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紧张得不行。全城搜捕,那可是江湖人的灭顶之灾。一句话说错,就会被扣个帽子下大狱。以前万兽岭,常有教众因此失联。而一旁的温懿好像没事儿人一样,优哉游哉地片着羊肉。“发什么呆呢,赶紧把肉涮一下,蘸着我配的酱料,绝对是一绝!”温懿瞥了眼花音,说道。“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我还是有点……”“听锦姨说,你以前也是牛得一批,怎么现在胆子变小了。”温懿笑着说了一句。心想,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是被人当场按着了?还是被监控拍到了?又或是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什么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有我呢,难不成他们再来诬陷我一次?花萝,你也赶紧吃,过两天就吃不到了。”温懿嘴里嚼着爽滑的羊肉,心头有些遗憾。可惜,王白鹤提前跑路了。王府院子里的暗卫都被自己解决了,王白鹤若是在二层小楼内,花音肯定能查探到他的存在。既然花音没说,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王白鹤强大到能遮掩气息,要么提前溜了。对于强大这个可能,温懿不太相信。他若真有几分本事,上次找茬也不至于吃瘪了。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之前刺杀自己的马队了,应该有王白鹤的身影。只是自己没有时间辨别。罢了,随他去吧。野狗朝你叫两声,你还能把他撵到天涯海角不成。留个心就是了,再看到狗头,一砖拍死!……又过了两日,便是与程胜约定的日子。启程去东都洛阳。“许老哥,我这铺子可就交给你了,你得上点心。”温懿拍着旁边的肩膀说道。“程府谁不知道我许老二?啥时候亏见过兄弟们!”“那是,要不然我也不会交给你。记得我这名头上还有半年多租金呢……”温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许老二闲扯。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程胜带队过来汇合。不多时,插着程字旗的马车慢慢驶来,刚好停在温懿面前。“上来吧!”程胜撩起车厢上的帘子,说道。温懿扒着窗子看了看,详装生气的问道:“大兄弟,我媳妇儿呢?不会她不去吧!”“我当初也没说她会去啊……好了好了,后面的马车上呢!”程胜开了个玩笑,嘲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生气。”温懿早已跑到后面去了,看着乐悦的脸上略有一丝笑意,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乐悦,去为夫的车上吧,我那儿宽敞。”温懿一脸讨好的说道。“不去,跟她们在一起挺好的。”乐悦看了看身旁的云雁们。“去去去,你赶紧坐自己家的车去。我们这是公车,不是看你们俩肉麻的!”雁一看着温懿求助的眼神,大义凛然地要把乐悦“轰”下去。在同车的三个姐妹“驱逐”下,乐悦只好跟着温懿走了。温懿的车上,早就备好了零食、手炉。等乐悦上车,花萝和花音乖巧地铺好主座,献宝似的拿出烧花生、烤芋头。没多大一会儿,三个女孩子有说有笑,重归熟络。完全无视了车夫温懿。伴随着笑声,马车出了西城门,朝着西边的洛阳出发。走着走着,零星的雪花点缀着世间万物,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挽留。别了,汴州城。马车不急不缓地走着,温懿头顶的雪白越来越多。虽然寒冷,但心情是顶好的。“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情到深处,温懿忍不住哼起了费玉清的《一剪梅》。“主人,你这词儿是给夫人唱的吧,真好听!”花音娇软的声音,突然大了不少,挤眉弄眼地提醒着花萝。花萝与她朝夕相处这么久了,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开心地附和道:“就是就是,曲儿也新颖,只有夫人配得上!”乐悦抽出剥花生的手,一人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骂道:“你们两个小机灵鬼,早就被这个花心人收买了吧。”“哪儿有,夫人,我是真心觉得,这词儿很符合您的气质!”花音瞪着两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天真无邪。乐悦拍了拍手上的炭灰,拉过两女的手,怜惜地看着花萝,说道:“花音这么可爱,说话软绵绵的,定是摸准了温懿爱听软话。哪儿有一碗水端平的,跟我说说,是不是让你受了委屈?”“没有的,没有的。懿哥对我可好了,要不是他,我还在草堆里睡着的吧……”花萝的声音里渐渐有了哭腔。“还说没有,都这样了!我去给你出气!”说着,乐悦就要走到门帘后面,去找温懿算账。“夫人,真没有!你不要为难懿哥!”花萝紧紧攥着乐悦的手,生怕她去找温懿的麻烦。想了想,抬着手晃了一下,破涕而笑地说道:“夫人,这个就是懿哥送给我的!”乐悦看了看她手脖上的珠串,吃惊地笑了笑,坐回原处,又问向花音:“你呢?温懿给你东西了么?”花音难为情地摸了摸旁边挂着的琴,羞涩地笑了笑。意思很清楚,自己这个琴比花萝的手串更明显。乐悦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一点点的消失,然后复归冰冷。推掉两只不安的小手,一步一步朝着车帘走去。撩起帘子,一脚踹向温懿的后腰,骂道:“你就拿个破砚台糊弄我!”还好温懿眼疾手快拉住车辕,不然非得掉下去摔个狗吃屎。温懿满脸无辜地看着乐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怎么现在想起来这茬儿?当初给你送去的时候,也没见你不乐意啊……“夫人,您回来吧,外面天冷!主人还有东西给您呢,只是还没凑齐一套!”花音在后面赶紧抽出来刚得的镇纸和画卷,急急忙忙地喊道。“要是不够,座下的箱子里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