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火气,又试着搭讪两句。 福纨露出厌烦之色,拔腿便走。这一来公子哥儿急了,抬手便捉住了她的腕子。 “你做什么?”福纨低喝,“松手。” 方才席间宋贺兰也喝了几杯酒,此时觉出掌中皮肤细腻,心神一dàng,没曾想这贵女还有这等隐秘的好处藏在身上。他酒劲上来,听福纨训斥,非但不肯放手,反而揉搓了一下。 福纨恶心得快吐了,狠狠一把甩开他,扬声道:“来人——” 贺兰猝不及防被她甩到一边,扶着栏杆稳住重心,又欺身上前:“帝姬殿下,院中只有我们两人。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小王便是,何必再唤那些不识趣的奴才?” 说着他伸手便想去捂福纨的嘴。 然而,他的手还未碰到对方,便感觉一股极大的力量从身后扯住他,领子一紧脖子一勒,旋即双脚离地,被提着往旁边狠狠摔去。 来人正是白蝉。 她单手提剑,眉目间皆是厉色,跟着上前补了一脚。她力道很大,直接将那小王爷踹得翻了三个跟头。 宋贺兰láng狈地爬起身,第一反应是狂怒:“哪个贱人敢坏本王的好事?” 话音未落,白蝉又是一脚将他踢翻,直接踏在他胸前,淡淡道:“你爹。” 第26章 chūn女【二更】 福纨还在发愣。 听见白蝉的声音,她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想拽住对方。她心中欢喜,又有点心慌:“我,我跟他不熟,此人是——” 宋贺兰被白蝉一脚踩在地上,只觉像压了一块大石在胸口,憋得他眼冒金星,连动弹也不能。 饶是如此,此人还不老实。他活二十年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待缓过了一口气,怒骂道:“呸,打听打听爷是谁,哪里来的贱婢敢跟爷动手,活腻了不成?老子他娘的诛你九——”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白蝉直接将人踹到了墙边。宋贺兰翻滚三周半,在砖墙上撞了个结结实实,顿时鼻血长流。 白蝉慢条斯理地走过去,伸脚将他灰头土脸的一张面孔拨正。 她垂眸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宋贺兰牙齿都给踢断了几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嗯?” 她作势又要动手,宋贺兰何曾遇见过这等瘟神,当即魂飞魄散,忙哭丧着脸道:“大侠饶命!呜……大侠饶命!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 白蝉冷冷地:“你哪只手碰了她?” 宋贺兰抖如筛糠:“这,这……”他余光瞥见福纨,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拼命扭头,“殿下!殿下救我!我是你堂哥啊——” 福纨走到近前,见他一脸红红白白的惨状,嫌恶地又往后站了点。她捂着鼻子,对白蝉道:“唔,这位是贤亲王府的二公子。” 那又如何?白蝉挑眉。 “你若揍他——” 宋贺兰眼中迸发出希望之色,却听福纨凉凉地说,“可挑些瞧不出痕迹的地方打。” 白蝉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他哪只手碰了你?” 宋贺兰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真想砍他的手。他惊恐道:“你,你不能……” 福纨上前一步蹲下,笑着看他:“贺兰小世子,这位姑娘的剑可快得很,你若不想缺胳膊断腿,便听孤一句劝。” 宋贺兰快吓疯了,点头如捣蒜。 福纨道:“第一个问题,你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是她……”宋贺兰下意识看向白蝉,旋即缩起脖子,唯唯诺诺道,“是,是我自己喝多了酒,不当心摔的。” 福纨:“第二个问题,谁告诉你,孤在这宫里?” “这……”宋贺兰还在犹豫,却见白蝉拇指一弹,挑开了剑锋。他慌忙大声道:“是,是宋阁老!是他说的!他还教我遣开宫女,能同您搞好关系是最好,若不能,搞出些有的没的传言也行。” “唔,”福纨笑眯眯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夜见过什么人吗?” 宋贺兰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是送命题,拼尽全力摇头,就差没把嘴缝上以表忠心。 福纨抬头,淡淡地:“你听见他说的了。现在怎么办,杀了吗?”话音未落,受不了刺激的宋贺兰翻了个白眼,已然厥了过去。 白蝉嫌弃地松开他:“不必。” “万一他出去乱讲呢?” 白蝉摇摇头:“无妨,其实我今日进宫——”她看了眼福纨:“倒是你,你还好吗?” 福纨没回答,偏头瞅了她一会儿:“你方才……生气了。”她说得很肯定,眼神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白蝉别过脸:“啧,你都说了不喜欢他,他还那样胡来。我虽……却也答应过要护你周全。”