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盖子。86kanshu.com 厚厚一叠照片,最上头一张年慕尧横抱着女人进-入酒店,是昨天下午她隔着马路目睹的画面,有女人的正脸,瓜子脸,五官精致妆容淡淡。 有她学不来的楚楚可怜,很美…… 第二张开始,已经不堪入目。 不同的男人,同一个女人。 狼狈的、肮脏的、恶心的、迎合的…… 根本是在挑战人的承受极限。 胃里有些翻涌,将照片丢回去,飞快盖上盒盖。 年慕尧喜欢这样的? 喜欢她什么? 伺候男人的经验? 不自觉冷笑了声,已经只剩满心悲凉。 也对,他那些奇奇怪怪,在她看来脸红心跳的要求,这样的女人做起来,应该毫无难度,轻易满足他各种大尺度要求。 男人,尤其年慕尧这样,招招手各种各样女人挥之即来的男人。 在一个女人身上难以得到满足,自然能够在很快的时间之内再找别的女人索取着满足回来,亏待不了自己。 而她,得他年太太的称号,真的已经应该感恩戴德。 其实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位置。 在他那里,即便她是有所不同、特别的,那这种不同和特别也仅限于给了她妻子的名分而已,并且这名分还是因孩子而起…… **************************** 心里藏了太多事情,整夜没睡。 七点多,校园里忙碌起来。 看看时间,收拾了下准备去上课。 喝了杯水,不饿,也还是去食堂吃了些。 七点五十。 走到上课的教学楼要十五分钟,八点二十上课,时间很充分。 一-夜没睡的缘故,出门的时候就不大舒服,昏沉沉脸色很差,血色全无的没走多久,额上背上就浮了一层虚汗。 眼皮一直在跳…… 也没吃什么东西,但胃里翻搅着,逼得她想吐。 拍拍xiong口,停下来喝了口水,才又继续往教室方向走。 —————— 同一时间,黑色宾利慕尚一路开进校园,车速不慢但很稳,车窗半开着,里头戴墨镜遮掉大半张脸却难掩矜贵气质的人,一路吸引无数眼球。 开到教学楼附近,车停。 校长携一众领导等在那里,车门打开,车里人下来,往来的人很多,耳朵里惊呼声四起已经有人开始拍照。 “年院长,很高兴您能来本校任教。”校长伸手迎上前,“我特地叫人替你准备了专用办公室,要不要先过去休息一下?” 墨镜下,年慕尧眉心微皱,伸手勉强配合了下,“不必。” 校长模样明显有些惶恐,试探。“那……” 年慕尧却恍似未觉的,墨镜下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抹由远而近,不过一-夜没见,模样却虚弱很多的身影上。 她真的只是在走路。 旁若无人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处不同寻常的‘热闹’。 宽松外套将四个多月的肚子完美遮掉,本就偏瘦,这么一来更像风一吹就能散开般,好像很不舒服的模样。 很叫人心疼…… 想及半夜那通电话,小丫头肯定有所误会,等下上完课,势必是要找她一趟。 —————— “傅商商——” 商商走到教学楼下,听到楼上有人喊她名字。 下意识顿步,抬头。 一瞬,生了变故。 ‘哗——’ 一盆凉水从楼上精准的迎头而下,商商反应过来想躲闪都来不及的,刚好被那冰冷液体浇了满头。 冰凉彻骨,刚从冰箱里取出来一样。 猛地一个激灵,懵了。 五月的天,入了夏,却仍难抵抗这盆冷水的凉。 浑身湿透,瑟缩着颤抖。 忘了该有的反应,大概受了惊,小-腹抽疼,双手下意识捧住那里,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 年慕尧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亲眼看着那盆水将她浇得湿透,想阻拦,毕竟隔了段距离,时间上来不及。 食指指了指楼上泼水的方向,步子却半分也不耽搁的跨开。 开口时嗓音已是冷凝,“抓住楼上那个人!” 校长得了吩咐,不敢怠慢,立刻叫人去办。 年慕尧脱了身上西装外套,过去将呆怔在原地的人包裹住,动作一气呵成的,等到商商回神自己已经被人横抱入怀。 眼底渐渐有了焦距,看清上方的人,挣扎。 但他步子太快,手臂力道又是紧箍,挣不开,已经听到他开口问校长,“你说替我准备的办公室,在哪里?” 校长看看他怀里的人,反应过来,带路,“不远,跟我来。” “准备干毛巾,热水以及干净的衣服给我。” 