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下人,否则便说呆不得了,要回扬州去。abcwxw.com 贾母哄了一番,忙说要严惩,背后狠说了管家的王夫人和王熙凤一通。王夫人苦不堪言,发卖了说闲话的小厮,有勒令不许背后嚼舌根,贾府上下大闹了一番才罢。 林琼仍不甘心,那几个小厮已被发卖,于是只把帐算在王夫人头上,着人偷偷打听京里放利子钱的,做了手脚,让王夫人放出去的钱一文都没收回来。疼的王夫人生了场病,直嚷着头疼,连当月家里下人的月钱都迟发了好几日。 此事林黛玉被蒙在鼓里,从头至尾都不知道。 林琼开的胭脂铺子在锦衣阁旁边,名叫“浮珑记”,不光有用四季鲜花时卉榨出精油做的润肤露、润体霜,还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面膜。以及妆面用的粉、胭脂、口脂、眼影,光口脂的颜色就分几十种,连最深谙妆面术的太太都目不暇接。 还有美甲用的美甲油,古人只知用凤仙花染出来的指甲美艳,却只有这一样,另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甲套,更稍嫌累赘。林琼请张大娘研制出的美甲油,几十种颜色和图案,还有和着金粉、银粉、珍珠粉等的,想画什么画什么,简直美死了京中太太贵人们,连带着浮珑记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整个康熙三十六年,京里外出游园、踏青的富贵人家突然翻了个番,见面必问对方有没有用浮珑记新出的那款物品,互相夸赞指甲图案做的漂亮,她们在家里闲的无聊,空闲时间只能摆弄自己的脸和手取悦丈夫。 林黛玉不化妆不染指甲,只日日喝些羊奶,抹些润肤的膏脂,不张扬惯了。后来她听了几次贾家婆子丫鬟闲话,也不理会,却也不大出梨香院了,原本三春和薛宝钗请两三次能去一次的,后来便推说病,春寒夏乏秋咳冬病的,要么出门会友了,十次也不定去贾府一次,梨香院通往贾府的小门整天锁着。贾府丫鬟便说林姑娘身子骨差的很,似乎活不过及笄,又说她架子大,便是老太太也请不来的。 林黛玉却不管她们,有时在家看一看书、绣一绣衣服,或者给树奴启蒙,亦时常出门去顾家寻顾太清或者受邀入宫和温恪玩耍,因此认识了郭络罗家的小格格名叫凌霜的,已与圣上的八阿哥胤禩订婚。 至康熙三十七年,二月中旬的时候温恪公主请林黛玉入宫去,林黛玉换了旗人装束,梳了两把头,收拾妥当后和太监宫女一起去了。 八公主的生母章佳庶妃没有封号,但因八公主得圣宠,母女两个便能住在抚辰殿。章佳庶妃前阵子着了寒,有些咳嗽,一直喝着药,温恪带着林黛玉去章佳庶妃处问了安,便回了温恪住处。 林黛玉进了温恪屋子一瞧,原来凌霜也在,笑着向她问好。凌霜神色间淡淡的,略点点头。 温恪笑道:“刚才还跟我说她紧张的手都在抖,现在倒缓过来了,脸绷那么紧作甚?跟个夜叉似的。” 凌霜笑着朝温恪的脸虚拧一把:“不许笑话我。” 温恪忙站定给她行了个礼:“八嫂,我错了。”凌霜的脸立刻羞红了。 林黛玉只一味淡笑,手里拿着温恪的针线活看。她与凌霜并不太熟,面上说的过而已,凌霜似乎看不起她柔弱似汉人女子般,她也不喜欢凌霜瞧不起汉人,说不来诗词、拈不起针线,只是碍于温恪公主,没凌霜表现的明显。 温恪和凌霜闹了一会,跑过来拿手夺走林黛玉手里的绷子,道:“我绣的不好,在你面前就像关公门前耍大刀,你肯定偷偷笑我了,不许看!” 林黛玉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消遣时玩的,哪会因此笑你。” 凌霜道:“咱们满人马背上得来的天下,就连女子也惯会拉弓射箭的,谁奈何弄这些软绵绵的东西,整天哭哭啼啼娇娇弱弱的,我可不觉得弱柳扶风有多好看,丑死了。” 林黛玉抿抿嘴,看了凌霜一眼,不语了。凌霜自己生的高挑,容貌娇艳,美得盛气凌人,她自幼初入宫廷,得康熙宠爱,是个极其骄傲任性的女子。凌霜心悦八阿哥,但几月前八阿哥曾说了句林黛玉年纪虽小,却有仕女图中弱柳扶风之美,被凌霜偶然听到了,时常便会刺上一刺。 温恪忙说了几句圆场的话,林黛玉面上打起笑来,不欲计较,两人将话歪到了别处去。 