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烟的手 寂宽公路哪里是尽头 间奏时刻,齐霁抓了桌上的酒瓶过来喝,灌的太猛,多数的酒不是喝进嘴里而是灌进了脖领。2023xs.com 梁泽终于意识到自己选歌的错误了。他什么都没多想,只是按照每次的惯例替杭航和齐霁选…… 梁泽拿了纸巾递给齐霁,杭航按了切歌。 “为什么不让我唱完?”齐霁抬眼,看着店主夫妇。 “齐霁……”杭航摸了摸鼻子。 “我喜欢这首歌。你们都知道我喜欢。” “我错了……”梁泽被这样的齐霁吓着了。 下一首歌的旋律早己响起,信乐团,如果还有明天。三人却面面相觑,听着旋律没有话语。 半晌,齐霁走过去,选择了《寂寞公路》.他说,今天我要唱这首歌,唱完。 梁泽说了句我去下卫生间就溜号儿了。剩下杭航跟齐霁大眼瞪小眼。杭航与齐霁对视未果,只得听着吉他前奏干瞪眼。他现在就觉得齐霁欠揍。比那没完没了的前奏还欠揍。 他很想骂他你个大老爷们儿你至于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哀伤嘛,可竟然骂不出口。 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你的了,杭航无奈的想,肯定欠了。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齐霁的侧脸,放下酒瓶,摸过了手机。 【接电话,听】 杭航给胡蔚发了短信。 胡蔚下班归家较.早,可丧事儿不少。先是进门洗了澡逗小纯玩儿的时候门咔哒一响进来一人,他看都没看就回了一句‘你回来啦,还挺早’,可抬头一看愣住三十秒一一不是温屿铭,是不认识的男的。更加让人不能理解的是,这人是拿钥匙开门进来的。胡蔚就盯着这人看,看了一会儿愣是觉出眼熟,可怎么都没想起来跟哪儿见过这张脸。那男人也不可置信的瞅了胡蔚半天,最后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了。等门关上,胡蔚猛然想起来了,对,是见过,特早之前跟温屿铭争执的那一位。别说了,是他……爱人。这不……误会了嘛!可等到胡蔚开门往出寻人,哪里还见人?急忙电话温屿铭,温屿铭听完就一句‘我知道了’,什么也没多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非^凡 这会儿一点多了,又收到杭肮一条短信——【接电话,听】,紧接着电话就打过来了。杂音刺啦刺啦的,杭航还不说话,胡蔚不懂这是个什么意思,‘喂’了好几声,仍旧是断断续续刺刺啦啦的音乐声。 “寂寞公路每站都下雪,想念等候,流逝的梦。寂寞公路每寸都伤痛,sunrisemooms akeheartbreaker。寂寞公路每站都下雪,冷漠激情,点烟的手,寂寞公路哪里是尽头……” 非常悲伤的音儿,从一个熟悉的嗓子里出来。 胡蔚叼着烟,人听着音乐出神。 电话是被杭航挂断的,胡蔚回拨,拒接。再回拨,再拒接。胡蔚一着急想打齐霁手机,这时候短信提示音响起。 【他非常喜欢你,又不擅长表达,他肯定让你难过的无以复加,但他始终不是一个坏人。你们的事我清楚也不清楚,只想拜托你,分手也干脆利落的告诉他,让他死心吧。就直白的告诉他,否则他总是在等待。】胡蔚看着短信,就感觉心被谁拧了一把。他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体会到齐霁的难过,那难过里有懊恼有憋闷有寂寞。原来,感情这东西是把双刃剑。 齐霁喝了不少酒,微醺,杭航埋单,让梁泽把齐霁拖到ktv门口吹吹风等他。齐霁的电话没响,杭航自始至终的盯着齐霁的电话,希望它至少能响一下,希望胡蔚至少能有所表示,哪怕真的就是让齐霁死心呢?可,没。虽然他回了一条短息问他们在哪儿,杭航也清楚写了跟朝阳门钱柜还特意留了房间号码。但,胡蔚既没说过来,到现在也没出现。可能,那就是一句敷衍的话,他也真是累了吧,与齐霁谈朋友的累杭航大致能猜测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真不该联系胡蔚,不该。他还想替他挽回什么呢? 从地下滚梯上来,杭航捏着额头,从玻璃门里看见了外面的梁泽跟齐霁。他推门出去,正听到齐霁说,“埃,梁泽你看……胡蔚!”杭航的精神振奋了一下,可看过去就蔫儿了。对,胡蔚。杭航真看见胡蔚了,就如同齐霁看见了一样。他还是挺费力气看出来那是胡蔚的——工人正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忙着换灯箱广告。大大的k.lo的logo印在胡蔚身上==胡蔚的脸若隐若现的,一会儿立起来一会儿趴下去,招贴画太大,工人扶着正往灯箱里放。 