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庭煊不跟卫小寒废话，只要他一说话，卫小寒总有办法把话岔开，不知道再说到什么地方。” 赖庭煊恢复了冷静，就想起了，卫小寒在破庙门口摆弄的那些野草。他拿到药房里让人一认，原是药草。 卫小寒打了一个寒颤，她虽然一直抢着要当游医，但是卫青山也没有说错，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如果会医术，更是惹人眼目。 “我，我哪会治病啊，要不然，我们回去找我祖父瞧瞧？”卫小寒很清楚，卫青山压根不会医术，只是这般说，撇清自己。至于卫青山来了，自然会有另一番说辞。手头没药啊，为了不耽误病情，还是去镇上比较好啊，不管什么的都能说。 “我脚扭了！走不了了！” 卫小寒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脚扭了啊，脚扭了好办，我跟我祖父学过一点儿皮毛，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 “我不介意！” 卫小寒搓着手，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着赖庭煊，正思考着赖庭煊的哪只脚受伤了。 “我只是脚扭了，不要用这么露骨的眼神打量我的全身！” 卫小寒讪笑着搓着手，“嘿嘿，你受累一些，我这是老毛病的，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卫小寒继续搓着手，一边搓着手，还慢慢地蹲下来，就蹲在赖庭煊的身侧。 鬼使神差地，赖庭煊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全身紧绷，竟然好像不那么疼了？虽然，卫小寒什么事儿都没有做，就一直在用露骨的眼神在打量着他。 赖庭煊能确认卫小寒什么事情也没做，是因为，卫小寒那双手，压根就没有离开自己的对手过，一直紧紧地搓着！ “你到底看出来没有！我那条腿受伤了！” “你这个人可真好笑，你的腿受伤了，你还问我？你到底是不是受伤了？！”卫小寒可以承认自己不会医术，但是绝对不会承认医术不精。 赖庭煊实在是被气糊涂了，指了左腿，“就这个，扭了！也不知道腿不是断了！我已经不能走了，站起来都困难。” “嗯，瞧着站起来是挺困难的，看你躺着生无可恋的样子，别说是腿扭了，就是再严重一点儿我也是信的。”卫小寒动手就将赖庭煊的布靴给褪了下来。 赖庭煊浑身一紧，只觉得脚下一空，“你在做什么！不要趁人之危，动手动脚！” “我不把你的布靴子褪下来，难道让我看你的布靴有没有受伤啊！真的是——熏死我了！”卫小寒话语一转，惹得赖庭煊涨红了脸。 只是夜色正深，卫小寒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上，哪里还管得上赖庭煊是不是脸红了。 “你瞎说！”赖庭煊憋红了脸，好久才吐出这几个字。 “我还没有说话，你就说我瞎说，这脚到底要不要看了！”卫小寒的手冰凉，在赖庭煊的脚上默默碰碰，虽然还隔了一层棉布袜子，但是让赖庭煊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什么大问题，估计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你自己多揉揉就好了。或者用热水多敷敷，若是有条件，用冰块敷一敷也好，但是这天气，也没地儿弄冰去，你就当我在说闲话就成。” 卫小寒刚想站起来，就被赖庭煊一把拉住，湿漉漉的眼神似是饱含了满腔的血与泪，“面儿片大夫，求您，好好地给我看看吧，至少，也要给个要吧？” “外头的大夫都这样？” 赖庭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所有的大夫都这样，无关好赖，就是甘草也要煮一碗给病人喝喝的。这样至少能安病人的心！” 卫小寒正在思量着，就听到赖庭煊说道，“要不是我知道我的腿只是扭到了，我还以为我自己得了绝症了，你连个药方子都不肯留！” 卫小寒前世日日夜夜都是在山上学医，等学成之后，又是给药铺的少东家炼药，从来不曾下山诊治过。赖庭煊算得上卫小寒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 “真的没什么大碍——” “面儿片大夫，慎言啊——我这脚疼的，都不会走路了，我的心都疼了——” 虽然月黑风高，但是卫小寒很确定赖庭煊的脚没什么大碍，“要不然，明日让我祖父给你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不大好？” “呸呸呸，爷好着呢，就是腿疼！” 卫小寒被缠得没有办法，小声嘀咕着：“药材都要银子的，给了你，那还不是跟白给了一样……” 虽然只是卫小寒自言自语地嘀咕声，但是奈何不住赖庭煊的听力好，他全身就跟落了水一样，是真的疼的出了一身的汗。“放心，多少银子我都给！你要是不信，这把折扇，就算是我压在你这里了！” 赖庭煊咬着牙从怀里一掏，掏出了折扇，非得往卫小寒的手里硬塞。 既然如此，卫小寒就勉为其难地笑纳了。学着赖庭煊的模样，卫小寒将折扇放进了怀里…… “你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如此豪放！”赖庭煊看着卫小寒，明明有时候是精明地可怕，有时候又半点儿常识都没有，当真是如此的矛盾。 卫小寒不以为意，心里已经在猜测着这把折扇的价值，三五两银子应该是值的吧？ 若是让赖庭煊知道此刻卫小寒心里想的，这一把暮秋先生的真迹，竟然被卫小寒怀疑是否值三五两银子，估计赖庭煊就算是痛死，也不会把这把折扇抵给卫小寒的。、卫小寒从侧腰的钱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小心地将药倒了出来，一个小瓷瓶，一共五个大大小小尽然不同的药丸，卫小寒随手拿起一个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了回去。 如此三次，总算是找到了对的药丸。 就在赖庭煊的注视下，卫小寒捡起药丸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大口的嚼着…… “喂，这是我的药……” 卫小寒张嘴吐出药，就要赖庭煊的腿上贴，撕了自己衣角的布料，包着药末绕着赖庭煊的脚底板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打了一个结…… 赖庭煊蒙圈了…… 等到卫小寒站起来的时候，赖庭煊仍是蒙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