避孕药。
用力吞咽下药片,关上灯,把身体甩在床上,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无法相信叶慕了。
谁知道他是真结扎还是假结扎?一个渣男说的话,岂能全信?
虽然已被仔细清理过,可我还是觉得叶慕留在我体内的东西密密麻麻渗透了全身,附在我的内壁,落在我的子宫,扎根发芽,长出怪物。
我早已不是第一次做爱,偶尔忘了戴套的情况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可没有一次让我如此恐惧焦虑过。只有叶慕,只有他会让我踩在刀尖上。
因为他是哥哥,与我血浓于水的哥哥,哪怕是死,我也不能怀上哥哥的孩子。
二十七岁的叶恋,终于得到了曾经令她执迷痴狂的哥哥,却再也无法坦然地迎接幸福,无法相信他口中的爱。
为什么我们不是十七岁呢?
如果我们现在是十七岁,就算再怎么发疯、搞怪、触犯禁忌,也可以当成是青春无畏,是勇敢可爱的少男少女,是值得原谅的年少悸动,可我们如今一个二十七岁,一个三十岁,早已熟知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今天的所作所为,没有借口,没有滤镜,我们就只是,两个清醒的、控制不住欲望的、越过了伦理纲常的烂人。
烂掉的大人。
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正依偎在叶慕怀里。
他不知来了多久,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在我身旁默然躺下,侧头看着我。
“爸妈是不是发了很大的火?”我问。
“还好。”叶慕拨弄我颊边的头发,“我和爸妈谈过了,让他们以后不要再给我们安排相亲,少操心儿女的事,多关注自己的生活。早上我已经把他们送回老家了。”
“换成我,一定会被爸妈骂得狗血淋头。”我语气酸酸的,“他们最听宝贝儿子的话。”
叶慕用指腹抚平我皱起的眉头,沉声说:“那我以后只听宝贝妹妹的话,好不好?”
天。
后背冒出鸡皮疙瘩。
打死我都想不到,有一天会从那么冷漠的哥哥嘴里听见“宝贝妹妹”四个字。
肉麻又羞耻。
比被他骂一顿还难受。
“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我问。
“嗯。”叶慕说。
那要给哥哥下达什么指令好呢?
我把玩着他的衬衫纽扣,手指伸进去,戳向他小腹的肌肉。
叶慕任由我乱摸,嗓音哑了些:“为什么要吃药?”
他看见了床头的避孕药盒子。
“我害怕。”我闷声道。
“抱歉,是哥哥没有考虑周全。”叶慕抱紧我,“待会儿我把结扎证明拿给你看。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去医院,当着你的面,委托医生给我检查确认。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以后我都戴套,好吗?”
他已经认定了我们以后还会做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甚至从刚才开始,他那个地方就已经又一次充血,紧紧抵住了我。
哥哥的欲望,是如此炽烈,旺盛,不休不止。
忽然之间,我想好了要给哥哥下达什么指令。
“哥。”我环住他的腰,“我们以后别做了吧。”
“什么?”叶慕的表情慢慢僵住。
“我实在太害怕了,怕遭天谴,怕出意外,怕被爸妈发现,怕毁掉平静的生活,焦虑到一整夜都在做噩梦。”我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哥,我们可以接吻,可以拥抱,但就是不要发生关系了,好不好?”
哥哥说,他对我的欲望已经浓烈到崩塌,颤栗,失控。那么,假如我非要让他控制住呢?
他想要,我偏不给。
哥哥,即便如此,你也仍然会爱我吗?
你所谓的爱,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被性欲驱使而已?