凌霜道:“温恪,我最近骨头痒了,咱们去跑马场跑两圈马呗,松泛松泛筋骨。” 温恪正要说好,看到林黛玉后,改口道:“改日吧,明日是玉儿生辰,我想今儿烦她一天,明天放她去跟家人过生日,大家高高兴兴的,坐着说话不好吗?” 不待林黛玉开口,凌霜便拉着她要出门:“既然是生日,更该过得刺激点儿,走吧。”温恪忙跟出去。 凌霜年纪大,力气也不小,几乎是拽着林黛玉脚不沾地出了门直奔跑马场。林黛玉被拽的挣扎不开,又不好着恼跟凌霜撕破脸面,一个劲儿喊慢些,凌霜却不听,到了跑马场时累坏了,直喘气。 凌霜冷眼抱臂笑道:“你这身子骨真是弱,还不够人一巴掌挥的。” 林黛玉心里恼了,面色微冷:“我是个女子,何苦生的五大三粗?自有兄长弟弟帮我。” 凌霜气的脸色发青,林黛玉这话戳到她痛处了,她不光生的高大,且父母俱亡,没有兄弟庇佑,虽住在外祖家,却不受喜爱。身世一向是凌霜的痛脚,人家都知她是宗室贵女,其实其中掺了多大的水份,谁都知道。 ☆、第39章 险坠马四爷三救美 林黛玉生的细弱,便是温恪也体谅她,今日凌霜这样拉着她狂奔,道:“凌霜,你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玉儿。”忙去给林黛玉顺气。 凌霜冷哼,让人去拉她和温恪的马出来,问林黛玉:“你身为旗人,想必在家也骑马的,要不要去挑一匹来玩玩?”她口里信誓旦旦说林黛玉必会骑马,面上却带着审视。 林黛玉道:“我不会骑马,在边上看看就好。” 凌霜道:“那多没意思,不会骑也得学啊。” 还在无逸斋读书的阿哥们正在跑马场跟师傅学武,见凌霜和温恪来了,众人对八阿哥胤禩哄笑,几个人围了过来。 胤禩对凌霜极为坦然,凌霜耳朵尖早红了,面上还装没事儿人似的问胤禩要不要一起跑马。 胤禩道:“我累了,先歇一歇。林姑娘也要骑马吗?”他打量林黛玉,微微皱眉。 林黛玉道:“我不会骑马,看温恪她们玩吧。” 凌霜一听不乐意了:“你说快到你生辰了,我才带你来玩的,现在算什么?好歹别辜负我一片心意。”还非要拉着林黛玉去挑马不可了。 林黛玉心里恼的很,这人竟听不出来人拒绝的,她从来没骑过马,难道真要摔一跤凌霜才开心?重生以来从没黑过脸的林黛玉差点破功。 温恪一看急了,正要抱怨凌霜,却听胤禩道:“比起坐马车来,骑马确实有不错的感觉,林姑娘想学也无妨,我常用的马很温顺,先借你用一用吧。”说着叫小太监牵马来。 凌霜的脸瞬间垮下来,胤禩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胤禩的马通体白色,只有四个蹄子是黑色的,鬃毛油亮、膘肥体壮,配着精致的马鞍子极为神骏,倒真的很温顺。 林黛玉还在犹豫,胤禩笑说:“你放心,我这马脾气最好,有两个谙达护着你,我保证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胤禩既然这样说,林黛玉虽还是心有忐忑,也只能应了。 被人扶着上了马,林黛玉开始很不适应,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有些害怕,但见那马走的稳,慢慢也放松下来。 这边林黛玉才溜达了小半圈,凌霜已经疾驰来回数次了,每次经过林黛玉都特意离她很近,带起的狂风吹起了林黛玉的刘海,幸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牵马的谙达对林黛玉道:“林姑娘,要不我放开马,您自己试着拿缰绳?” 林黛玉头一回骑马,已有些兴头,不假思索地接过来缰绳,试着驱马快走了一段,果然更有意思。 凌霜再去从后面追赶上来,大声道:“胆小鬼,你是蜗牛吗?敢不敢跑起来!白瞎了这匹好马!” 林黛玉悠悠道:“我非楚霸王,焉惩匹夫之勇?” 凌霜问:“什么王?那是谁?” 林黛玉诧异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凌霜恼怒,正要骂她,但这时她的马已跑远,再说话林黛玉却听不见了。 康熙对皇子们的学业很看重,皇子们除了学习满蒙文字,更是注重学习汉学,因此皇子阿哥们个个对汉学都有造诣。