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时,温懿便又见到了张公公。本来想着多住几天的,眼下温懿只能跟着他进宫面圣。“进了里面,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杂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不是第一个来的,但是希望是最后一个来的。”“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说。别瞎开个方子糊弄陛下!想必你也明白,太医司的也不是庸人,大理寺也不是闲着混吃等死的!”张公公一边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要不是自己好几个内务司的熟人都因为带的人,不知道规矩,已经被打了个半死,他也不想这样浪费口水。你能不能治好陛下的病是你的事儿,可别连累这杂家跟着挨板子就行!太医司都没有办法,想来这些民间的草头医师,也不会好到哪儿去。要不是陛下下诏选的,他们这些草民,根本进不了这个院子。温懿小碎步跟在张公公身后,连忙称是:“放心,在下心里有数。”“希望温医师真如民间传的那样,是个神医!你说巧不巧,举荐你的,可不止一拨人啊!想必你真是神医!”温懿一听这话,心里反而有了疑惑。不止一波人?自己不应该是被李梓推荐过来的吗?本来自己接到圣旨之后,对李梓充满了愤怒。把自己往皇帝身边送,你商量过吗?连个招呼都不打,真以为一个五公主就能当的了别人的家吗?若不是被穆锦用双手平息了怒火,温懿早就找她算账去了!现在又听张公公说的,这个事儿,眼下还不能全算到李梓头上。温懿想了想,说道:“哦?这么巧吗?不知道都是哪位大人看得上在下?小子回去也好一一拜谢!”“别想那么多了,温神医还是好好去面圣吧!”张公公在这深宅大院这么多年,深知祸从口出,不愿再多透漏一丝消息。这一路,他再也没有一句话。在他心里,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死人活人,只有不知道的才是好人。行走了半个时辰,张公公终于领着温懿得到了一处偏殿外。温懿也终于结束了观光旅游的自娱自乐活动。“你稍休息片刻,容杂家先去禀报!”说吧,便转身离去。温懿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他的耐心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终于,听到了一声阴柔的呼唤:“宣温懿觐见!”温懿终于能活动了,大踏步的朝着旁边的主殿走去。踏上石阶,抬头看去,只见蓝色的匾额上书写着养心殿三个字。想必皇帝把这里当寝宫了吧。台阶只有象征性的十道,不过片刻,温懿就进了殿内。来不及左右张望,温懿便听到耳边响起太监的阴腔:“面见陛下,还不快快下跪!”温懿一咬牙,心道,我再忍你一次!“草民温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起来说话。张公公,赐座!”内里的皇帝发话了,张公公赶紧搬了张凳子放在温懿身后。温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温懿,你可知道,朕宣你来,所谓何事?”“草民不知,还望陛下提点。”“咳咳,那朕也不瞒你!”说完这句,皇帝便不再吭声。殿内的宫女、太监,皆是人精,不用吩咐,鱼贯而出。然后关上殿门。这一阵仗之后,肉眼可见,屋内就剩温懿和皇帝二人。皇帝听到殿内安静了,才缓缓说道:“朕的龙鞭有些萎靡,行云布雨,多有吃力。”“然而,太医司那帮废物,天天让朕白喝些苦水!”“听闻你有神医之称,不知道可有良方?”温懿一听,脑袋轰的一下就大了!这不就是羊萎吗?怪不得五公主都这么大了,后面也没再有子嗣。你自己不硬气,谁能帮得了你?可是,我只是动刀子厉害啊!你要说不想要了,分秒就能帮你……你这个样子,可真有些难为人了!温懿决定先打个太极问问:“陛下,不知道其他高人的良策,效果如何?”“不怎样,都是故弄玄虚之辈,最好的,也不过让朕欢愉一瞬间。”“那不如让草民先把脉看一下?”温懿试着找个理由接触到皇帝。屏风后的皇帝思虑了一会儿,才答道:“那有劳医师了!”得到肯定的答复,温懿便起身带着凳子,往屏风内走去。伴随着他的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周围有不下五个暗卫在切换位置。身手矫健的,温懿勉强只能瞥到一丝残影。心中故作镇静,温懿努力平息着激动的心情。七八步后,温懿便看到了躺在龙榻上的皇帝。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头发早已花白,双目无神,眼眶四周泛着青色。若不是周遭都是金黄色围绕着,也就比路边的老乞丐看着干净些。明眼人一看,就是纵情过度了好吗!身体都快被掏空了。看来,为了龙子,皇帝也是拼了老命了……温懿坐定,把手指搭在皇帝伸出的胳膊上。假借诊脉之名,瞬间发动空间能力,笼罩住这个衣物皆是金黄的老人。既然判断出是羊萎之证,温懿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地方。神识刚一到,温懿就忍不住想笑!为了避免被暗卫看出端倪,只能强忍着!这其中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除非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希望你只有一顶黄色龙冠,没有别的颜色的。“陛下,稍稍放松,草民这就给你诊治!”这句话,不知是说给皇帝听得,更是说给暗卫听的。因为,在温懿释放的空间里,皇帝只能运转思维,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不吭声,那就是默认了。温懿不管那么多,直接按心里的歪招开始操作!毕竟咱也不是专业的,只好靠出奇制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