从十二岁开始,惹哥哥生气,就是我人生中唯一的目标,最大的乐趣。
即便他已经进入过我的身体,用他口中的津液沾湿我每一寸肌肤,可我还是忍不住地,条件反射地,想要惹恼他,激怒他。
但是哥哥没有生气,他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低声说:“好。”
“这种事,能让你开心才值得做,如果让你这么害怕,那我们就不做,再也不做了。没关系的。”叶慕轻拂我的后背,像在耐心安抚一只被吓坏的小猫。
可惜我并不是猫。
我是毒蛇,是苍蝇,是老鼠。
哥哥,其实,我一点都不可爱。
明明你已经向我袒露了所有脆弱与真心,可我还是,想戏弄一下你。
哥哥真情告白,妹妹感动原谅,欢欢喜喜大团圆。很遗憾,在我身上,不可能发生这么美好的戏码。
哥哥,我没有原谅你。
幼儿园,我故意摔破膝盖,坐在地上假装哭得很伤心,只为得到哥哥的抱抱,可他嗤之以鼻,转身离去。
中学时,我假装在放学路上被混混尾随,发着抖扑进叶慕的怀里,以为哥哥会怜惜我,可他推开我,转身离去。
大一时,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怀孕,可还是故意跑去医院,暗中逼迫男友通知叶慕,想看哥哥担忧的样子,可他给了我一巴掌,转身离去。
一次又一次,他总是在转身离去。
我没办法只因他现在回头给了我一颗糖,就立马开开心心地原谅他。
哥哥,我没办法。
心一旦生了病,便很难再复原了。
已经烂掉的东西,就只能扔进垃圾桶。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我们真的没有再发生关系。
叶慕会将我抱在腿上,或是按在床上,沙发上,细细密密地吮遍我全身,但再也没有解开皮带,将他狰狞的欲望暴露到我面前。
偶尔压抑到极致时,他的眼尾会泛起血红,伏在我颈间喘息许久才能平复。
多么惹人怜爱的哥哥。
可我不会心软的。
哥哥忍得越痛苦,越让我感到欢愉。
越让我觉得,自己是被珍惜爱护着的。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叶慕会给我戴上眼罩,一边吻我,一边自渎。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而正是因为这片漆黑,让我听觉变得灵敏。
尽管他刻意放缓了动作,可那些淫靡的,黏腻的,稠浊的声音,还是被无限放大,刺破我的耳膜,钻入我的心底。
我伸手想摘眼罩,手腕却被他攥住。
“别看。”叶慕的呼吸带着热气,“会吓到你。”
天真的哥哥。
事到如今居然还会把我当成一个容易受惊的小白兔。他甚至从未要求过我用手帮他解决,就只是,让我在旁边陪着他。
那就配合他一下好了。
我依偎在哥哥怀里,安静地,乖巧地,聆听他痛苦而又动人的呻吟。
那是世间最悦耳的声音。
节假日我们偶尔会一起回老家,我总是当着爸妈的面亲亲热热地挽着叶慕的胳膊,故意往他怀里靠,想看到他惊惧惶恐的模样,然而,叶慕不惧也不恼,任由我胡闹,镇定地陪父母聊着天,看上去坦荡又正直。
可我的胸脯上还印着他早上吸吮出来的浅紫色吻痕。
爸爸妈妈只当我是在跟哥哥撒娇,甚至还很欣慰我们兄妹关系变好了,从未提出过任何异议。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到儿子的舌头每天都会伸进女儿的口腔呢?怎么可能会想到儿子的性器已经进入过女儿的身体里了呢?
他们只会做一桌我和叶慕爱吃的菜,苦口婆心地叮嘱我们多吃点,叮嘱妹妹要听哥哥的话,叮嘱哥哥要照顾好妹妹。
如果妈妈知道的话,会杀掉我;如果爸爸知道的话,会杀掉叶慕。
我和叶慕,是无论如何都没资格幸福的。
生而为人,好像还是道德败坏一点才会更开心,更自由。
一旦醒悟过来,试图做个好人,就会被抽皮扒筋,死于自我审判。
每回一次老家见完父母,我和叶慕都会不约而同地,连续好几天不见面,他写稿,我拍照,在各自的圈子里忙忙碌碌。仿佛这样就能假装对得起爸爸妈妈。
然而只要一见面,叶慕便会立刻将我攥进怀里,压在身下,掌心伸进我的衣服。
我拉过叶慕的手,将他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放在嘴里咬,咬得牙齿和骨头发出可怖的摩擦声响,咬得舌尖尝到肉与血腥味,叶慕垂眸静静注视着我,等我咬够了,再低下头,把舌头探进来,细细舔去我齿间的血。
哥哥。
我心爱的哥哥。
我怨恨的哥哥。
我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哥哥。
我们好像,再也醒悟不过来了。
自从叶慕说他是因为我才沉迷写作,我就对他的书产生了浓厚兴趣。
以前我很少看他写的东西,因为总会忍不住挑刺找茬,根本静不下心认真去读。如今怀着些许欢喜和羞赧看了几本,以为会在小说女主身上找到我的影子,结果却发现全是一些恐怖惊悚悬疑的内容。
靠。
原来这个变态哥哥疗愈自己的方式就是写一些吓人玩意儿。
我一边暗骂,一边越看越上瘾,天天躺在叶慕家沙发上抱着书。
正当我看到男主是如何被女主诱骗后杀掉分尸时,手机忽地响起。
我吓得一激灵,盯着那串陌生的号码,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谁?”
男模伤心道:“姐姐,你好无情。”
我认出了他的声音:“又想免费拍写真了?”
男模:“没有,姐姐,我只是想你了。出来陪我喝杯咖啡行吗?”
我:“……”
这小子,该不会是来找我借钱的吧?
一口一个姐姐的,可能根本没记住我的名字。
于是,我警惕地问:“我叫什么名字?”
男模秒答:“叶恋啊!姐姐是在考验我吗?那我也考考你,我叫什么名字?”