一行人远去,闹剧才算落幕。 —————— 进了办公室,要校长准备的东西很快送来。 多余的人退出去,临走有人贴心拉上窗帘。 商商坐在椅子上缓了缓,手腕已经被人捉住,皓白手腕上尚还带着水渍,他指节修长捏在上头,指腹暖暖的,同她腕上冰冷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年慕尧精通中医。 商商也是有次无意间听年西顾提起,才得知年慕尧外公那一身妙手回春的中医医术,没有传给嫡出儿子,却尽数教给了年慕尧。 真的,他天生就有的人偏爱的资本。 想得深了,入了神。 “没有什么问题,肚子疼不疼?”还是被他关切中带着紧张的嗓音拉回神。 肚子…… 如今,商商对这两个字尤为敏-感。 这两个字无时无刻提醒着年慕尧的背叛,更提醒着他娶她的原因。 因为肚子…… 瞧,出了事,他最先过问的还是肚子疼不疼。 着力,飞快将被他捏住的手腕抽回。 抬头冷冰冰看他,满眼敌意的沉默着,似要将他看穿,但到最后失望而归,她始终看不透他,这是不争事实。 她眸底有种哀默味道,对上他眼底沉黑幽邃。 像是被卷进一团冰冷漩涡里,本就冰冷透骨的身子,更像结了冰似的。 冷,连心脏都开始跟着冰封。 多呆一秒,都觉得无比煎熬。 xiong腔间慢慢只剩窒息,敌不过他强大气场,她认输。 起身,想要离开。 “去哪?”步子还没来得及跨开手臂被他捉住,力道紧绷的,嗓音跟着降了几个度,之后完全是在命令,“有什么话,先把衣服换好再说。” 比力气,商商连做无用挣扎的心思都没了。 他喜欢抓着就由他抓着。 她定定站着,面无表情的抬头同他倔强对峙。 不想换衣服,更不想在他面前换衣服。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接受任何来自于他的施舍,这衣服对他而言只是一句话的吩咐,对她而言却不简单。 她真的半点也不怀疑,刚刚不是他出手,可能没有人会帮她。 她是得咬牙隐忍不适,忍住透骨寒冷,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然后一路走回宿舍,才能洗澡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不过短短几天,她太习惯了身边有他。 但甜蜜总归短暂。 他给的好,就像是生命里吹过的一阵风,拽紧手指,终究掌心里什么也没被留下。 所以,现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逼迫自己过回曾经一个人的生活。 短短几秒,年慕尧眉间褶皱深了又深。 终究抵不过她这阵神色倔强,更多还是担心她湿着身子受了寒,到时候感冒发烧病痛来了折磨的还是她自己。 妥协,直切要点的解释,“半夜那通电话,当时我在医院,一个小朋友,没有爸爸很可怜,所以才会在病房陪他。” 商商脸上丝毫不为所动,顿了顿,他又补充,“接电话的是孩子的妈妈。” 暂且不论,他已经没有信用可言。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 商商想笑,溢出嘴角的声音确实冷的,挣不开也还是拼尽了全力想要挣扎,另只手伸过去,一点一点试图掰开他指间力道。 她不信,年慕尧看出来了。 他不是擅长解释的人,来了脾气,“如果你要图个安心,大可跟我去医院找人对质。” “年慕尧我22岁。”她不动了,软下来,抬头时眸底印了潮湿水汽,“从半夜到现在,你年院长一句话,医院里有人会不按照你吩咐的说?” 她真的很难再原原本本给他所有信任。 死心塌地到最后的结果只剩体无完肤…… 他凝眉,还要说什么,却被她抢先一步。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就算你夜里光明磊落什么都没有做过。”退一万步来说,他恐怕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她那天突然离家回到学校的原因是什么。 “那又能说明什么?”她凄凄惨惨仍旧在笑。 眼泪掉下来,伸手抹了抹。 有过几秒沉寂,空气里只剩她抽气吸鼻子的声音。 好一会,她才重新开口,问他,“你爱我吗?” 曾经,想追根究底但不敢捅破这层薄纱,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害怕稍有不慎他就又会自身边远离。 可是贴在心尖上的珍惜换来什么? 