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进度本来就不快。paopaozww.com” “哦,好。那晚上想吃什么?” “你看着来吧。” “成。” 胡蔚出了门,下午三点多,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一是工作时间,二是天儿太热,下火似的。 双手插口袋,摸着那兜儿里的粉红毛主席,胡蔚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靠着别人吃饭的主儿,开饭总要晚一些。他惦记给小纯买点儿什么很久了,今儿这个‘自然而然’的说,其实酝酿了得一个礼拜──不知道怎么开口。 胡蔚很少开口问别人要钱,唯一一个可以要的就是继母了,那也鲜少开口。跟什么人一起,胡蔚也犯不上张金口,都是‘金主’很大方的扔给他。 齐霁,是个怪人。 跟齐霁生活的这不到一个月,胡蔚深有体会。 客厅茶几上有个盒子,木头的,里面总有散钱。胡蔚用那些散钱买菜做饭,每次拿了没了,第二天又冒出来。冰箱里的东西开始多了,吃喝您随意。去超市也是想要什么就扔进购物车,价格贵了齐霁也只是皱皱眉,啥也不说。 胡蔚时常在观察齐霁。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与世无争,活脱脱一个隐者。他大约也不是很有钱,但至少不缺,每天窝在书房好几个钟头,翻着资料啊字典啊,稀里哗啦把文字变来变去。出门很少,回来一般手里拎着书。 齐霁是胡蔚从未接触过的一类人。但,胡蔚觉得,待在他身边特别舒服。这么多年,总是独来独往,要不就是酒肉朋友。认识齐霁,胡蔚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似乎多了一个哥哥。还是个安静的一点儿不事儿的特别具有修养的哥哥。 可,这平白无故的,算啥啊? 管家?管家。 到烟袋斜街,胡蔚不认识也能认识,硕大一个牌楼,一看就是刚翻新过。上书四个大字──烟袋斜街。 胡蔚一路走一路看,各种店铺林立,卖啥的都有。 宠物店很好找。就一家。门口钉着门牌:烟袋斜街10号。 这地址……挺人品。 推门,是个小院儿,碎石子甬道边儿有一套铁艺桌椅,大树很古老枝繁叶茂,遮住了毒辣的阳光,环境挺赞。 进到店里,宽敞明亮井井有条,收银台后头坐着一男的,正劈里啪啦的打字。 梁泽听见门口风铃响了,无奈手里这句话没敲完,遂没抬头。这会儿打了一个句号,存盘,抬头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妈妈唉,哪儿来这么一帅哥?比他们家店主还帅!就是……你说你好么泱泱留个这么长头发干嘛? “想买点儿猫咪的玩具,还有浴液。”胡蔚踅摸着货架,看了梁泽一眼。 挺精神一小伙子,开口笑那牙齿真白! “哦,有,有!” 梁泽从收银台后出来,往货架那儿去。杭航去上货了,留他看店。盈盈在给宠物剪毛,准备室呢。 “有小皮耗子、麻绳编的耗子、逗猫棒、小球儿、磨爪板……那边儿还有猫爬架!”梁泽赔笑介绍。 “皮耗子跟麻绳这个有什么区别?”胡蔚一手抓着一个问。 梁泽一愣,这问题,真有水平== “全看猫咪自己的喜好……” “那我们家猫会喜欢什么?”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梁泽晕,“麻绳的可以磨牙;皮的是兔皮做的,气味儿比较受猫咪欢迎。” “哦……”胡蔚点点头,“那就一样一个吧。” “您最好多买两个,这个属于消耗品。是住附近么?要附近没事儿,先买一样一个试试看,以后喜欢哪个再过来拿。” “是,不远,成。” “您爱跟猫玩儿么?要喜欢买个逗猫棒吧!”梁泽继续推销。 “这个怎么玩儿?” “就这样儿,就来回摇晃。” “猫呢?抓?” “是啊!” “我们家小纯没这么弱智。” 梁泽崩溃,“你太神奇了!你咋知道你家猫不喜欢逗猫棒!” “多弱智啊!” “那是你看,你是猫嘛!” 