呃,我真的不记得他叫啥了。
在我长久的沉默下,男模升起了哭腔:“你太过分了!不但背叛了我,居然连我名字都没记住!混蛋!渣女!”
我尴尬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俩并没有在谈恋爱,我也不算对不起你吧?”
男模还在哭:“可我已经把你当成女朋友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约炮!也是唯一一次!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现在你居然连一杯咖啡都不肯陪我喝?姐姐,你真是好狠好冷的心!”
耳膜要被这小子喊破了。
我无奈:“别嚎了,陪你喝行了吧?”
男模立刻开心了:“我等你!”
我叹着气挂完电话,才发现叶慕不知何时从书房走了出来,正在倒水泡茶。
神经骤然紧绷。
他听见我刚才的电话内容了吗?
“谁打的电话?”叶慕语气淡淡的。
“闺蜜。”我下意识撒谎,“约我吃饭。”
叶慕目光扫过我的脸:“需要我开车送你去吗?”
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
紧张,心虚,胆怯,其中又夹杂着诡异的亢奋。
这种感觉,叫偷情吗?
可我们并不是恋人关系,我们是兄妹,是亲人,是爸妈的孩子,我们会向每一位熟人介绍我是他妹妹、他是我哥哥,而不会是女朋友,男朋友。
永远都不会。
所以,只是见一下炮友而已,无所谓的。
来到咖啡馆,男模已经点好了咖啡和甜品,都是我爱吃的。
我一时有些动容,这么久过去了还记得我的口味,看来他对我是真心的。
下一秒,男模怯生生道:“姐姐,其实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我站起来就走。
又一个安玉川。
男模连忙拉住我:“不要浪费了咖啡和甜点!加起来大几十块呢!有天大的怒火也等吃完再走吧!”
“……”
我坐下来,大口灌起了咖啡。
“两千。”男模恳切道,“我就需要两千。”
“滚。”我说。
男模眼眶一湿:“姐姐,之前你跟你哥乱搞的事我都没怪你,如今你却一点情面也不肯给我吗?”
我冷笑:“怎么?想威胁我?”
男模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兄妹怎么可以搞到一起呢?你们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吗?不怕一辈子都担上白眼和骂名吗?不怕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们吗?不怕对不起爸妈吗?”
我吃了口甜点,糖分充斥整个口腔。
好神奇。
那些我本以为自己无比惧怕的东西,在通过旁人嘴里一字一句质问出来后,反而让我忽然确定了:啊,原来我一点都不怕。
世人的白眼,嫌恶,指指点点,我好像,完全不在乎。
这个世界会不会容下我,接纳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在乎哥哥有没有躺在我身旁,温柔地抱住我,亲吻我。
哪怕全人类灭绝,我也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和哥哥死在一起。
而现在,我和哥哥都还好好活着。最该做的,就是在死之前,尽情发疯。
凭什么不能随心所欲地自私、贪婪、疯狂、冲动、大逆不道呢?反正我们就只活这一次。
至于爸妈,我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养育出了一对腐烂扭曲的兄妹,对不起,我们是畜生,是混蛋,是不孝子,可是对不起,我们会跪下,会认错,会接受一切打骂,可我们改不掉了,我们没办法改了。
为什么要改呢?
死亡终有一天会降临,或许就在今晚,或许是在周日,或许是一场车祸,或许是一种疾病,或许是一条精挑细选的河,或许,就在我和哥哥转身分别后。
我们每个人都活在奔向死亡的路上,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牵着哥哥的手,一起走在这条路上。
在走到尽头之前,我们只需要快乐。
我站起来,拍拍男模的头:“谢谢你帮我想通了,再见。”
男模一脸呆滞:“啊?我说啥了?”
我走了几步,又回头:“你怎么混到现在连两千块钱也拿不出?”
男模垂下脑袋:“前几天接了个商单,结果拍摄的时候不小心把客户的首饰弄坏了,我掏空了所有积蓄赔给他们,现在就差两千了。”
罢了。
我掏出手机,打了两千到他账户。
男模终于哭了出来,一把抱住我:“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喜欢错人!放心,下个月工资一到账我就还你!绝不赖你一分钱!姐姐,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不如我们复合吧?”
我严肃道:“都没恋过,复什么合?少在这儿恩将仇报。”
刚要推开他,我忽然透过落地窗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那是叶慕的车。
他果然听见了我的电话内容,开车跟来了咖啡馆,然后,静静坐在车里,看着男模扑上来抱住我。
他全程都没有下车,没有冲进来把我揪回家,停了一会儿后,便独自离去了。
哥哥会一怒之下不要我了吗?
