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山刚吃了一口兔肉,感慨地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 “好香的味道!” 卫青山祖孙俩正在吃着肉,就看到小山的小道上响起了一声极大的赞叹声。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得。 卫小寒看着山道上出现的俩个男人,一前一后。说话的那个男人面容姣好,一看就是主子,后面还跟着一个随从。 待得俩人走近一些,走在前头的男人甚至不能用面容姣好来形容。让卫小寒一个姑娘都觉得,只肖看上一眼,就觉得自惭形秽。头上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子束发,肤色白皙,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只是不经意地一笑,却带着十足的痞气。 妖孽! 卫小寒在心里默默地总结了一句。 卫小寒轻声地低头咬了一口碗里的山药,问道:“祖父,你不是说这里除了我们,连鬼都不会来吗?” “咳——”卫青山轻咳一声,也知道卫小寒的话,都已经让人听了去。 赖庭煊摇着扇子的手一顿,给随从使了一个眼色。 随从咽了咽口水,小声地挨近赖庭煊。“主子,小人已经打听好了,城里的最大的酒楼里可是有九味鸡!” 赖庭煊头也不回,一直盯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锅。“继续叫——” “主子——” “不遵?” 随从立马抬头,盎然挺胸,装模作样地嗅着鼻子,“啊——好香啊——大叔,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赖庭煊轻声骂了一句,摇着扇子,等着卫家祖孙自己开口邀他们过去一道儿用饭。 卫青山不习惯被人盯着用饭,夹筷子的速度放慢了许多。“也不是啥精贵的东西,就是一兔肉。” 卫小寒不着声色地打量了一眼赖庭煊,清瘦,身无半两肉。一眼就看破了赖庭煊的身材后,就再也没有兴趣再看一眼。“你们还饿着,没吃饭?” “正好,赶巧了,我们也没有来得及吃饭。”赖庭煊折扇一合,回道。给随从一个眼色,他就说嘛,他们都已经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不请人一道儿吃饭! “那就慢走不送哈——你们去吃那什么九味十味鸡!”卫小寒友好地冲着那对主仆俩挥挥手。 “那啥——”卫青山刚想开口,卫小寒就这样,当着赖庭煊主仆俩的面前,抬腿就踢了一脚正要开口说话的卫青山。半点儿不介意是否被主仆俩看在眼里,神色坦然地让人愕然。 卫青山到底只是张了张嘴,啥话都没有说出口,只得埋头吃肉。 赖庭煊已经有些傻眼了,他当然看得出来,这老头儿刚刚想说话来着,就这被小姑娘给踢了一脚,然后这老头儿就不敢说话了。 看来这做主的是这个小姑娘了。 嘿!他就不信了! 赖庭煊也不肯走了,不顾随从不停地拽了拽他的衣袖,抬手就给打落了。大跨步地走近,就这么地居高临下地站在这祖孙俩的面前,看着他俩吃肉。 但是,效果不大显著。 那老头儿倒是越吃越慢,不停地还抬眼看看他,越看越愧疚,但是就是不敢开口说一句话。而那孙女儿,就一直没有停筷子! “啊——好香的肉味啊——”赖庭煊又开口感慨了一句,拖着长长的尾音。想当初先生让他背书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地声情并茂。如今为了一口吃的,这脸都不要了。 终于,卫小寒吐出了一口骨头,“嗯,不光闻着香,吃着更香!” 赖庭煊刻意堆砌起来的笑容,一瞬间崩塌。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原本还指望着这祖孙俩能自己将吃的送到嘴边,如今看来是没戏了! “姑娘,我腹中饥饿难忍,能不能让我喝一碗汤?”赖庭煊突然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眨着迷离的大眼睛问道。 只可惜身形消瘦,只一双迷离的大眼睛,到底还是没有打动卫小寒。 卫青山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寒儿,要不,就让人家坐下喝一碗汤吧?” “那祖父你不吃了?我只做了俩人份。” 赖庭煊看着满满的一锅菜,这都快要满出来,还是俩人份吗?! 一直到吃的差不多了,赖庭煊还固执地不肯走。卫小寒眼神都不看一眼,将锅里剩下的肉和菜都倒进了瓦罐里。锅里还留着肉汤。 “祖父,重新将锅架在灶上,我下面片儿!”卫小寒确认了瓦罐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后,才催着卫青山赶紧地搬锅。 赖庭煊哪儿也不去,就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 他还以为这吃完了肉了就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这晚餐还有第二顿!这花样还真是多!难不成北洵国的百姓已经富硕至此了吗?! 赖庭煊咬着唇,看着一手拖着面团,一手从面团上揪下薄薄的一片片的面片的卫小寒。“听风,我要吃那个十味鸡!” “主子,是九味鸡!” 赖庭煊故意大声地说道,“我不管是什么鸡,现在就给我弄一个来,不,俩个!我要吃一个丢一个!” 听风摸了摸腰间空空,“主子,你忘了吗?咱们的钱袋子被人偷走了!” “那你还跟我提什么酒楼,提什么鸡!”赖庭煊只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 听风低头,看着落叶的纹路,他只是随便寻了一个由头想将他家主子支开,这么丢人跟人讨要吃的,丢不起人。 “我不管,你现在就去给我抓兔子!我要吃一模一样的!也要这样做的!吃完肉,还要加面片的!”赖庭煊实在是很受伤,他就算是凭着这一张俊脸,向来无往不利,有求必应。 但是没有想到,被偷了钱袋后,到了这破庙,竟然还能被人看不上!这是明晃晃地打脸啊!赖家的脸都快被他丢完了! “要不主子自己去抓兔子?小的再求了那姑娘做?”听风实在是很冤,他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童,少爷去书院的时候从来不记得他这个书童,离家出走的时候偏又想起了他,他能活着走到了北洵,都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赖庭煊危险地眯着眼,“你是爷还是我是爷?抓兔子这种脏活,难不成还要爷去做?” 听风喏喏地应了是,一步三回头,等着赖庭煊改变主意。这黑漆漆的山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爹啊,娘啊,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但是说出口的却是,“主子,听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望主子能给听风的爹娘带个信儿,就说——就说听风不孝,下辈子再孝顺他们!” 卫青山正吃着面片,猛不丁地被听风这一跪,跪得荡气回肠。“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