这句,很有水平,胡蔚瞠目结舌。 “那我买了它要不喜欢怎么办?” “你抱来,我给你逗!!” “……得,给我也装上一个。” “以前您养过猫么?” “没,头一回,还是捡回来的。” 梁泽转转眼珠,行,这位属于‘顶级顾客’。用杭航话讲,需要大力忽悠。 “那多买些吧,花样儿多点儿,看看猫咪喜欢什么,以后再按需求购买!” 胡蔚点点头,“这主意挺好。” “是,也不贵,都是消耗品。” “哦,行。” “其实最想给您推荐的是猫爬架。” “那是什么?”胡蔚一头雾水。 “就这个,您过来看。”梁泽指导胡蔚往里走,“这个猫咪可以在家里更有乐趣。” “这么大?” “对!活动空间充裕,还有迷你小房子可以休息!!” “这……这么多种样子……” “是,有普通的,有豪华的。豪华的就大!” “都多钱啊?” “普通的300到500的都有,好一些的600到900之间,这个!”梁泽指着最高大那个说,“超豪华,现在特价1200!” “哦……” “您家猫什么体型?好动么?” “不大,挺好动的。” “那600这个怎么样?” 随着梁泽一通推销,胡蔚买了一堆,价格不菲== “你家远么?要不要帮着送货?” “哦?能送货?” “嗯嗯,附近都管。” “那太好了,我就不拿了,我给你写个地址。” “成!店主回来我就给您送过去。” 胡蔚自打上次丢了,就长记性了,不但记住住哪儿,连地址都倒背如流。梁泽递过来纸笔,胡蔚刷刷写。 “还真不远!我一朋友就住这个小区!” “哈哈,是么,那行,我走了,等您给送。” “行!” 梁泽挥手跟胡蔚告别,心里美滋滋的──店主一定夸他! 送胡蔚出院门,梁泽伸了伸懒腰。 “你站那儿干嘛呐?”杭航的车驶进了后院,刚下来往前头走就看见梁泽立在前院儿门口。 “帅哥!” 梁泽这一嗓子吓了刚走出几步的胡蔚一跳,回头,看见刚卖他东西那男的冲另一个男的奔去。没事儿瞎喊啥,胡蔚皱眉。他还以为叫他呢。 “你站咱大门口儿干嘛呢?” “我给你说,我刚给你忽悠一个大买卖!”梁泽乐不可支。 “哦?” “一男的过来买猫咪用品,我忽悠了七百多!” “是嘛?”杭航笑,摸了摸梁泽的头。 “童叟无欺!能忽悠的全忽悠了,他不想买逗猫棒,说猫咪不喜欢,我说不喜欢你抱来我给你逗!” “……你……” “我怎么了?” “服了。” “对了,这他地址,我去送?你先歇着?” 杭航拿过去一看…… “这不是齐霁家嘛!” 《美丽奇迹》act06泥鳅钻豆腐 胡蔚七点多才开始做晚饭。热,太热,要不是怕再往后拖恐怕就不做了,他还能渗的更晚。 今天也是四个菜一个汤,仍旧都是大分量的。 鼓捣到这会儿八点多了,牛腩还在火上炖着,越烂越香。抬手掀起砂锅盖子,扔进去西红柿,胡蔚的手机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芬姐。 胡蔚瞪着手机,手指动动还是给按了。 那句对不起,他情愿烂在心里。 铛铛铛的切菜,胡蔚有些烦躁。不知道是因为厨房蒸锅一样的温度,还是刚才的那通电话。 洗了点儿葡萄,没想到挤破一个,汁液一下就喷到了白色的tee上。 胡蔚低声骂了一句,继续洗完,脱了tee扔进了洗衣机。 齐霁结束工作从书房出来,抻抻胳膊腿儿,肩膀酸疼。杭航下午给他来了个电话,也没啥实质性内容,就问干嘛呢,没中暑吧,家里空调没问题吧,别瞎跑,去书店不差这两天,等等等……齐霁时常懊恼,这么大了还得劳烦杭航替他操心。他是跟他说了别操心的,可没用,自己劣迹斑斑──几次生病都不在意,最后都闹到……用杭航话说:差点儿死家里臭了== “葡萄。”胡蔚正从厨房出来,“吃点儿吧,挺甜的,开饭还得有一会儿。” 齐霁没去看那盆水灵灵的葡萄,倒是盯着胡蔚胸前那两颗葡萄看。小小的,圆圆的,浅色的,诱人的。 废!大热天儿的居然还有……这方面的想法。丢人! “诶你这个人怎么一天到晚走神儿啊?走路摔跟头吗?”胡蔚无奈,把一盆葡萄撂在了茶几上。 齐霁还在盯着那‘葡萄’看。 胡蔚可算出了蒸笼厨房了,往沙发上一窝,吹着冷气,下手抓葡萄。 齐霁的视线上移了,移动到胡蔚的唇,看那两片唇张开、合上、张开、合上,偶尔还能窥见那灵巧的舌头。 “你傻了?真服了你,就跟你说别整天对着方块字儿,画圈儿的也别盯。小纯,吃葡萄!”胡蔚往猛男的食盆里扔了几颗葡萄,又去招呼小纯。 “晚上我炖了牛腩,用西红柿炖的,应该比较清淡。这天儿闹得人食欲都低下。” “是,性欲都低下。”齐霁重复。 “什吗?”胡蔚一愣。 这一声叫拉回了齐霁的思绪。 “你刚说什么?”胡蔚非常不能够信任自己的耳朵,齐霁刚说了──性欲? “啊?我刚说什么了?”因为是无意识的,齐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说了什么。 “你刚说性欲低下。” 齐霁那脸,在耳朵捕捉到这句话的同时就红到了耳朵根儿。 “诶,你有性欲么?”胡蔚吃着葡萄,越看齐霁越逗。这也脸红? 齐霁脑袋耷拉着,往饮水机去了,权当没听见。 “葡萄想着吃,我继续做饭去。”一这样儿胡蔚一般就不逗了。这人脸皮太薄。跟窗户纸似的,一捅就漏。 听着胡蔚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往厨房去,确认那人进去了,齐霁才抬头。脸跟发烧似的。 有性欲么? 有。 可光有管个p用? 二十九岁一人了……还是一个处男== 猛男从地上起来了,客厅溜达两圈儿,换了个地儿再次趴下。 齐霁接了一大杯冰水,一口气灌下去,坐到了沙发上。点烟,看看烟灰缸里的葡萄皮,再看看盆儿里葡萄。嘴不受控制的念叨: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念了烟都快烧了大半截,大脑冷静多了。 他确认,刚自己对着胡蔚……发情来着。 抽了两颗烟,齐霁还是觉得心里忽悠忽悠的,硬着头皮去书房找了本儿书出来──叔本华《悲喜人生》。 字儿,是字儿,可是看了n久,老是那几个字儿,读不下去! 直到胡蔚招呼一声,“洗手,吃饭了!”齐霁才算得救。 胡蔚端了菜出来,一脑门儿的汗。短裤几乎贴到了腿上。 “你洗洗吧,凉快一下再吃,我盛饭码桌子。” “成,我是得冲一个。” 齐霁码放碗筷,盛了两碗米饭晾着。给猛男盛了几块牛腩,给小纯夹了几筷子鱼,冷气又调低了几度,刚点上烟,门铃响了。 “诶,你说是不是地址恰巧写错了?”梁泽抱着一堆猫咪用品,瞅着杭航,“你那狗罐头什么的沈不沈?” “不沈。恰巧?也忒巧了吧?”杭航看了眼梁泽,继续按门铃,“下午我说过来看看他,他那个惊慌样儿我就知道有鬼。” “有鬼?是有人啊,你咋说人是鬼?” 杭航无奈。 齐霁一拉开门就傻了,隔着防盗门的纱窗,看杭航和梁泽一清二楚。再看看俩人手里的一堆东西……他非常后悔上次街道报名换门他没换──没有门镜! 胡蔚是拎着菜回来的,齐霁还以为他没找着杭航的宠物店,好么,原来是送货!不对,不对,送货他俩都来干嘛?更不对,下午杭航还打了电话! 这…… “开门啊,热傻了?”杭航瞅着齐霁。以他对他将近30年的认识──这人,没有猫腻都新鲜!好么,家里多个大活人? 喵呜,汪汪,一猫一狗都在叫。 齐霁开了门,今儿……也就这样儿了。绝对跛脚马上战场──有死无活。 “呦,一桌子菜!”梁泽一进门眼睛先落饭桌上了。放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凑了上去,“真棒!” “装架子去。”杭航无奈,这人…… “哦……诶!”梁泽换鞋,拖了猫爬架的箱子往里走,“那咱还出去吃饭么?” 杭航流汗。 “天儿热哈。”齐霁说。 “杭航你们俩喝饮料吗?”齐霁说。 “你看怎么你们还亲自送过来。”齐霁说。 “吃饭了么?还没是吧?”齐霁说。 “上礼拜公交车爆炸了。”齐霁说。 “水费又要涨了。”齐霁说。 “杭航你今天这衬衫挺好看的。”齐霁说。 打字机上的键盘──横竖不成话。 “你想问什么,你问吧。”齐霁放弃负隅顽抗。 “你陈述吧。”杭航有预感,他今儿估计得被齐霁气死过去。 齐霁抓头,看梁泽。梁泽丝毫闻不见诡异的气息,装架子装的特哈皮。 “猛男,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