梁泽看着杭航,满脸无奈。 “我取车去,你俩这儿等。”杭航迈着步子走开了。 胡蔚思想斗争了良久才从家里出来,出来时候温屿铭仍旧未归。他也没心思想他怎么样了,他心思都在齐霁身上。 该不该再去找他,这是个问题。 明显,他跟他性格上有很多不同点,他跟他观点上有很多分歧,他跟他的过往经历南辕北辙,他跟他……再在一起,恐怕还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儿令他们不欢而散。可……这些明摆着的事实却敌不过齐霁流露出来的悲伤。 你真的能对他放宽心么?胡蔚这么问自己。无论他以后怎么气你,你都能一笔带过?你跟他一起,大约就是对自身的某种虐待,这也没问题吗?你跟他,永没有公平可言,你跟他……你总是需要退一步的那一方。胡蔚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不着调,可身体还是先于思考,他最终是抓了外套出门了——想那么多干嘛?如果想能想明白,至于这么不明不白几个月吗?非凡论坛 打车还挺费劲,等了几颗烟的工夫才开过来一辆,到朝阳门,钱柜前面挺冷清,迎宾小姐站在玻璃门内拿着小镜子照自己的脸,门外负责指挥泊车的因为夜风凉来回来去的缩着脖子溜达。 胡蔚下了车,付了车钱,在门口点了烟,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往里走…… “胡蔚!真的胡蔚!” 这一嗓子唉,吓得胡蔚跟暗夜里一激灵==擦身而过的车停了下来,伸出一颗头,胡蔚瞅见想了一下——梁泽。 回头的时候,那句‘真的胡蔚’他也明白了,是有个假的,灯箱上呢。他还真没去注意过路边的灯箱。 act39清零重来 “进……进去坐吧,我请你……喝一杯。”齐霁目送杭航的车远去,又呆滞了一会儿,才对胡蔚挤出这么一句话。夜风吹得齐霁的酒醒了大半,他紧了紧衣领,鼓足勇气看向胡蔚。胡蔚的出现可算是晴天霹雳,若不是杭航对齐霁说是他把胡蔚叫来的,齐霁就要料定自己:一,出现幻觉;二,酒后撒泼。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得一团乱,跟一个心绞痛患者不相上下。 胡蔚没说话,向前走去,行动上表现默许。 齐霁走快两步儿跟上,迎宾小姐又一次为他拉开大门,感觉有些丢人。 在大堂坐定,点了酒水,哪个都不说话,都是闷头喝酒。因为不是周末的缘故,并没有太多等位的人,也因此钱柜大堂的酒吧除了音乐和零星几桌的笑声,再没别的喧哗之声。 胡蔚点燃了一颗烟,见齐霁仍旧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索性懒惰的靠在了沙发背儿上,闭眼,神游太虚。耳边是淡淡的音乐声,时髦雀跃,眼前却不知怎么地出现了一张久违的脸。他曾以为,这张脸早已消失于记忆中,可这个时刻它却在他紧闭的眼前浮现的清晰无比。 那是一张略施粉脂的精致的女人脸。她招牌似的笑容挂在脸上,给人的感觉仍旧是那么不远不近。她有着上海女人特有的细致与内敛,平和之下透着隐忍与包容。父亲曾无意中说过,她十九岁到西北的时候,男人女人都在注意她。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格格不入,高贵而优雅。 魅力本身好像就是一种错误。胡蔚在想到母亲的同时,深感这一点。 她那年平静的离开家,再没有音信。 胡蔚有些颓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场合这么一个时间,想起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是的,从她离开他而去的那天开始,胡蔚坚定的认为他们已经毫无瓜葛。 齐霁一直侧脸看着胡蔚,他就那么闭目养神的置身事外,令齐霁想要开口表达的勇气降到了最低点。坦白来讲,他根本不知道胡蔚过来的意图,也不知道胡蔚能听他说些什么、还愿意听他说些什么。归根结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驱使胡蔚坐在这里,坐在他的身边,却,冷若冰霜。 胡蔚睁开眼的时刻,正是一只烟燃尽的时刻。他碾灭烟,拿起桌上的酒杯,茫然无措的看着窗外。这个世界总让人迷茫,就连黄昏与黎明都让人迷惑,想要分辨清楚,总要等上那么一会儿。这城市的上午和下午也无从分辨,大抵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天,让人辨不清方向。 “胡蔚……”长久的沉默过后,齐霁终于决定破釜沉舟了。沉默救不了现状,只会让糟糕一步步的蔓延。胡蔚端着酒杯侧过脸,很平静的看着齐霁。来之前的种种躁动不安在看见齐霁之后,都归为了平和。 “这些日子我想了挺多。想你的事儿。”奇迹的双手不自然的握着,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对他来说难以启齿也并无把握,“咱们之间成了这个模样……大多,都是我的错。我不能信任你,总臆测你,我……我不是要为这种行为找什么借口……只是,我真的想对你说,大约,在你面前,我从没有自信过……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坦然面对生活的人,在很多方面,我都对自己有所怀疑。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是在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你那么出众,你……” “我就是我啊,我也不想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我也是个普通人,想要的东西大约比普通还普通,我愿意跟你生活在一起,其实真的我也讲不出什么道理,就是你让我安心,我觉得有你在,生活有个生活的模样。” “我……” “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人能伤害我,可你伤害了我,齐霁。我是那么努力的想让自己的生活还起来,想维持跟你建立的感情……” “胡蔚,”齐霁强行的打断了胡蔚的话,“我知道存心和无意在造成的伤害方面并没有区别,可是我还是想说,如果可能,我一点点也不想……”齐霁从没觉得组织语言是这般的困难,“我就是……我就是真的付出了我所有的感情,我也是诚信的希望你跟我能好好的、一直的走下去,我……” “不说这些了,发生就是发生了。现在你也清楚的知道了我的过去、我的缺点、我的不光彩之处……” “胡蔚你别说这样的话……你这么说……” “我只是在说事实,不是吗?” “胡蔚,我想……” “嗯?” “和好吧。” 胡蔚笑了,“你当这是小孩儿吵架?”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以后绝对不会这般去揣测你了,我会怎样都去信任你……” “我已经不可能去相信了。”胡蔚回答的坦然。 齐霁垂下了头,今生的那一点点力气也溜走了。 “还要酒吗?”胡蔚晃了晃杯子,空了。 齐霁点点头,胡蔚起身去了吧台。 大堂里愈发的萧条,就连之前的几桌客人也陆续进房或是离开。齐霁抬起头,目光注视着胡蔚的背影。这一份贪恋,竟然吃透进心里。 “你的,别喝烈的了。”胡蔚回来的时候,撂了一瓶冰锐在桌上。 待到胡蔚落座,齐霁的手不受控制的就压在了胡蔚微凉的手面上,他什么也不说,就是死不放手。 “……咱……这是公共场合。”胡蔚这叫一个汗颜。 奇迹不吭声,也不放手,反而,那手握得更紧压得更死了。 “你这人……” “我……不能失去你。”良久,齐霁压着嗓子说。 “你已经失去了。”胡蔚拿起酒杯喝酒。 “失去了也不会放手。” “必须,放开。” “事到如今,不可能了。”齐霁摇头。 “你不放开,怎么重新开始?”胡蔚放下酒杯,摸过了烟单手点燃,而后侧过脸看着齐霁,笑。 “什……什么?”齐霁猛然抬头,大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看着胡蔚。 “撒手,没告诉你公共场合啊?”胡蔚吐出一口烟。 “你……耍我?” “没,真话。” “没法儿再信任我了吗?” “对,没法。” “嗯是啊,你还说我已经失去你了。” “千真万确,失去了。” “你让我放手。” “对,放手。” “那……你……” “重新来过。我能保证的只是,重新来过。就当做咱们刚刚认识,没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再试着相处。”胡蔚反手握住了齐霁的手。 “你……还是耍我。” “没啊。” “你存心,存心让我难受!” “这倒是真的。” 齐霁那两眼冒火,这火焰还意义不明,看得胡蔚竟有几分战栗。 这战栗来的完全有预警的含义,可胡蔚还忽略了,直到齐霁大喇喇的吻上来。他吻得明目张胆、粗鲁有力、理直气壮…… 胡蔚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扎齐霁这针一点儿不落的又扎回了他自己身上。买单的时候他是完全回避服务小姐的眼神——丢人! 出了门,风里,齐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很全新吧,初恋的热情,刚也是初吻。” 胡蔚很想把齐霁推快行道上去,有车轧死没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