心头忽然涌过酸涩。
叶慕比我先到家,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
“哥。”我走到他面前站着。
叶慕视线落在手机上,一直在回复工作消息,似乎很忙的样子。
我老老实实站着,等他忙完。
回复完所有消息后,叶慕抬头看我,目光透着冷。
他果然生气了。
我勾住叶慕的脖子,坐到他腿上,凑过去亲他,可他一动也不动。
冷得连空气都结了冰。
他真的不要我了。
他终于受够了,不打算陪我玩了。
我成功惹怒了他,却再也开心不起来。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睡在了叶慕家的客房,叶慕什么也没说。
假如没有发生之前那些事,我和叶慕的相处模式,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一直冷下去,淡下去。
陡然间,我有种时空错乱的迷失感。
仿佛什么都还没发生,仿佛冉致妤并没有离开,仿佛我和叶慕就只是一对关系不太好的普通兄妹。
回归平静,回归现实。
前提是,叶慕没有在凌晨推门而入,用约束带绑住我双手的话。
我没有反抗,愣愣看着他。
叶慕动作很温柔,温柔地压在我身上,温柔地掀开我的裙子,温柔地扯下我的内裤,温柔地顶进来。
仿佛只是一场和谐美好的欢爱而已。
可欢爱结束后,他却没有解开我手上的约束带。我被绑在床上,日日承受他的爱抚与顶弄,无休无止。
做完后,他会把我箍在怀里,耐心地喂我吃饭喝水,歇好之后,继续做。只有如厕时才会被他从床上抱下来,得到双脚落地的机会。
叶慕疯了。
被我逼疯的。
可他的表情又太过沉静,没有一丝狂乱和粗暴,顶撞时甚至会克制着力道不把我弄疼,每一次事后都会细心地替我清理干净,疯得如此理性,优雅。
但他确定无误是疯的。
当我扯动手上的约束带,他会按住我的手臂,顶进来。
当我故意闭上眼装睡,他会掰开我并起的双腿,顶进来。
当我委屈地落下泪来,他会细细舔去我眼角的泪,顶进来。
叶慕始终沉默着,不再和我说话,也不让我说话。每当我试图张口,他都会用舌头堵住我的嘴,用力搅动,深入,只许我发出呻吟,发出喘息,不许我说出任何完整的句子。
因为他在害怕。
害怕听见我的辱骂,嘲讽,拒绝,抗议。
我的手机被叶慕全权掌控,父母、员工、冉致妤偶尔会打电话过来,他埋在我的身体里,一边动作,一边冷静地应付过去,没有人会怀疑他。
直至接到男模的还钱电话,叶慕眸底才终于泛起阴鸷,又一次摔烂了我的手机。
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模就气成这样,那么,在此之前呢?从我的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从我的第一次恋爱到后面的无数次,他私底下都是怎么发泄怒火的?
靠自渎吗?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叶慕第一时间捕捉到我的笑意,眸色阴沉,低头吻上来,咬住我的舌头。
血液与口水交织。
床单湿了一遍又一遍。
最先烂掉的那个人,是我,还是他呢?
至少此时此刻,更烂,更失控的那个人,好像是哥哥。
哥哥在囚禁我,惩戒我,而心中充满欢愉的那个人,却也是我。
因为,二十七年来,哥哥头一次与我待在一起这么、这么久。日日夜夜与我紧贴,交缠,相融,没有一秒钟分离。
仿佛再也不会离开我,抛下我。
心脏和身体一起,在被哥哥日渐填满。
只有一点让我不太满意——
“哥,我想抱抱你。”我轻声说。
双手被绑住的话,就无法拥抱你了。
叶慕愣住了。
没有骂他,没有怪他,没有嘲讽他,我只是,想抱抱他。
只一瞬间,他所有的不安,恐慌,暴戾,脆弱,焦虑,害怕,便全都消散了。
手上的束缚终于解开,叶慕如同一个孩子,环住我的腰,蜷缩进我的怀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如呜咽,如哀泣。
“恋恋。”他在克制,可声音里还是带了哭腔,低低地乞求,“不要抛下哥哥。”
我的哥哥,其实非常好哄。
他只是,想让我爱他而已。
就像我不相信他的爱一样,他也不相信我的爱。
我们的心受尽磋磨,病着,疯着,已经失去了正常相爱的能力。
可能直到四十岁,六十岁,我们仍在互相折磨,互相猜疑。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多少岁,我们都一定会缠在一起。
血肉,灵魂,思想,每处都烂在一起,黏为一体,直至末日的降临。
我知道,未来不可能会有鲜花和光明的,我们终有一日会迎来审判。
但,没关系。
没关系。
哥哥的泪一滴一滴落在我颈间。
滚烫,热烈。
我抱住叶慕,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哥。”
“嗯?”
“现在换我囚禁你了。”
“……”
兄妹之间,讲究一个公平公正。
叶慕从我怀里抬起头,眨动着湿润的睫毛,主动送上他的双手。
耳边响起哥哥沙哑又温柔的声音。
——“任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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