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锦姨简单的解释,温懿就知道了原因。锦姨以前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就死心塌地做了程胜母亲的小跟班。再后来,程胜出生了,备受一家人喜爱,而她母亲便拜托锦姨从小照顾。温懿听完,直呼: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锦姨不愿意说,温懿也不好意思多问。人家遮盖的,肯定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何必自讨没趣。温懿也告诉了锦姨,自己想增强体力的想法。锦姨自然愿意帮他这个忙,有益于程家,又没有利益冲突,何乐而不为。接下来的几天,温懿老实了许多,每天吃吃睡睡,也不出屋子了。偶尔锦姨会进他屋子一趟,不多时就又走了。院子里九成都是程家的亲兵,大家都不会过问。除了送饭的女仆,没有人注意到温懿的变化。这样平静的生活,约莫过了一旬,便被打破了。乐悦轻轻敲了敲门,待屋里传来答应声,便推门而入。温懿睁眼一看,忍不住惊呼道:“稀客呀!”赶紧拉着乐悦的手坐了下来,说道:“怎么想起我了,是不是没有我陪着,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切!我好好的。就是过来给你说个好消息。”“要不要先走个流程,让我猜一下?”乐悦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要耽误我的时间,说完就走,还忙着呢。”“你的医馆置办好了,在城西,靠着城墙那片儿。”温懿心里盘算着,城西,那不是本草堂附近吗?嘿,还真小瞧了这女将军,挺有心眼的嘛,这是让我和本草堂一较高低呢。“乐悦,你告诉我,是不是程胜那小妮子想的歪点子,让我去砸本草堂的招牌?”温懿一副看穿敌方奸计的样子。乐悦伸出手臂,在温懿脑袋上敲了一下,训斥道:“还不吸取教训,背后嚼舌根!”“再说了,这种小事,都不需要将军自己出面。这是许老二跑的腿儿,就驾着马车带咱来的那个。”此时在汴州城东逛西看的许老二,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暗暗想着,是不是有人骂我了。温懿一边揉着乐悦的小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有空让我和许老二见见呗,以后我就可以去医馆赚钱养你了。”乐悦双手拤腰,把胸脯一挺,骄傲地说道:“谁要你养,我也是有俸禄的人,每月二两银子。”“啊?想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好的养你,却率先干了一碗软饭。夫君心中有愧啊!”说着,温懿用手指蘸了蘸口水,在眼睑下画出了两道泪痕。“咦,你好恶心啊!”乐悦趁势夺门而出。这温懿,还是一副无赖样儿!自从知道医馆找好了,温懿心里就痒痒的,锦姨交代的洗髓经要诀,这会儿也没心思去练习了。算了,不等乐悦通知许老二了,我自己去找吧。温懿推开门就出去了,看到外面有人带队站岗,温懿便走了过去。“大哥,帮个忙呗。”巧了,今天还是雁一领队。雁一皱了皱眉头,看到是温懿,便不再计较。看在将军恢复那么快的面子上,随他瞎喊吧。“温医师,不知何事?”雁一抱拳问道。温懿一看,呵,熟人,这就好说了,便说道:“许老二,你还记得不?能不能喊他过来一下,我找他有事儿。”“今天他不当值,我也不知道人在哪儿。明天吧,我让他去找温医师。”“那行,那行,有劳了。”温懿只好悻悻地回了屋。回了屋子,温懿还是觉得心里刺挠。不行,我自己先去看看。出入程府依旧畅通无阻。片刻之后,温懿就开启了熟悉的游荡模式。程府在汴州城的西南,而马上要到自己名下的医馆,在正西方向,距离不算远。不多时,就转到了本草堂的铺面前。依旧人来人往的热闹样子。进去的时候一副天塌的表情,出来的时候便多了一些安心,求医问药,拿到的更是精神上的心安。门口的算命人,今天没有出摊。可能是被自己折磨得有阴影了吧,温懿心中有些自责。如果给这汴州城绘制出一幅生活地图,本草堂大概位于西半部分的正中间位置。这位置,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寸土寸金。而自己的,肯定会安排到租金相对便宜的地方。医馆,不是饭馆,对地利要求不高。心里想着,温懿便继续往西走去。来来回回三两趟,温懿便放弃了,转租的门面是有那么三四间,但是不确定,到底哪间才是自己的。最后,温懿只好回程府,心里默念,希望是最大的那间。哪个打工人,不想有个宽敞的办公室呢?第二天一早,许老二就找温懿来了。温懿本来乐呵呵地心情,被许老二的理智分析摧残了。最后只好郑重地再看一眼自己住了半个月的小屋,说一声再见。许老二带温懿走的时候,让他把自己的衣物带上。温懿有些不理解,许老二就开始教他做人:温医师你看,你在这儿住,是因为你是在为将军治病。现在你要自立门户,那你和将军就从雇佣变成了合作关系。你眼前住的呢,是上等的客房。客房,懂不?给重要的客人住的,你现在去了医馆,就不再是客人了。你今天跟着我许老二出了门,带着东西走,那就是给大家都留了面儿。回头将军问起来,也会再高看你一眼。这就是人情世故,大哥也是为你着想。温懿听着头头是道的分析,拍了拍许老二的肩膀,说道:“大哥,你当兵可惜了。若是拉皮条,几个花楼抢着要你。”“哟,没想到啊,温医师也好那一口!”许老二紧紧握住温懿的手,就好像流浪在外的孩子找到了家的方向。出了程府的大门,还是同样的马车,还是同样的车夫,只是方向掉了个个儿。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马车站定。温懿撩开帘子看了一眼,一脚踹向许老二,骂道:“许老二,这就是你的人情世故?!”“这特么是这条街最差的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