皇子中汉学最好的要数三阿哥,四阿哥书法最好,胤禩对汉学也极为推崇,时常手不释卷。 凌霜爱八阿哥年轻俊美,爱他温柔体贴,但她却不懂八阿哥偶尔说出来的典故,对此时常恼恨。林黛玉这次不经意间用了个小典故,再次勾起了凌霜的恨事。 凌霜越想越生气,她跑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忍不住心里暴起的怒火,在离众阿哥最远的那个角子上再追上林黛玉时,狠狠冲松鹤的马屁股踹了一脚。 松鹤生性温良,却不失没脾气,当下吃痛飞奔起来,林黛玉慌乱间控不住马,身子摇摇摆摆马上就要掉下马来。 康熙带着已离开无逸斋进入朝堂的几个年长阿哥朝跑马场走过来,胤禛眼尖瞧见了凌霜踹林黛玉的马,心头提上嗓子尖儿了,连礼数都不顾了,运起气狂奔过去。 康熙愣了愣:“我不过略提一提老四的亲事,他怎么那么大反应?”敢不打招呼就跑?这小子欠揍啊。 胤礽忍笑说:“皇父,您看那边,林姑娘的马好像惊了。” 康熙仔细一瞧,可不是,笑道:“果然很有缘分么,可惜年纪小了点儿,身子单薄了点,肯定镇不住老四。” 胤礽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父皇为四弟操心太多了。” 说话间,胤禛已赶到林黛玉身边,他在松鹤身边飞奔着,看准时机身形向上一跃,翻身上马,揽住林黛玉拿过她手里缰绳,动作帅气利落一气呵成。 “林姑娘,没事了。”胤禛拉着缰绳一面安抚松鹤一面向林黛玉道。 林黛玉被人在马上抱住,转头只看见一个男子的肩膀和喉结,听声音极熟悉,却来不及细想:“谢谢。” “嗯。”低沉的声音,头顶感至到后面男子温热的呼吸。 林黛玉双手按着自己胸口,心跳如擂鼓,嗓子极疼,大口大口地呼吸。 胤禛双手环着林黛玉单薄的身子,想象她此时的表情如何的惊慌失措,心里升出来一点似乎是怜惜的情绪。这样小小的姑娘,遇到这种事,怎么会不害怕呢?凌霜太过分了。 他干巴巴道:“你别怕,没事了。” 林黛玉才恍惚想起来,自己后面坐的是四阿哥? “四阿哥?”她试探性地喊道。 胤禛嗯了一声。 林黛玉莫名安心了:“多谢你,又救我一次。” 胤禛犹豫了下,还是道:“你小心些凌霜,她刚才故意对着松鹤踹了一脚。” 林黛玉猜到了,点点头:“恩,我知道了。”林黛玉很生气,但安亲王府和未来八福晋这两个身份她都招惹不起,只能忍了这口气。 胤禛也很生气,从疾驰的马上摔下来不死也半残,林海若闹起来,岂是吃素的?郭络罗凌霜果然是个没脑子是蠢货! 胤禛驭马行至众人处,自己先下来,然后将林黛玉抱下马,几个宫女早等着了,带着林黛玉去别处看太医。温恪吓死了,担心出事,带着林黛玉一起走了。 康熙面上分不出喜怒,问众人:“胤禩的马一直很温顺,今日怎么突然发了狂?” 负责给林黛玉牵马的两个谙达忙跪下请罪,他们当时什么都没看到,只知道凌霜一路过林黛玉的马就惊着了,却不敢得罪凌霜,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康熙看向胤禩。 胤禩恭谨道:“皇父,松鹤一直很温顺,从未出过什么事,儿臣也不知……” 康熙问了了一圈,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向胤禛道:“老四,你刚才一阵风似的跑过去,相必看到了什么?” 胤禛看了凌霜一眼,正色想康熙道:“回皇父,儿臣看见郭络罗格格朝林姑娘的马踢了一脚,松鹤受了惊,就狂奔起来了。” 康熙问凌霜:“凌霜丫头,果真?” 凌霜脸色发白,强自道:“我只是激了她几句,她不顾自己没几个斤两就跟我比起来了,如今摔了,怎么能怪我?” 康熙眼疾如电望着凌霜:“老四为人朕岂能不知,他说话办事最为公道,不会因公废私偏颇哪个。凌霜丫头,你觉得朕会信你还是信老四?” 凌霜浑身一颤,终于跪下认罪。胤禩一看,也忙和凌霜跪在一起,却不吭一声——他没脸替凌霜求饶。 康熙道:“看在老八面子上,先饶过你一次。回头去贾家向林姑娘赔个罪,剩下这一个月,你好好在自己屋里带着抄经书,不许再出门了。” 凌霜和胤禩一齐谢恩。 太医给林黛玉把过脉,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