他抱着别的女人进酒店,半夜和人鬼混,当她是傻瓜一样的敷衍谎言。 好了,也够了。 她不想再活在这种自欺欺人里头,以为他在身边就是地久天长,却没想过新鲜感一过,他有太多她抓不住的变故。 爱吗? 爱或不爱。 她仰头等着,他迟疑。 一秒、两秒,沉默代表什么,已经有了答案。 商商笑着笑着,眼泪越聚越多。 她泪流满面,狠狠甩开他因为怔愣,有所松弛的掌心力道。 后退,捂了捂脸,泪水之下全是深深绝望。 她模样那么憔悴,湿透的身上那么狼狈,拼命想要擦干眼泪,看一眼他脸上这会究竟什么表情,可是没有用,眼泪越擦越多,看不清,她猜他应该是满脸淡漠无情。 也好,这样画上的句点,可能因为疼痛,往后轻易不会再去触碰。 “你不爱我。”她替他回答,不再管一脸泪痕有多狼狈,“从头到尾,只有我在哭,年慕尧你看到了吗,我在哭,很难过很难过……” 无力,又因为浑身冰冷颤抖。 “我不懂你当初为什么想到娶我,后来又为什么默认了那两张荒唐的结婚证,因为孩子?”她自问自答,双手覆在小-腹上,感觉一瞬,他们仅有的联系成了这个还未出生的胚胎,那么讽刺,而又荒唐。 “那大可不必。”商商深吸口气,悲哀,“不对,如果你能因为孩子那也是好的,偏偏ta对你来说也不过是谁都可以的没什么所谓。” 她越说越离谱,太多的口不择言,没了理智。 年慕尧脸色难看,周遭冷凝气场席卷着,盯紧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低吼,“该死!究竟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她怎么会这么想? 他爱他,毋庸置疑磊落光明。 真的,只是不习惯出口。 他理解的深爱,嘴上云淡风轻沉默,心有雷霆万钧汹涌。 偏得他将心肺挖出来,口口声声喊着,才叫爱? 他做不来。 心间隐隐有什么激荡着,但如果是她喜欢,他也可以试着去做,薄唇颤了颤,张口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 可她等不及…… “不用你说,你根本不用说,我都知道。”她瑟瑟缩缩萧条无比的笑,“我知道婚前协议结婚证甚至还没到来的婚礼都是你负责人的方式,年慕尧你敷衍着求婚,戴了戒指就算完事,我不是在乎形式,可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太傻,我始终当你是我追求的一个美梦,真的,我以为所有和你有关的幸福永远都只存在在梦中,所以有一天,美梦要成真,我欢欣鼓舞沾沾自喜以为走了狗屎运,现在想想才发现,只有不在乎才会敷衍。” 就像,她戒指丢还给他,他也不曾在乎。 不是所有戴上戒指的求婚都叫求婚…… 很难受,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发泄。 快了,就要走向决裂。 “你可能是有过那么一瞬间对我是在乎的。”给过她婚姻,那就是有过不同,“我飘飘然一瞬高飞云端,可为什么等着我的却是那么迅速的坠-落地面?” 摔得很惨。 明明还没来得及深切感受幸福的模样。 有太多不甘,到最后声嘶力竭,“年慕尧,你抱着别的女人进酒店,一下午,你穿着睡袍出来开门,你宁愿碰一个肮脏无比的女人,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我傅商商纵使一败涂地了,也不想再要一段有过污点的婚姻。” 太脏…… 她不要了。 就这样吧。 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要用光,步子开始踉跄,可双-腿却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转身,只想尽快从他眼前逃离。 “傅商商!” 年慕尧的嗓音一瞬席卷过汹涌怒气。 他有什么好气的? 商商无力再做思考,身子越来越重,难受。 再要走,手臂刚刚被他捏过,到这会还隐隐作疼的地方再次被他捏住,着力,她没有半点反抗余地的,被迫回过身去。 肩膀被他用了全力的指节捏住,快要碎掉一样的尖锐刺疼。 疼…… 商商痛呼一声,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神情更加惨白。 抬头,对上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