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闻言仔细看那两人一番,对叶真说:“这两人不错。” 声音太小,叶真没听清,耳朵凑近张武:“什么?” 张武又说一遍,这回听清了,同时还感受到张武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还嗅到张武身上的味道,烟气难闻,但汗味令人舒适,叶真还想闻。 她故意找话题,凑近张武耳朵说:“他们是流氓,想享齐人之福。” 张武疑问,啥是齐人之福? 叶真回,就是想讨两个以上的老婆。 张武想了想说:“刚才前面那个小流氓过来时他俩是第一个站出来制止的。” 叶真愣了,她根本没注意刚才都有谁在帮自己说话。 但她喜欢和张武这样交流的气氛,黑暗中,他们小声窃窃私语,彼此距离那么近,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皮肤辐射出来的热量。 她的心砰砰跳,比往常快,她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小鹿乱撞吧。 她想继续保持这个状态,于是凑近张武耳边问:“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想拥有齐人之福?” 张武摇头,“我不想。” 叶真暗喜,还要再说,张武已经不耐烦,告诫她:“别说话,认真看电影。” 叶真就不敢再说,但电影也不好看,后面很没意思,皇帝小老婆跑了,大老婆吸毒了,还给皇帝戴绿帽,没意思,还是和帅帅的表哥在黑暗中聊天更有意思。 但帅表哥不想聊天,叶真不敢造次,只好身体尽量往右边靠,和他距离近一些。 也幸好是黑暗中,不然自己这举动就丢死人了。 叶真不知道的是,她在黑暗中的一切小动作张武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她脱了鞋盘腿坐在椅子上用手往裙子里扇风。 一点都不端庄淑女。 还是许英好,她坐在哪里端端正正,仿佛背上绑着一杆枪。 溥仪洞房的情节过后,张武莫名心痒痒,他觉得他应该对未婚妻做点什么事,于是他悄悄伸手过去,想摸摸她的手。 许英双手合并放在大腿间,心思完全放在电影情节上,她有些心疼溥仪的遭遇,从小被豢养在宫中,没有半点自由,虽说是皇帝,可他无法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甚至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婚姻。 就连洞房这种世间最为美好甜蜜的事情,在他身上却变成了一场人为控制的繁衍活动。 一个皇帝,面对一个不爱的女人,只能闭着眼被动享受,连脱衣这种原本充满激情浪漫的事情都要由宫女代劳,他根本享受不到新婚之夜层层剥开新娘衣服时的那种神秘美好,就像动物,被人为操纵着进行。 许英想起三姑家的大白,大白是一条纯白罗刹牧羊犬,高大俊朗威武不凡,品相极佳,很多人都想要一条它的后代,三姑定价二十元一条。 为了尽快让大白产生后代,三姑找了一条普通黄毛土狗来和大白配,大白不愿意,咬的土狗落荒而逃。三姑发怒,将大白栓起来,自己提着棍子在大白旁边守着,勒令大白不许反抗,不然就棍子伺候。 就这样,高贵美丽的大白被条土狗给配了,生了一窝土黄色小奶狗。 许英又联想到自己,联想到今天来之前母亲按在她后背上的手掌,那手掌逼迫她去讨好一个自己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 本质上讲,溥仪,三姑家的母狗,自己,在繁衍这件事上几乎没差别,都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溥仪洞房之夜逃走了,他甚至不愿意看婉容衣服下面隐藏了什么美好事物,更何况和婉容相拥而眠到天亮。 溥仪作为皇帝可以逃走,自己呢?新婚之夜自己能拒绝张武吗? 想着想着许英就想哭,如果她在新婚之夜露出哪怕半点不顺从,母亲可能就要用笤帚抽她屁股,就像三姑对待大白那样。 许英正多愁善感,黑暗里张武的手贼头贼脑探过来,碰到许英大腿,并且还在继续前行。 张武想摸许英的手,许英却会错意,误以为他是奔着自己大腿根来的,立时火大,想甩张武一巴掌。 但她不能,她只能迅速抓紧那只猥琐邪恶下流的手,把他牢牢控制住,以免他对自己造成侵犯。 许英想哭,张武必然是看到电影上的洞房情节画面受到刺激,急不可待地想要探索自己。 这个认知浅显的土鳖,奥斯卡最佳影片他也能看出情色来,那脑袋里装的不是脑细胞,是精虫。 那又怎样?自己还不是没得选?思想间许英看旁边叶枫一眼,叶枫表情凝重严肃,他肯定和自己一样,为溥仪的遭遇感到可怜。 如果能像他一样复读那该多好呀。 许英越想越不甘,抓着张武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 张武此刻心情好极了,何为心有灵犀一点通?就是看电影时,你想抓心上人的手,结果你刚伸手过去,她就抓住你的手,她比你更热情,抓的也更大力。 唔?这么大力抓着,是想试试自己的疼痛承受力? 调皮。 抓了一会,张武想把手抽回来,可是许英没有松手的意思。 哎~,未婚妻有点粘人哩,算了,由她吧,谁家媳妇还不宠点爱好。 一直到电影结束,张武才把手拿回来,被许英抓了一个多小时,手指都僵硬了,这都不算,张武还憋了很长时间的尿呢,一出影厅就往厕所跑。 张武前脚走,叶枫就找许英说话,“一起吃个饭吧,我表妹请客。” 许英拒绝,“不去了,我们得回家。” 叶枫再请:“我表妹说,世界这么大,难得两个同名同姓的人遇到,一定要吃顿饭。” 许英还要拒绝,叶枫抢先打断她的话,凑近许英耳边小声说:“我表妹不是一般人,如果你能和她做朋友,随随便便就能在城里给你安排一份工作。”说完特意补充一句:“事业单位,铁饭碗。” 许英愣了,看着已经走出影院的表妹背影,不免好奇,“她是什么人?” 叶枫挤眉弄眼,“别问了,该你知道她会说,走吧。” 许英想想,说我和表哥商量下。 说完许英也去了厕所,她也憋了很久哩,可是电影好看,她舍不得出来上厕所。 卖冰糕的槐树下,叶真看着男厕所方向翘首以盼,蹦蹦跳跳,嘴里念叨:“表哥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掉里面了吧?” 表姐许英阴沉着脸,心事重重,随意打趣道:“那你进去捞吧。”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搭话:“哎,刚才在里面是不是你个小娘皮跟爷叫板?” 叶真看他一眼,登时吓的魂飞魄散,正是影院里面那四个不良社会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