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白白,快点起来啊——” 声音很大,硬生生把任白从睡梦中拉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疼得紧,没睁开眼睛手就摸上了床头柜。 她眯着眼,看了眼,才五点。 她想哭的心都有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外面的叫喊声还没停,整的她心烦意乱,又想起了昨晚的对话。 “明天中考吧,准备怎么样?” 她不想让他们担心,回答:“还好。” 她妈又问:“听你二伯伯家的大丫头说好像还要分考场吧,你在哪里考?是在本校吧,本校熟悉,而且回来不耗时间……” 任白见宋雪女士还没停下来的意思,叹了声气:“妈妈,我在监城小学考。” “你怎么能在小学考?之前也没在那小学呆过啊!” 她看见宋雪女士眉间的三条纹又出来了:“翠翠那丫头都在本校考,你怎么被分到小学去了呢?这是不是老师安排的,咱们去和老师说一下!翠翠家给她班主任塞了几千的红包还请他吃了顿饭,我去跟你们班主任……” “妈妈!”任白越听越离谱了,吼了声。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叫这么大声要吓死我啊!” 任白叹了声气,想好生说:“考场不是老师安排的,您去了也没用,根本不是红包的问题,您别想这些了。” “怎么能不想这些,这可是中考!直接影响你高中在哪儿读,以后大学在哪儿,影响的是你一辈子的事!” 宋雪女士很焦急,就差跟老师去打电话了。 任白很想发火,但最后声音很小,像是跟自己在说话。 “妈妈,别逼我了行吗?”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逼你了?”宋雪女士也气得不清,就想找衣架抽她。 被刚回来的爸爸拦住了:“你这在干什么?孩子明天中考!” 任白低着头,她眼睛酸酸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 僵持了好一阵,她抬头,说了句:“妈妈,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去房间学习了。”说完就跑上了二楼。 “白白,早餐做好了,快点吃了你爸送你去考场!”门外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任白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才感觉心里好受点,她应了声:“起来了。” 她洗漱好,拿起筷子吃面。 “快点吃,别迟到了,迟到了进不去考场……” “妈妈,现在才五点多,不会迟到!” 考场开不开门都是个问题。 她抬眼看窗外半亮的天,心底烦躁,幸好昨天睡的早。 他们帮她把书包都装好了,被推着上车。 路上她爸跟她说了很多。 总的来说就是放松心情,好好发挥,争取考好。 任白一一应下。 不出她所料,考场没开放,她转了一圈,找了个树荫底下坐下了。 她拿出书,打算再看几个常考的图。 差不多快半个小时进考场的时候,任白把东西整理了下,摸向笔袋,0.5的黑笔,2b铅笔,橡皮擦,都在。 可任白皱了皱眉,莫名很慌。 她连忙摸向自己的小书包,她摸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有! 任白瞬间脸都白了,把书包翻了个遍,还是没看见准考证。 她明明记得昨晚就把准考证放在里面了的呀,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努力回忆,她确实把准考证放书包里了。 只有两种可能,落家里了,或者掉路上了。 她手上又没手机,简直要命! “诶,白白小仙女,你也在这儿考啊?”张皓吹了声口哨,走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张皓就见着任白满脸苍白,连唇都没颜色了,额头上还冒着汗滴,看上去可怜极了。 任白摇了摇头,一下子拉住了张皓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有没有手机,借我一下!” 任白的手向冰一下,张皓吓的一抽,他摸了把手机递给她。 “我有,给你,发生什么事了?” 任白来不及回答,直接打了爸爸的电话,冰冷的女声传来,无人接听…… 任白打了一遍又一遍,都是无人接听。 张皓看她这么焦急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又问了声:“怎么了?” 任白眼珠都在眼眶里打转,硬是不肯掉出来,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了。 她回:“准考证落家里了。” 然后迅速想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问:“你有老班电话号码吗?” 张皓“嗯”了声,不过他觉得现在应该打不通。 果不其然,占线。 任白拔腿跑向校门口,全部停着车,堵的死死的。 张皓沉默了片刻,心底很纠结。 如果池哥载任白回家,估计有可能来得及。 可是……池哥在一中,完全相反的方向。要是池哥帮任白了,他考试估计得迟到。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啧,真几把难受,比他连跪几把还难受。 最后他刚打算发条信息,就听见有人喊了声:“喂,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少年坐在摩托上,仰头,眼眉挑着,薄唇勾起,手肘撑在把手上,手指挠着上眼皮,一副又懒又痞模样。 张皓傻眼了。 操,他池哥怎么来了? 程池跳下了车,朝他们走来,早晨的阳光东升,正好照满了他整个人,少年像是逆光而来。 他停在任白面前,薄唇轻抿,有些恼,又有些心疼。 小同桌的眼睛红的像只兔子,他摸上了任白的头,揉了几下,声音是下意识的放轻:“怎么了?” 任白唰的一下抱住程池的腰,哭了出来,无声无息。 张皓问了她好几次怎么了,她都没哭,偏偏到了程池这儿,问一句,她就忍不住了。 被人抱了个满怀,怀里的人还哭的颤抖,程池身子僵硬,不知所措。 他朝张皓使了眼神,张皓收起了惊掉的下巴,瞬间回过神了,把事情原委解释了遍。 程池了然,难怪哭的这么狠,把他心都哭湿了。 他微低头,凑她耳边问:“要回家吗?哥哥载你,很快的。” 他很清楚的看见小同桌身子一颤,然后点了点头,他弯唇又问:“还抱着哥哥呢,是想哥哥抱你上车吗?” 任白瞬间松开了手,眼睛红通通的,看也不看程池一眼,跑向了摩托车。 程池扯唇笑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